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被浓稠的黑烟遮蔽,阳光艰难地穿透,洒下几缕黯淡无光的光线。
四周矗立着奇形怪状的岩石,表面布满了尖锐的棱角,像是被某种巨兽啃咬后随意丢弃在此,又因长期遭受毒雾侵蚀而变得斑驳不堪。
这里是“秘银辉丘”,属于克洛蒂娅共和帝国的一位伯爵。
“嗯~哼啊~主,主人~我受不了。”
甜腻的**声在矿山不远处的监工宿舍此起彼伏。
没过多久,只见门“砰”地被撞开,一个身形极为臃肿的监工走了出来。
他那身制服被撑得紧紧的,扣子仿佛随时都会崩开,露出里面肥腻腻、布满褶皱的肚皮,上面的赘肉随着他的动作颤颤巍巍 。
脸上的肉层层堆叠,几乎看不到脖子,双下巴像是挂着好几层肉褶子,汗珠不断从毛孔里渗出,在油腻的皮肤表面汇聚,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满是污渍的衣服上。
他脚步踉跄,嘴里嘟囔着污言秽语,一只手胡乱地系着裤腰带,另一只手还攥着半瓶酒,边走边往嘴里灌。
酒水顺着他肥厚的嘴角溢出,混合着汗水,淌到他那如同小山丘般隆起的胸口。
身上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气味,是汗臭、酒气和油脂的混合,在这沉闷压抑的空气中弥漫开来,让人忍不住作呕。
莱娜从宿舍出来,身上套了件沾满秘银粉尘的皮质外套。
外套右肩别着铜质徽章——监工副手的标志,在昏暗光线下泛着病态的绿光。
她抓起挂在门后的蛇骨鞭。
这条鞭子是用岩蛇脊椎浸泡盐水制成,鞭梢嵌着细碎的秘银薄片,抽在人身上会留下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指节因用力而发白,鞭柄上干涸的血渍硌着她的掌心。
矿区的钟声在毒雾中沉闷地回荡。
第三班次该上工了。
推开宿舍铁门的瞬间,酸蚀性的雾气扑面而来。
莱娜熟练地用浸过药水的面巾捂住口鼻,即便如此,喉咙还是泛起熟悉的灼烧感。
远处矿井入口像张开的巨口,吞吐着佝偻的人影。
“动作快些,贱种们!“她的声音在面巾后扭曲变形。
蛇骨鞭在空中甩出爆响,三个落在最后的奴隶矿工踉跄着摔倒。
他们的脚踝被魔法镣铐磨得血肉模糊,镣铐上刻着伯爵的家徼——缠绕着荆棘的银蜘蛛。
鞭影如毒蛇般窜出。
“啪!”
最瘦弱的那个男孩后背立刻皮开肉绽,秘银碎片钻进伤口,在皮下闪着幽蓝的光。
“求求您..今天...今天是我母亲的忌日...”
男孩蜷缩在地上,声音被剧烈的咳嗽撕碎。
莱娜的靴子碾上他颤抖的手指。
“正好,你可以去地底陪她。”
她加重力道,听见指骨断裂的脆响。
脑海中浮现监工油腻的肚皮压在她身上的重量,鞭子挥得更急更狠。
男孩的惨叫混着其他矿工麻木的脚步声,像首扭曲的交响乐。
矿井入口处,老监工木特正用烧红的铁钎在某个奴隶矿工胸口烙下印记。
焦糊味混着惨叫飘来,他转头对莱娜露出满口黄牙:
“昨晚没喂饱你?火气这么大。”
莱娜的嘴角扯出谄媚弧度,手指却死死抠进鞭柄的裂缝:
“没……没有,是这些懒虫需要教训。”
她看向奴隶,铜徽章在雾灯下反光。
这是她花了半年时间,用身体和尊严换来的“特权“——可以合法施暴的凭证。
隧道像通往地狱的肠道,岩壁上渗出荧绿色的酸液。
奴隶矿工们机械地挥舞着特制的黑曜石镐,敲击岩层中泛着银光的矿脉。
每当秘银原石被凿下,就会进发出刺目的紫光,最近的三个矿工眼睛已经蒙上白翳。
“七号坑道产量又不够。”莱娜用鞭梢抬起一个女矿工的下巴。
女人左眼结着血痂,右眼瞳孔因为长期接触秘银而变成诡异的银灰色。
“我……我们挖到幽灵矿脉了……”
女人声音嘶哑,哭着说道:
“只要碰到那些发光的蓝纹矿石……就会有人发疯……”
鞭子突然缠住女人的脖子。
莱娜凑近她耳边低语,声音甜得像渗毒的蜜:
“上次说这话的蠢货,现在正在熔炉里当燃料。”
她猛地收紧鞭子,看着对方眼球凸出,舌头肿胀发紫。
脑海中却闪过监工们昨晚用手插住她脖子的画面。
松开鞭子时,女人像破布娃娃般瘫软在地。
莱娜踢了踢她:“装什么死?”
没有反应。她蹲下探了探鼻息,瞳孔骤然收缩——真的断气了。
巷道突然安静得可怕。
莱娜沉默片刻,站起身来,恶狠狠地扫视着周围那些面露惊惶与恐惧的奴隶矿工。
“都看什么看!”
她的声音尖锐而凶狠,在狭窄的巷道里回荡。
“谁再敢偷懒耍滑,这就是下场!都给我干活去!”
奴隶们像是被抽了一鞭的牲畜,纷纷低下头。
颤抖着重新握紧手中的镐,机械地挥动起来,沉闷的敲击声再次在巷道里响起。
莱娜强压下心底那丝不易察觉的慌乱,迈着沉重又故作强硬的步伐,朝着另一个区域走去。
越靠近,熟悉又陌生的气息便越浓烈,那是属于狼族的味道,可如今在这充满苦难与压迫的矿山,却被恐惧和绝望所掩盖。
当她踏入这片区域,嘈杂的采矿声中夹杂着低低的呜咽和痛苦的闷哼。
曾经威风凛凛的狼族半兽人,如今都身形佝偻,瘦骨嶙峋,身上的囚服破破烂烂,沾满了血污和矿尘。
见到莱娜,一个年迈的狼族立马跪地,老泪纵横,干枯的双手颤抖着伸向她:
“莱娜啊,求你放过我们……是我们对不住你,当初猪油蒙了心,听信了那些奴隶贩子的谗言,背叛了你。”
“我们罪该万死,可孩子们是无辜的,你看看他们,都被折磨成什么样了。”
鞭影划破污浊的空气,发出尖锐的啸叫。
老狼族的哀求戛然而止——嵌着秘银薄片的蛇骨鞭像热刀切黄油般劈开头骨。
脑浆混着骨渣溅在岩壁上,形成放射状的血色图案。
几滴温热的液体溅到莱娜嘴角,她下意识舔了舔,尝到铁锈味的咸腥。
“知道错了…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