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埠贵回到家的时候,三大妈已经把鸡收拾好给许大茂送过去,此时正对着一大碗鸡杂改刀呢。
走近一瞧,闫埠贵眼睛就是一亮,好家伙,今天晚上开荤了。
“哟!这是哪儿淘换的好东西啊?对门?”
闫埠贵还不知道许大茂回来的消息,那院子里能舍得把鸡杂让出来的人,估计也就是当采购员的赵二牛了。
三大妈闻言摇了摇头,“不是,是许大茂,今天回来拎了只野鸡让我帮他收拾的。”
闫埠贵听见是许大茂回来了,顿时悔的直拍大腿,“哎呀!许大茂下乡回来,手里肯定不光是有鸡啊,肯定还有别的好玩意!你...”
指了指三大妈,接下来的话没有说出口。
“许大茂什么时候回来的?”
三大妈见他一副丢了钱的懊恼样,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他了,撇了撇嘴道:“下午回来的,咋了?”
听到许大茂是下午回来的,闫埠贵脸上的后悔之色更重。
“唉!早知道下午没课我再早点回来就好了,非得在单位蹭那点火!要是早点回来,肯定还能从他手里弄点别的东西,你到底是脸皮薄啊!”
说完,坐在凳子上唉声叹气的给自己点了一支烟,但既然事已至此,他再后悔也没有用。
抽了口烟,看向外面,闫埠贵脑子里灵光一闪,对啊,可以请对门的赵二牛吃个饭啊。
好歹是个荤菜,这年月吃饱不容易,解馋更是奢望,虽然赵二牛不准备把房子租给自己家,但是跟一个采购员搞好关系还是很有必要的。
这碗鸡杂家里人吃了也只是解馋罢了,它应该有更重要的作用,它得死得其所才行!
赵二牛此时也准备做饭吃了,在农场仓库里踅摸踅摸,从里面拿出一小扇羊排出来。
自己一个人住虽然哪哪都好,就是这个做饭有点太费时间了,他这会儿也懒得费事儿去做饭做菜的,直接一个清水炖羊肉,洗吧洗吧扔锅里就行了,省时省力!
把羊肉洗碗下锅,就听见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小赵你在家吗?”
赵二牛满头黑线,这是什么情况,自己不过是第二天住进来,怎么就没个消停呢!
叹了口气,起身打开门,就看见闫埠贵正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
“小赵,你搬进来,三大爷也没啥表示,今天正好有炒鸡杂,咱爷俩喝点?”
听到闫埠贵要请客,这倒是让赵二牛有些意外,闫埠贵老抠的性格他是知道的,说粪车过去尝咸淡有些过分,但起码也是拿着桶等着粪水洒出来的主。
他的饭可不是那么好吃的,一顿饭吃进去,说不准用话架着自己答应点什么,这饭还是不吃为好。
“三大爷,难为你还惦记着我了,不过喝酒还是算了,我一会儿准备出去一趟。”
闫埠贵听赵二牛这么说,一时也分不清赵二牛是推脱自己的话还是真的有事,只能遗憾的点了点头。
“既然你有事儿那就算了,等下次有机会的吧。”
说完就转身回家去了,既然赵二牛没有这个口福,那就只好阖家享用了。
晚饭,闫埠贵一家人看着桌上中间的那道辣炒鸡杂,脸上全都喜气洋洋的,别说吃了,就是闻着味道就已经很下饭了。
闫埠贵也难得的将自己珍藏的美酒取了出来,有好菜岂能无酒乎?
闫解成今年也19了,学习不好,没考高中和中专,托关系找了个纺织厂临时工的工作。
现在见到闫埠贵拿出酒来,有些眼馋的舔了舔嘴唇,“爸,给我来点呗?”
闫埠贵拿眼瞟了他一下,自顾的往自己的杯子里倒上了半杯。
“你再去拿一个杯子,顺便给我倒碗凉水。”
闫解成见闫埠贵答应给自己酒喝,当即大喜,起身去取酒杯。
很快,水杯和水都取了回来,闫解成双手举杯,等着闫埠贵分给自己酒。
闫埠贵不慌不忙的拿起装水的碗,往自己装了半杯酒的酒杯里倒了进去直至满杯。
在闫解成目瞪口呆中,闫埠贵拿起酒杯往闫解成的杯子里匀过去一半。
“啊?兑水?”
闫解成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知道闫埠贵的酒基本都是兑过水的,这兑完水的酒再兑水,那这酒还能叫酒吗?
闫埠贵白了他一眼,解释道:“兑水咋了?这瓶酒是新的,肯定得倒出来再兑水啊,不然怎么灌的进去啊!”
闫解成听到这瓶是新酒,心里这才舒坦了不少,看来自己这个嫡长子在闫埠贵的眼里还是有些分量的,毕竟没给自己喝二次勾兑的。
闫埠贵看着空出来一截的酒瓶,把碗里剩下的水都倒了进去,拧上了盖子,交给三大妈放了起来。
“吃饭吧!”
闫埠贵一声令下,顿时几双筷子瞬间都向中间的鸡杂夹了过去,闫埠贵见状也不阻止,今天好不容易吃回好的,就不按人头分了,抢吧,抢起来热闹!
“吸溜!”
抿了一口酒,兑过水的酒虽然味道寡淡,但还是让闫埠贵舒服的重重吐出口浊气。
慢条斯理的夹了口鸡杂,闫埠贵忽然想到了什么,看了眼闫解成,转头向三大妈说道:“他妈,过了年解成就够岁数了,是不是得给他张罗张罗了?”
三大妈闻言放下了筷子,笑着点了点头,“是啊,眼瞅着就20了,是该给他张罗个对象了,解成你也是个窝囊性子,纺织厂里那么多女工,你就没有一个看上的?”
闫解成撇了撇嘴,“妈,我就一个临时工,人家正式工能看上我吗?而且我工资都上交给你了,跟人家姑娘说话腰杆子都不硬气!”
闫埠贵闻言冷哼一声,“哼!什么叫都上交了,不是还给你留了5块钱吗?让你上交工资也是帮你存着,等你结婚了,什么不得家里给你张罗?靠你自己吗?”
闫解成撇了撇嘴,虽然心里不服,但嘴上是不能再说了,不然这顿饭肯定是吃不上了的。
闫埠贵见他不说话,转头看向三大妈,“明天你去找媒婆,有合适的就相看相看。”
三大妈点了点头,这可是自己儿子的人生大事,不过之前自己记得闫埠贵说是要让解成多往家里交几年钱,现在怎么突然变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