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得好好的，耳边响起一阵刺耳的刹车声，程意被惊醒。
整个人朝前猛冲，要不是绑着安全带，人就要飞出去了。
车内应急灯亮着，“滴滴滴”的声音响个不停。
扭头一看，驾驶位的安全气囊已经弹出来了，程意直接吓出一身冷汗。
只见黄小梅闭着眼睛，脸色苍白，双手垂在两边。
“妈，你能听到吗？”程意急了。
眼泪直接掉下来，程意颤抖着手推她，声音嘶哑，“妈，妈你醒醒！”
没反应！
眼泪像洪水一样涌出来，程意两把抹掉眼泪。
周围一片漆黑，车灯亮着，能看到一辆大卡车横在前面，车盖掀起来了。
胃里一阵恶心，程意直接憋回去了。嘴里念着“不能慌，不能慌”，吸了一口气。
先报警，掏出手机，打了110。
电话很快接通了，“你好，这里是110。”
“我这里出车祸了，但我不知道具体位置，周围什么都看不清。”程意说着哭了起来，
“我妈晕过去了。”她抽泣两声。
对面的人轻声安慰，“同学，你知道你在哪条路上吗？”
黄小梅还是没醒，她打了个嗝，“车在贺家村回哈兰市的公路上，大概是7点半出发的。”
“同学你冷静，我帮你打120，警察马上就出发......”
对面话没说完，车尾传来撞击声，车身向前移动。
手机掉了，程意立马查看黄小梅的情况，她眼睛依旧闭着。
车被追尾了。
后面车开始疯狂的按喇叭。
程意捡起手机，还在通话中，“车被追尾了，帮忙叫救护车，我下车看看。”
耳边传来黄小梅虚弱的声音，“小意。”
黄小梅醒了，人看起来很虚弱，眉头紧锁，程意解开安全带。
“妈，你等等我。”程意麻利的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
前面大卡车把路堵死了，后面连着撞了2辆车。
车尾已经惨不忍睹，挨着的车头盖卷曲着。
程意跑过去拍拍车窗，喊了一句，“快下车，不要待在车里。”
最后面一辆是保姆车，车况相对好点。
她使劲拍拍车窗，大喊让人下车。
确认后面没车，程意快速跑回自家车旁，拉开驾驶位的车门，黄小梅捂着头，“妈，你怎么样，能走路吗？”
黄小梅脸色惨白，微微点头。
程意帮她把安全带解开，调宽座椅位置，“妈，我先扶你坐旁边休息。”
搀扶着黄小梅到路边坐下，再三确认她没有问题，程意返回车旁。
人不能待车上，万一有车漏油，或者其他的车撞上来，太危险了。
小轿车旁站着两个人，个子一高一矮，身穿西装，表情很严肃。
高个男看见她，一身怒气，直接呵斥程意，“怎么开车的！”
程意皱着眉，没有回答。
从卡车旁边跑过来一个西装男，瞥了眼程意，朝低个男说，“王总，前面大卡车顶死了。”
叫王总的人指了指车尾，“卡车前面和车尾多放几个三脚架。”
突然后面的保姆车传来呼喊声，三人齐刷刷转身，程意跟了过去。
车内传来一个女人哭喊的声音，“王总，阿姨刚刚晕过去了。”
王总钻进车里，“怎么回事，我妈怎么会晕了？”大喊几声，“妈，你怎么了？”高个男随着上了车。
“小李，打电话叫救护车。”几人手忙脚乱的。
看着黑漆漆的周围，程意一跺脚，这可是一条人命，她不忍心。
她喊了一嗓子，“你们下车，不要围在车里。”
高个男下车站在旁边，王总回头看了眼车外的程意，没理会。
“120我打过了，警察在来的路上，你们不要围在她身边，她需要新鲜空气。”程意大喊。
王总从车上下来，死死的盯着程意。
这时程意才看清，他脸上挂着两行泪，眼睛里充满悲伤，心下一惊，面前这个王总不简单。
程意定声，“能让我看看老人家吗？”
王总皱着眉头，满是疑惑，“你会救人？”
“让我先看看。”救不救得了不知道，但这毕竟是一条人命。
王总思索片刻，示意程意上车，最后一排一个白发老奶奶靠在座位上，双目紧闭，嘴巴青紫。
旁边坐着一个年轻女子，脸上挂着泪。
她摸了下老人的脉搏，几乎感觉不到跳动。手凑近鼻子，没有一点热气。
人没了？
程意大吼一声，“老人有什么病？平时有没有吃药？”
年轻女子声音颤抖着，“我，我不知道。”
程意看了眼她，“翻一下老人的行李，找有没有药。”
不行，颈动脉几乎摸不到。
指了指旁边的毯子，对女人说，“你下去找个远点的平地，铺好。”
程意侧身，年轻女子抱着毯子下车了。
程意看了眼车外站着的三人，“我需要人帮忙，把老人抬到空地上放平。”
王总和另一个西装男一起，把老人抬到毯子上。
太黑了看不见，“有没有手电筒？”
一个男的拿了手电筒回来，打开对准老人。
程意跪在老人面前，用手摸她的颈动脉，没有。
“老人没有呼吸脉搏，必须抢救。”程意看着王总。
“谢谢，你只管尽力抢救。”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声音格外坚定。
按照记忆中护工的操作，程意开始心肺复苏抢救。
先确认老人嘴里没有异物。
护工以前说老人骨头脆要注意按压力度，恰好她力气不大比较好把控。
找准心脏的位置，右手交叉在上开始按压，速度要快而且力量要均匀。
边压嘴里数着，“1,2,3......29,30。”
然后要人工呼吸，程意没有犹豫。捏住老人鼻子抬起嘴巴，深呼吸一口，对准嘴巴吹气，吹了2次。
然后立马开始下一轮心肺复苏。做到第5次，体力终于撑不住了，汗滴下来模糊了视线。
一个男的跑过来，“王总，从老太太包里找到的。”把找到的一包东西递给他。
王总把袋子捏手里，眼睛盯着地上一动不动。
程意大口喘着气，用手摸摸老人颈动脉，好像在眺。
程意不敢停下来，又按了两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