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家之人纷纷围拢过来,急切地开口问道:“老爷子情况如何?”
方向生清了清嗓子,高声说道:“诸位莫要担忧,老尚书并无大碍,只需静心调养一段时日便能康复如初。”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一张药方,递给冯云凯并嘱咐道:“按照这个方子按时给老尚书进补即可。”
冯云凯双手接过药方,与冯家众人一起向方向生、叶诗韵和麦无崖深深一躬,满怀感激地道谢。
叶诗韵急忙躲开没有受冯家之人的谢礼。
铁牛恭恭敬敬地对着叶诗韵说道:“诗韵小姐,天色渐晚,要不咱们这就回叶府去吧!”
叶诗韵微微颔首,表示同意,轻声应道:“好的。”一旁的冯云凯见此情形,心中有些不舍,正欲开口挽留,叶诗韵却先一步说道:“舅舅,我乃是叶家之人,终归还是要回去的。”
说罢,便转身随铁牛一同离去。
与此同时,叶府内也是一番景象。叶修带着冯云霞刚刚踏入府门,便迫不及待地将今日所发生之事一五一十地讲述给冯云裳听。讲完之后,他满脸天真无邪地望向冯云裳,眨巴着大眼睛,怯生生地问道:“娘亲,我真的是您们从外面捡回来的孩子吗?”
冯云裳听闻此言,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怒火,她狠狠地瞪向站在一旁洋洋自得的冯云霞,只见冯云霞面露得意之色,阴阳怪气地说道:“姐姐呀,瞧瞧你这捡来的小野种,对我这个当姨母的竟是如此无礼,咱们冯家可是堂堂尚书之家,他这样的身份怎配踏进冯家的大门呢?”
话音未落,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冯云裳抬手便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结结实实地落在了冯云霞的脸颊之上。她怒目圆睁,厉声呵斥道:“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竟敢在此妄加评论我的儿子!”
挨了打的冯云霞瞬间像发了疯一般,张牙舞爪地朝着冯云裳猛扑过去,嘴里还不停地叫嚷着:“你居然敢打我!从小到大,父亲最为疼爱我,你竟然敢动手打我,今天我跟你拼了!”然而,她尚未靠近冯云裳,便被一旁眼疾手快的翠儿拦住去路,并迅速将其制服,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冯云裳凝视着叶修,眼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感,轻轻地叹了口气后缓缓开口道:“孩子啊,其实你的确是我们当年捡回来的,但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将你视作亲生骨肉一般对待。”
叶修听到这话,心中并无太多惊讶,毕竟他本就是从另一个世界穿越而来,对于自己并非叶家亲生这件事早已知晓。
然而此次冯云霞故意挑明此事,倒是让他觉得正好借此机会,可以堂堂正正地面对自己的身世,同时也要向众人宣告,无论如何,他都是叶家之人。
只见叶修毫不犹豫地双膝跪地,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声音坚定而诚恳地说道:“感谢娘亲给予我这第二次生命,如果当初不是您们大发慈悲将我捡回,恐怕如今的我早已不知投身何处、转世投胎去了。这份恩情,孩儿永生难忘。”
恰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声,原来是叶诗韵在铁牛的护送下回到了叶府。她一进门便瞧见了眼前这一幕,急忙快步奔上前去,伸手扶起叶修,眼眶微红地说道:“这就是我的亲弟弟!”
冯云裳见状,不禁嗔怪地埋怨道:“哎呀,谁说不是呢!”
叶修站起身来,转身面向叶诗韵,目光温柔且坚定地说道:“二姐放心,弟弟永远都是叶家的叶修,永远都是你的好弟弟!”
说罢,他猛地转头看向被按压在地上的冯云霞,眼神凌厉地质问道:“小姨母,您此番突然回来挑拨离间,莫不是受人胁迫所致?”
冯云霞满脸怒容,眼神凶狠地瞪着众人,咬牙切齿地道:“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将我们冯家接回打的是什么算盘,不就是看中了冯家的人脉关系和万贯家财吗?告诉你们,只要有我冯云霞在一天,你们休想得逞!”她这番话犹如一道惊雷,在众人耳边炸响,一时间,在场所有人都惊愕得张大了嘴巴,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
就在此时,只听得一声清脆而响亮的娇喝从门外传来:“冯云霞,你可还记得本小姐——欧阳舒雅?”话音未落,只见一个身姿婀娜、面容姣好的女子迈步走进了房间。当冯云霞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她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身体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起来。
欧阳舒雅径直走到房间中央,对着冯云裳盈盈施了一礼,恭敬地说道:“小女欧阳舒雅,拜见北王妃。”冯云裳见状,连忙伸手将欧阳舒雅扶起,好奇地问道:“不知你与我这五妹可有什么渊源?”
欧阳舒雅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浅笑,那笑容如春日里绽放的花朵般娇艳动人。她朱唇轻启,用轻柔而又清晰的声音回应道:“回王妃娘娘,想当年朝廷派出大批追兵对老尚书一家穷追不舍,誓要将其赶尽杀绝。
而这其中的罪魁祸首便是那冯云霞!正是她带领着那群如狼似虎的追兵,一路马不停蹄地追到了遥远的西州。
原来,老尚书深知此番劫难难逃,便事先给家人留下了独特的逃生信号。
可谁能料到,这竟成了敌人追踪的线索。而那冯云霞恰恰是凭借着这些信号,才能如此精准无误地追寻而来。”
说到此处,欧阳舒雅略微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感慨之色。
接着继续说道:“得知此事之后,我的娘亲心急如焚,赶忙派遣我率领一众精兵强将前往营救老尚书及其家眷。
我不敢有丝毫怠慢,即刻点齐兵马,风驰电掣般赶赴现场。终于,经过一番浴血奋战,成功地将老尚书等人从生死边缘拉了回来。
然而,就在我们准备撤离之际,她冯云霞却率先找上了门来。”
欧阳舒雅深吸一口气,面色凝重起来,“她巧言令色地向我诉说自己乃是冯家的掉队之人,言辞恳切,令人难以怀疑。
再加上当时老尚书留在我身边的冯家之人也确认了她的身份,我一时心软,便轻信了她的话,放她安然离去。未曾想到,这竟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
欧阳舒雅紧咬下唇,懊悔之情溢于言表,“事后,当我俘虏了朝廷追兵中的一名队长时,经过严加审讯,方才知晓原来是这冯云霞暗中告密,泄露了老尚书一家的行踪。
我怒不可遏,当即率领众人杀奔冯府,想要将这个叛徒绳之以法。
可惜的是,待我们赶到之时,她早已逃之夭夭,不知所踪。
考虑到老尚书年事已高且身负重伤,实在经不起子女背叛这般沉重打击,所以我权衡再三,最终还是决定暂时隐瞒真相,以免他老人家病情加重。
只是没想到时至今日,这冯云霞竟然贼心不死,再次施展同样的手段,妄图坑害冯家与北州。真是可恶至极!”
闻听此言,冯云霞顿时像发了疯似的在地上又哭又闹,嘴里还不停地叫嚷着:“你胡说八道!你血口喷人!明明是你们西州叛党想要谋反,叶家更是窃国大盗,还有你欧阳家,也是一群卖国求荣的无耻之徒!冯源白那个老东西背叛朝廷也就罢了,如今竟然还连累到我头上,让我也跟着受苦受难。陛下答应我,只要我能大义灭亲,这次弄死那个老不死的便封我为王妃,有恶狠狠地看向叶修,都是这个小野种坏我好事。”
只见叶诗韵身形一闪,迅速地来到冯云霞身前,手中寒光一闪,一根细长的银针瞬间扎进了冯云霞的穴位之中。
刹那间,原本还气势汹汹、准备继续发难的冯云霞,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当即哑然无声。
站在一旁的叶修,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当他看到冯云裳脸上流露出愤恨、不舍以及那种难以言喻的纠结神情时,心中不由得一痛。只听他轻声对冯云裳说道:“母亲,关于此事如何向父亲禀报,那就由您去决定吧!”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了叶无忧的声音:“我已经全都知晓了,暂且先将她关押起来吧!等到岳父大人的身体彻底痊愈之后,再交由岳父大人亲自处置。”
冯云裳听闻此言,眼中泪水夺眶而出,她哽咽着对叶无忧说道:“夫君,我……”话未说完,便已是泣不成声。
叶无忧快步走到冯云裳身旁,轻轻地将她揽入怀中,柔声安慰道:“夫人莫要伤心,说到底这件事还是因我而起,连累了冯家。
而且如今修儿已然长大成人,也是时候将当年的实情告知于他了。”
叶修听到这里,毫不犹豫地再次对着叶无忧跪拜下去,郑重其事地说道:“父亲,修儿此生永远都是叶家之人。生恩虽重,但养恩更大,在我心中,您们就是我唯一的父母!”
叶无忧与冯云裳赶忙伸手将叶修扶起,冯云裳慈爱地看着叶修,感动地说道:“好孩子,修儿永远都是我们最疼爱的孩子!”
随后,冯云裳转头看向一旁的翠儿,神色严肃地吩咐道:“翠儿,立刻将冯云霞押送到后院,并派专人看守,切不可让她有任何逃脱的机会!”翠儿恭敬地应了一声,随即领命押着冯云霞走出了房间。
此时,叶诗韵走上前来,面带忧虑之色对众人说道:“外公目前已无大碍,但麦老先生身中的慢性毒药由来已久,想要彻底清除毒素并非易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