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说完李杳看向一旁跃跃欲试的流觞,流觞眼睛里有一丝亮光闪过。
那副神情就等着李杳给她安排活儿了。
李杳一顿,道:“你去我房间里看着金宝,给他施个静音咒,别让这些人把他吵醒了。”
比起被吵醒,李杳更担心金宝自己从房间里跑出来,有那结界在,他不至于被误伤,但是他会见到溪亭陟。
溪亭陟现在的处境,似乎比她更不适合带孩子。
听见李杳话的流觞一愣,流觞眼里的光黯淡了不少。
她还以为李杳会让她下去打架。
没有架可打的流觞抱起自己的大刀朝着李杳的房间走去,那背影,让青贮看出了几分落寞。
等流觞离开后,客栈里的闲杂人等也散得差不多了。
准确来说,从这群捉妖师第一次叫嚣的时候,客栈里的人就开始逐渐往外走了。
直到现在,一楼和二楼客栈都没什么闲人了,只是有不少的人围堵在客栈门口等着看热闹。
李杳抬了抬手指,客栈的门顿时“啪”地一声,被严严实实关上了。
白色的灵力从门缝开始蔓延,像冰水里逐渐扩大的霜花,把整个客栈都包裹了起来,将整个客栈都用结界封起来了。
看着墙壁上的结界,溪亭陟抬头看着二楼的女子。
围杀。
这客栈里的人一个也跑不了,也包括他。
奉锦也看见了那墙壁上的结界,这样的结界,绝对不是元婴期的捉妖师能用出来的。
上面那个女人,最起码也是渡劫期。
奉锦后悔了,他刚刚就应该跟着其他人一起出去的。
“锦爷!是结界!这个女人用结界把客栈围起来了!”
奉锦抬头看着李杳,一时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另一个捉妖师道:
“结界而已,有什么可怕的!杀了她,这个结界自然就解了!”
“一个女人而已,有什么可怕的!我们上去杀了她!”
“等等……”
奉锦还没来得及劝,一阵如冰霜的一样的寒气从他们脚底升起,坚硬的寒冰冻住了他们的双腿,任他们怎么挣也挣不开。
站在柜台后的溪亭陟垂眼一看,看见地上在迅速蔓延的霜花时,连忙又退了两步。
眼看地上的霜花要抵到他脚边时,一个凳子被拖拽到了溪亭陟脚边,耳边响起一阵淡淡的女声。
“站上去。”
溪亭陟顾不上犹豫,一脚便踩上了凳子。
冰霜迅速沿着凳子腿向上蔓延,蔓延到凳子腿最上方时停住了。
溪亭陟抬眼看向二楼的李杳,方才这女子用得传音秘术与他说话,除了他以外,没人听见那道声音。
——这人没想杀他。
溪亭陟垂眼,是因为他是凡人之身么。
另一边的奉锦就不像他那般幸运了,他的两条腿被寒冰定在原地,两只脚掌冻得像是要失去知觉。
砚冰阵。
他垂眼看着脚上的寒冰,确定是砚冰阵后,又抬眼看向二楼的女人。
“你到底是谁?”
这砚冰阵和寻常术法不一样,这个阵法是九州第一宗门九幽台的独传阵法,除了九幽台亲传弟子和长老,没有其他人会用这个阵法。
李杳重新坐下,拿起桌子上的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听见奉锦的话,她垂眼看了一眼奉锦,淡声:
“阎王。”
先不说底下的奉锦脸色是如何的难看,反正楼上的青贮是笑了。
她手指缠着自己胸前的一缕头发,对着李杳笑道:
“姑娘是阎王,那我岂不是阎王底下的无常了?”
李杳端着酒杯,挑起眼皮看向她。
“不是想踢,人给你定住了,下去踢吧。”
“得嘞。”
青贮穿着一身青色衣裙,慢慢走下楼,看着被定在原地的一群捉妖师,歪了歪头。
“我从哪个开始踢好呢?”
被定在原地的捉妖师中不乏有不死心的,他们看着青贮,额头上的青筋都被气得突起。
“龌龊小人!你把大爷定住算是什么磊落君子!你有本事把大爷放开!大爷堂堂正正跟你比一场!”
“就是就是,把我们放开!”
“无耻女人!赶紧放了我们!”
青贮听着这些的叫嚷声,“啧”了一声。
“你们当姑娘是傻的吗?姑娘才金丹期,你们这儿不说金丹期,光是元婴期就有好几个,放了你们跟我比,那我只会渣都不剩!”
“你们有胆子跟我比,怎么没有胆子跟我家姑娘比呢?你们去啊,去跟我家姑娘比,我家姑娘让着你们,你们十个打她一个。”
青贮双手抱着胸笑了笑,微微弯腰看着面前被定在原地的一群捉妖师,笑道:
“怕就怕你们弱到十个人也打不赢我家姑娘一只手。”
“你——”
捉妖师们气急,死死盯着青贮,恨不得把自己的一双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无耻女人!”
“贱人休要胡说!”
青贮耐心耗尽,她走到骂她“贱人”的捉妖师面前,盯着面前的年轻捉妖师道:
“原先还犹豫着从谁开始,既然你骂到姑奶奶心坎里去了,那姑奶奶就从你开始吧!”
说完青贮走到男子侧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手一条胳膊怼到男子背上,死死摁住年轻男人往下压,然后一膝盖狠狠顶上了男人的两腿之间。
看见男捉妖师痛苦的弯腰,发出一声独属于男性哀嚎的声音,在场的男人都下意识沉默了。
包括站在凳子上的溪亭陟和一旁傻眼的奉锦。
溪亭陟淡淡的收回视线,幸好他只是一个知书通理的凡人,碍不到这两位姑娘的眼。
奉锦傻眼地看着面前一点也不避嫌的女捉妖师,顿时觉得自己某个位置隐隐作痛。
他在想,这个女的该不会在场的捉妖师都要踢个遍吧。
二楼喝酒的李杳瞧了一眼,瞧见男捉妖师痛苦地弯腰颤抖时,心想,这一脚下去得断子绝孙了。
青贮犹嫌不够,她抬头看向楼上的李杳,喊道:
“姑娘,这人现在用手捂着了,我踢不到,你要不把他们的手也绑住呢?”
李杳有求必应,抬了抬手指,只见对面杯子的酒水顿时化成一根水柱,朝着那些捉妖师飞去。
水柱在靠近那群捉妖师的时候变成一条条水绳,缠着捉妖师的双手举到头顶,这下青贮踢蛋就没什么阻碍了。
青贮对着上面的李杳笑了一声,“多谢姑娘。”
李杳对着她举了一下酒杯,淡笑:“踢得尽兴。”
看着青贮一个一个踢过去,所有捉妖师都挺直了背,背部沁出一身的冷汗。
偏偏这群捉妖师心高气傲,说不出什么讨饶的话。
他们只能用一些龌龊又肮脏的语言辱骂青贮和李杳,有些话李杳听了都觉得脏耳朵。
她抬手正要给这些人施展禁言术,就听底下留着络腮胡子的大汉开口了。
奉锦看着面前的青贮,连忙道:
“师姐!别踢!自己人!我也是宗门的弟子!”
九幽台的名字在九州太过盛名,奉锦不敢提,他只能含蓄道:
“师姐,这阵法是二长老的独门阵法,除了门内亲传弟子绝不外传,这事我都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