赵安一路急驰,奈何挽马体型庞大,限制了速度,好在骑术弥补了不足,用了三刻钟左右,赵安便见到了一片庄子,成片的建筑出现在眼前,想着应是此地。
正待继续向前,就听见一声尖锐的啸声响起,吓得来福一个激灵,赵安连忙扯紧缰绳,稳住马匹,闻声望去,
见不远处有个小亭子,看服装没太看懂,应是个哨岗,便下了马,牵着来福向前行去。
后方一队二十人的队伍齐整的跑步向前,带队之正是马汉,双方在哨岗处站定,互相对望。
赵安颇感兴趣,这支队伍跑步整齐划一,气势倒是不错,手中都握着棍棒,看来应是些护卫,
开口说道:“我乃秦县子家臣赵安,奉县子命令前来寻回赵虎。”
马汉疑惑道:“我怎不知,赵虎也未说与我们听过,你且等着,我唤赵虎前来。”
不多时,苏烈带着赵虎来到近前,薛礼跟在了身后,
赵虎一见赵安也很迷茫,不认识啊,但是来福却是认得的,问道:“是大郎让你来寻我的吗?”
赵安眯着眼睛看着赵虎这个年轻人,冷冷问道:“你可有危险?”赵虎茫然地摇了摇头。
“那为何从早上出发至今不归?”
赵虎不好意思道:“我见大家训练得起劲,已落后许多了,便跟着大家在一起,想着宵禁前再回去。”
赵安追问道:“你的职责是什么?”
马汉见赵安语气越来越强硬,有些担心,插话道:“赵大哥,是不是大郎有什么急事?”
赵安不理马汉,继续追问赵虎,“回答我。”赵虎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将马牵过来,随我回去再说。”赵安直接下了命令。
苏烈与马汉低声耳语一阵,皱了皱眉,喝道:‘赵虎,你今日不是来训练的,为何要在此呆上一整日。’
赵虎有些尴尬道:“我见大家都超过我许多,想着家中无甚急事,便。”
话未说完,赵安已骑上马,指着赵虎道:“若在军中,你已人头落地,还在强辩什么,速速随我回去。”
苏烈听得军中二字,又见此人说话干净利落,腰中与自己同样佩刀,一眼便瞧出定是一名军官出身,威势十足,
这边有错在先,也不愿发生口角,催促赵虎快些回去,与大郎好生认错。
二人骑马远去,马汉心中犯起嘀咕,大郎这是从哪里寻得如此威严之人,一看便是军中悍将的风格,摇了摇头,赵虎自求多福吧。
薛礼却被赵安的行为深深震撼,这就是大将的威势吗?我也要成为这样的人,纵横沙场,所向披靡,挣得军功为娘请功,
“苏大哥,我们回去继续训练吧。”
苏烈摇了摇头道:“都练不动了,谁有你这样的体质,先吃饭吧。”
赵虎紧跟在赵安的马后,竟然隐隐跟不上来福的速度,心情忐忑不已。
刚入青龙坊片刻,净街鼓便响了起来,赵安回头冷眼望了望赵虎,赵虎头偏向一旁不敢对视。
回到府中,赵安将来福牵回马棚,上好马料,倒好水,等着赵虎也依样做完,转身向刘伯的房间走去。
“老刘,你去和大郎说声,赵虎已被带回,让大郎亲自来处置吧,我们不好进入院中,宅子虽不大,规矩是要讲的。”
刘伯连忙点头,就是就是,这才是规矩,连忙小跑着去通知秦浩。
听到赵虎回来了,秦浩也是一肚子气,忍着情绪将孙神医送到门口,转身就往前院而去,
武曌有点担心双方发生不快,忙跟在身后,秦浩回头望了一眼,想了想,也没反对。
到了房中,赵虎低眉耷眼的站在屋子一角,赵安站在门口,挺直如松。
见秦浩来了,赵安开口道:“大郎,此人不宜在此护卫,若有危险,恐被其所累,我建议将他安排到庄上护卫队。”
赵虎一听急了,啥意思,你一个刚来的就决定我都追随了这么久的人?
“大郎,我真不是有意的,我送了图纸后去练了练那些器材,一时练得有些兴起,真的忘了时辰,
等记起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本想着这个时候大郎一般无事,寻思着宵禁前到家就成,没想那么多。”
赵安还欲说话,秦浩伸手制止道:“虎子,怎么说你呢,跟了我这么久,自刺杀之事发生后,当知我们如今处境,
背后之人只是暂停了行动,不代表我们就相安无事,或许就在等待我们麻痹大意之机,行事怎能如此任性?
训练本身无错,可纪律更是关乎生死。你如此疏忽,若敌人趁机来袭,后果不堪设想。”
赵虎满脸懊悔,头低得更低了:“我知错了,大郎惩罚我吧,我绝无怨言。”
秦浩微微叹了口气:“今日之事暂且记下,我先不予追究。赵安他们都是战场下来的,纪律深入骨髓,你们确实比不了。
之前,我也是管理宽松,致使你们危机意识不强。我今日生气的是你不知传个口信回来,虽说距离有些远,但你这样行事让人掌握不到动向,无法做到心中有数。
庄上的情况也差不多了,我们那时事情就会多了,你便在庄上与众人一同训练,等产业壮大我们定会与他人产生竞争冲突,
现在的每一个决定,每一个行动都可能影响大局。你肩负着护卫之责,就应当有相应的觉悟。可记得了?”
赵虎重重点头,表示以后会谨慎行事。
秦浩心情不佳的回了正屋,武曌欣慰的看着秦浩,开口道:“大郎,你这样做才对,家中不能太过宽松,每人行事都得有一定规矩,这样才能形成一定的规律,容易发现异常。”
秦浩不好意思的看着武曌说道:“其实我都懂得这些道理,只不过我还有些不太适应大唐的生活,总是将他们当成自己的战友和家人。
不过你说得对,产业慢慢起来了,定然会动了各方势力的利益,那时若还是这般没有纪律,确实是没有战斗力的,
我本想着庄子建完后,从庄子上开始加强,既然赵安有过统军的经验,就从这次的事开始吧。
家里你多管着些,安全交给赵安他们,我也能放心些。”
婉娘看了眼武曌,开口道:“少爷,我也会帮武姐姐的。”
秦浩笑道:“我们是一家人,如果都能和睦相处就是我最开心的事了,我和你们从小经历不同,对尊卑观念没有感觉,就怕这人多了,大家互相之间有所猜忌,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武曌心中一动,开口道:“大郎是怕我们勾心斗角,家宅不宁是吧?”
秦浩点了点头,婉娘说道:“不会的,我们都想要个温馨的家,不会那般做的,少爷放心吧。”
“好了,不说这些事了,明日吴国公要离京赴任了,我得准备准备,该去送送,你们也各自休息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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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线来报了秦浩的行踪,送二女回应国公府时,三人同乘一辆马车,接着去了霓裳楼进了青莲的房间。
纥干承基感慨,秦浩的身体也是真好,自己也只比秦县子大了一岁而已,却无法做到连御数女,一时又添了忌妒之意。
思虑一番想夜间派人探探县子府,若是能查到与陛下赐的武氏女的把柄,那就是个意外的惊喜。
眼线回道:“首领大人,现今怕是不易了,尉迟将军带了几名老兵去了县子府,后尉迟将军独自离开,未见老兵人影,恐是留在了府中护卫。”
纥干承基叹了口气,太子要是多给自己一些人手多好,如今错失了大好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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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仁坊齐国公府,长孙无忌正悠然自得地坐在书房之中,目光落在眼前的律法手稿之上。
今日心情格外舒畅,闻听尉迟恭入宫被陛下训斥,心中无比舒适。
想到平常对自己指手画脚,毫无敬重之意的尉迟恭要离京了,嘴角就忍不住微微上扬,心中像是吃了蜜糖一般。
长孙冲兴冲冲地进了书房,“父亲,今日我得到一只贞观酒壶,费了一番口舌呢,酒楼不让带出来,我们几人对那侍女用了些手段,才带出一只来,特来送给父亲。”
长孙无忌接过酒壶看着上面的小诗,来回把玩着,顺口问道:“花费几何?”
长孙冲开心回道:“两贯便得到了一个,儿子觉得不算价高,只要父亲喜欢便好。”
长孙无忌一愣,看了看不知民间疾苦的儿子,又看了看手中的酒壶,大唐的陶器都这般贵了吗?犹豫着是不是要进军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