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浩做贼心虚,与长乐的互动也规规矩矩,搞得长乐还有些不适应。
整个下午二人就在玻璃工坊给众工匠教授吹制成型、压延成型、拉制成型的技法,一时之间,玻璃厂中时不时会冒出一句,你吹一个的口头禅。
随着众工匠的不断熟练,越来越精致的玻璃罐、玻璃瓶被吹了出来,工匠们越玩越上瘾,恨不得把自己的真气全都吹个干净。
造纸厂的纸张也是越来越精细了,在对西厢记一番审稿,修改掉了其中一些儿童不宜的剧情,正式决定印刷一批投放书店。
武柔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恨不得给秦浩来个热烈的拥抱表达自己的开心。
“大郎,这个话本若是售卖出去了,我有没有分成?哦不是,有没有奖金啊?”
长乐就静静的看着武柔,不明白这个才十六岁、长得像个小女娃的萌妹子怎么懂得这么多,那些文字自己看了都有些脸红,人家就那么给描写了出来,居然还想印制成书,不怕遗臭万年吗?
“小柔啊,你看啊,你这个故事是听我讲的,故事的版权属于我对不对?”
武柔点了点头,这是又要开始用歪理给自己洗脑了吗?
“你呢,最多就算是代笔,要不我请你吃个饭表示感谢,你看成不成?”
武柔点了点头,“行啊。”
秦浩诧异道:“真没想到,小柔居然这么通情达理,我很欣慰。”
“哼,别以为我傻,你之前还说什么来着,什么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我累死累活的写完一本书,就换来了一顿饭,我觉得太值了。”
秦浩眯眼笑着,“咋地,还不满意啊?”
“满意,能不满意吗?没有你秦大郎的这顿饭,小女子可能会饿死在街头。
大姐常说,我吃的是你的,用的是你的,所以我不能提条件,要完全服从。
我就想问问,我是你的啥人啊?你最开始还说我像个童工呢。一文钱不给,你好意思吗?”
秦浩哈哈大笑道:“真不禁逗,行,书只要卖得好,奖金不是问题,花衣裳不是问题,这样成了吧?”
“哼,逗你的媚娘和婉娘去吧,我是你的啥人。奖金给多少?给个准数。”
长乐呵呵笑出了声,“就别打趣小柔了行不行?一会弄生气了还得哄。”
“成成成,售出一百本后就发奖金,还是得有个规矩的,奖励五贯,满意不?”
“外加两套马面裙,不给我就天天带着大姐到你那蹭饭,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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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出了造纸厂,便见武曌急匆匆的赶来,长乐开口道:“妹妹这是怎么了,小心着点脚下。”
“蒙学院刚才派了个人来通知我们,越王想让我们派位先生,明日去蒙学院讲解拼音法,我这不着急过来找大郎,商量商量派谁去。”
秦浩皱眉道:“别的啥都没说?”
武曌摇摇头道:“没有,就说让派个人去。”
长乐气道:“这样做可有点过份了,请教别人还都得礼贤下士呢,要不我去与四皇兄说说?”
秦浩想了想道:“不用,这点小事哪轮得到公主亲自出马,一会我写封信,盖上咱们桃源庄的大印,正式点,明日我陪汝玺过去,小狄年纪太小压不住场,还是得汝玺去才行。”
武曌不解道:“写什么信?做什么用的?”
“肯定是桃源庄正式与蒙学院文化交流的介绍信啊,人不能随便就白派出去,还影响咱们的教学活动呢,
汝玺作为蒙学院的特邀讲师,过去授课肯定得有津贴,
咱们也不多要,桃源庄一个月的月钱就行,看看魏相家中的老旧房屋,得给汝玺弄点福利吧。”
武柔气道:“哼,你就是重男轻女,一到我这咋这么费劲。”
武曌不知刚才发生的事情,拍了一下小妹的脑袋,“说什么呢?什么重男轻女,那是说父母对子女的话。”
长乐倒是认同,“付出劳动,要有回报,完全说得通,我相信父皇也不会反对的。你可得好好说,别和人家起了什么争执啊。”
“放心,合情合理的事不需咱们主动,不想学就回来呗,白嫖,哦不是,白用人那可不行。”
“白嫖是何意?”长乐不懂就问。
“嘿嘿,现在说了你们不懂。”
武柔揉着脑袋,撇嘴道:“一天天净瞎编新词,许慎的《说文解字》中,嫖的含义为“轻”,你说说什么叫白轻?”
秦浩哈哈大笑道:“我们家小柔真是个小才女,张口闭口就是典籍,白嫖就是白用的意思,不能让他们白用,懂了吗?”
“哼,根本就是词句不通,还才子呢。”
“小妹,你什么毛病,和大郎说话这么冲,找打吗?”
“打吧打吧,你现在已经不姓武了,秦大郎刚才差点白嫖了我,你还助纣为虐。”
秦浩呛了一下,连忙开口道:“小柔呀,别瞎用,你用点功,把三字经里面的那些典故一一解释清楚,写本书,就叫解三字经,
署你自己的大名,这个做成了,我帮你刊印,这样你看行了吧。”
武柔眼前一亮,“哇,还别说,这个主意好,那可说定了,这个算我自己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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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今日未遭魔爪的长乐,秦浩将秦怀道送来的桑拓木给了刘能,王闯翻看着神臂弩的图纸,瞪大双眼,“少爷,这个制造出来要作什么用?”
秦浩神秘笑道:“保密,反正不是造反,不该问的别问。”
二人悻悻不出声了。
“怎么了,不敢做?少爷我可没和你们开玩笑,这个是打算进献给陛下的,所以要保密,懂了吗?
到时候我会和陛下提一下你们两个的大名,怎么样,激动不激动?”
二人这才放下心来,心虚道:“少爷,不是我们不听你的话,咱们好不容易得来的幸福生活,得珍惜啊。”
秦浩瞬间无语,“我说老王,你有了婆娘,心思可多了啊,
这么大的产业,都是我一把屎一把尿的弄出来的,我能不珍惜,还用你讲?”二人嘿嘿直笑,
“老刘,你跟着笑什么,一个老光棍。”
刘能立马歇菜,耷拉着脑袋,“少,少爷,我,我这口齿不清,不好寻。”
“这个又不耽误什么,再说你口齿不清还有个好处,吵架吵不赢,哪个女人不高兴。
勇敢点,别心虚,这是个优点。”
刘能又咧嘴笑了,“少,少爷净逗,逗我。”
“总之就是自信点,你一个月拿多少月钱心里没底吗?你就说大唐的工匠里能有几个比你强的,找个老伴还算个事,学学老王吧。”
王闯立马自闭了,能不能说王别说吧。
“好了,不和你们扯闲篇了,看这个图,先做三面大镜子,高五尺半,宽三尺,木工一面上凤纹,一面上祥云,一面刻牡丹,
凤纹的先做,娘娘的宴会上用,可以在背面角落上刻上制作人的姓名,没准以后能流芳百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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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大楼,马周将铠甲的花费明细递给秦浩,无奈道:“唉,就像流水一样,真是让人心疼。”
秦浩看了眼也龇了下牙,娘了个腿的,都说养兵养兵,这军备开支简直就是个无底洞。
叹了口气道:“宾王,可没这些精良的装备,战场上队员们的性命又如何保障?
咱们这是在为胜利和安宁投资,虽然肉疼,却半点含糊不得。”
马周点头道:“这个我知晓,我就是看着难过罢了。”
“其余的辅助装备也要做,短匕要有,我那把军刀,以现在的工艺估计不能完全复制,能做成啥样就啥样,
若是一旦有冲散的队员,这些都可能成为求生的利器。”
马周感慨道:“正则若是当个将军,底下的士兵定然愿意为正则效死命。”
“哎呀,宾王可别乱讲,为大唐,为大唐,嘿嘿。”
“这个角弓,工匠们改进了些,更加省力了些,距离却没差多少,我给发了赏钱,
大家伙全都说少爷英明,没一个人说我的,我难受啊。”
“哈哈哈,宾王,做好事不留名,这才是高风亮节的德行。”
“至于你说的那个面罩,试验了几次,都与头盔连接不灵活,还得等等。
队员们还问像雪影那样的马蹄铁啥时候给安?”
“咸吃萝卜淡操心,那是他们该问的吗?现在每日就在庄上训练,那地面又平整,先不安,临战前完全来得及,
有些事情你自己做主就成,不必事事问我,我已经够操心的了。”
“呵呵,为兄早就说过,女人多了烦心事多,你不听怪谁。”
“宾王兄,嫂子那里我可给你留了情,等定方兄的女人来了庄上,
让你见识见识啥叫月钱还没发,帐上就已空,你美去吧。”
马周大惊失色,“定方兄这是自我折磨不成?”
“哈哈哈,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英雄难过美人关,那小嫂子叫韩英,手段了不得,可别让嫂子学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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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时分,果然武柔又拉着武顺来蹭饭,武曌还贴心的将青莲也叫上了桌,
武曌活跃气氛,武柔小话不断,一本西厢记仿佛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说出话来百无禁忌,搞得秦浩都惊讶不已,怪不得国家要扫黄。
女人说起荤话,男人也得甘拜下风,没看那些大姐都被你说得面红耳赤的。
青莲坐在婉娘的身边神游天外,时不时的偷瞄着秦浩,
见秦浩一本正经的样子,丝毫没有难为情的面容,也放下心来,看来旁人都不知晓关上门后发生的事情。
心中安慰自己其实也没什么,至少比浴室中还是纯洁得多,
就是帮自己穿上衣物的时候,直勾勾的眼神让人难忘,
为自己医治腿伤之时,也是温柔如水。
夜晚时分,老老实实的一个人休息,今日的冲击有点大,
老话说的一白遮百丑,是真有道理,
青莲就应该长得白,要不李白为啥叫青莲居士。
脑海中不时浮现着青莲那沟壑纵横的身影,心中也不禁疑惑万分,不是都应该是黄种人吗?
赶紧晃了晃脑袋,让思绪清明一些,血气方刚的年纪啊。
睡不着便下了床,铺开纸张,思索片刻,将魏叔玉的介绍信一蹴而就,得为兄弟谋福利,好为府上换新砖。
夜深人静,青莲失眠了,听着旁边的呼吸声,也有些羡慕翠玉的简单。
想那么复杂干什么,喜欢就应该勇敢一点,一边回忆着白日的旖旎,一边如是想着。
武曌有些奇怪,咋这么消停了呢,难道是昨夜自己的抱怨惹得大郎生气了?
那牛一般强壮的身体,哪离得开自己的妩媚,肯定是在等待自己的主动。
悄悄下了床,贴在正屋的门上,听到了里面的呼噜声,不禁有些生气。
转身刚要回屋,突然被黑暗中的人影吓了一大跳,
“武姐姐,你在做什么呢?”
武曌拍着胸脯,不住的喘着气,
“婉娘,你别这样,求求你了,让姐姐多活几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