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这三十年来,醉心丹青之术,早已没有了进取之心,修行一途,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没有了求道之心,这本《天衍望气图》在我手中,终会被埋没,这样也会辜负了云师父的期望。”每次提到云道人,张天光都满眼愧疚。
“可小友不同,小小年纪实力已然深不可测,无畏无惧,杀伐果决,不枉少年二字;遇事冷静,不狂不躁, 更显智者风范。此术交予你手,才不至于埋没了它。”
“前辈,可这毕竟是您的师门……”
“呵呵,我至今都不知师父为何门何派,师父当初收我,也是一个缘字。我只希望帮师父将此术传下去,完成他老人家的心愿。至于小友以后如何处置,一切随缘便是。”
“那晚辈就愧受了,前辈放心,将来有了合适的人选,我会将其传承下去。”苏天起身,对张天光深施一礼。
“小友,快快免礼,灵儿这茶泡的不错。”张天光仿佛放下了多年的心事,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
“小友,这《天衍望气图》可提升自身感悟,对任何境界的修行都有帮助,至于能得到多少,全凭自身天赋。我这三十多年来,也只习得一些观人之术。”张天光自嘲一笑。
苏天看着手中的秘籍,点了点头。
“小友,如今城中之事暂时平息,但力王必然要报复,老夫今日心愿已了。再无所惧,只希望如果有兵临城下的那天,小友能护我家人周全!”张天光起身向着苏天行礼!
苏天赶忙起身相扶:“前辈无需多言,晚辈自然会做到。”
送走了张天光,苏天独自一人回到房中,翻开《天衍望气图》。
“天衍之道,受天地之气,察万物之形,日、月、诸星,行之有迹。山、川、湖、海,出之有源;人、兽、草木、成之有气。万物皆气之所化,望其形,受其气,便知其本,是为望气……”
总纲之后便是一幅幅图画,日月星辰,山川草木,人兽鱼虫等各种事物的气运流转标注其上。
苏天看着看着渐渐进入其中。
一天,两天,三天 …… 转眼十天过去了,期间苏山等人都到院子里找过苏天,可是看到苏天入定,便没有打扰。而金洛则一直待在苏天院子里,为他护法。
“天衍,望气。这《天衍望气图》确实玄妙,与大道天诀有异曲同工之处。皆为寻根逐质之术,只不过比起大道天诀不是那么的晦涩难懂。不过总觉得这本《天衍望气图》并不完整,有些浅尝辄止的感觉。”苏天从入定中醒来,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极大变化,时而风轻云淡,时而暴烈如火,时而清新脱俗,时而沉稳内敛,时而睿智干练,时而憨厚淳朴……
金洛感受到屋内的异常,闪人来到门口,房门打开,苏天走了出来。
“大哥,就你自己?”金洛伸着脑袋向屋内张望。
“不然呢?”
“见鬼了,明明感受到有五六个不同的气息。”金洛挠了挠头。
苏天憋笑。
“你再看看我。”苏天气质陡然一变,身上武者气息全无。
“大哥?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练功走火入魔,废了气海。奶奶的,张老头,居然拿假秘籍害你,我饶不了他!”金洛眼看苏天变成了一个普通人,心中着急。
“你才走火入魔,不盼着我点好。”苏天笑骂道,瞬间恢复了平常的气息。
“大哥,你这是如何做到的?是那张老头的秘籍?”
苏天笑着点了点头。
“大哥,好大哥,快教教我……”金洛又对苏天使出了他的杀手锏……
又是半月过去,金洛也将《天衍望气图》悟了个七七八八,虽然不像苏天那样运用自如,可隐藏自身气息,识人修为还是手到擒来。
“天光兄,如今事情已经过去两个月,力王那边也没什么动作,你就安心吧。”穆澜饮了口茶说道。
两个月来,谷城一切平静如常,张天光派往离都的探子回报,力王府上也没有传出任何兴师问罪之意。可越是平静,张天光的心中越是不安,最近几日,时常到穆府与穆澜相谈。
“启禀老爷,府外有一人自称是斧卫统领,名叫赵炎的,来找小少爷。”
“快请进来,让人叫小少爷前来。”穆澜虽然不知赵炎是谁,但皇室三大亲卫之名,他却是如雷贯耳,不敢怠慢。
不久一名身披轻甲的将军走了进来,浑身血迹斑斑,右臂折断,垂在身侧,四下观望,似是在找什么人。
苏天、金洛随后走进厅内。
赵炎看到苏天,单膝跪地。
“苏先生,请您快去救救我家殿下!”
“枫儿,他怎么了?”苏天闻言心知不妙,快步上前扶起赵炎。
“皇子殿下、方太傅,赵黎将军以及斧、刀、枪三卫的兄弟,都被赤王抓起来了,赵文、赵武护着我拼死逃了出来。现在只有先生能救我家殿下了。”
“敢抓皇子,这赤王是要造反不成?”张天光拍案而起。
“陛下吃了先生的解药,本来身体日渐好转,可就在一个月前,突然吐血昏迷,赤王就是以此为由,诬陷殿下给陛下吃的是毒药,要弑父夺位!”
“这理由也有人信?再说,有赵黎将军坐镇,赤王怎敢?”
“原本赤王忌惮义父,也只是在朝堂之上出言攻击,但半个多月前,赤王府突然来了一批人,个个都是海境之上的修为,为首两人更是有天境的修为。从此,赤王再无忌惮,十日之前带人围攻皇子府,赵黎将军带着三卫救驾,却依旧不敌,三卫死伤过半,剩下的也尽皆被擒。”
“大哥,还等什么,现在就去救小枫。”金洛急切道。
“冷静点,赵将军,你的伤势如何?”
“断了条手臂,不碍事!”赵炎嘴上虽如此说,但苏天看他面色苍白,气息不稳,显然有着很重的内伤。于是拿出一粒丹药让其服下。
“赵将军,你气息紊乱,还是在府中休息。”
“先生,我没事……”
“听我的!你在府上休养几日,然后去联系其他各地忠于皇室的官员,组织人马,赴离都勤王。”
“我们先赶往离都,而你如今的状态,只会拖慢我们的速度。”
“赵炎听从先生安排!”赵炎心知苏天说的在理,不再坚持。
“父亲,母亲,赵将军就拜托你们照顾。”
两道流光划破天际。众人在门口抬头仰望。一阵风吹过,院中的桐树沙沙作响。
“风雨要来了 ……”张天光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