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天虎强装镇定,还抬手整了整自己的衣衫,对身边的两名保镖说道:
“没必要陪着本帮主一同葬身在这火海之中,你们也到南边去吧,我们从此生死两别。”
他判断出,若这些怕死投降的人都跑到了南边,上面这个小寨主必定会命人射箭放火,将不愿投降的人,全部烧死在这里。
妈的,老子就是死,也要好好恶心恶心你这个小王八蛋。
震天虎突然对山崖上的马奴大声喊道:
“你身为云壁寨寨主,却只知玩阴谋,耍诡计,就算你赢了,现在放火烧死老子,也无法令人心服口服,在江湖上留下个阴险小人的名声。
如你真有本事,是条江湖好汉,那我们就单挑,当着双方众兄弟的面,一对一,正大光明地干一场。量你这个阴险使诈的小人也不敢......。”
在震天虎看来,这个小马奴虽诡计多端,怪招频出,但身体孱弱,手无缚鸡之力,他从娇娇虎手中逃脱,并将娇娇虎打成重伤,其中也必有蹊跷,定是有高人暗中出手相助。只凭他这个半大娃娃,是绝不可能的做到的。
这么个怂小子,量也不敢与自己直接以命搏杀。那自己就在临死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狠狠羞辱他一番,也算多多少少解解心头之恨。
可他没想到的是,马奴听后,竟满是嘲弄和不屑地大声说道:
“你两次率人趁小爷不备,偷袭我云壁寨,这是正大光明的行径?
你派那个娇娇虎,假扮摊贩,暗中下毒,捆了小爷,还杀害了小爷的两名兄弟,这他妈的也算是正大光明?
事实证明,你震天虎玩谋略计策,是小爷手下败将,根本不值一提。
现在就是当着众人的面,一对一地单打独斗,你也不是小爷的对手,今天小爷就以自身武学功夫,光明正大地亲手杀你,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这清脆、充满威严和愤怒的声音,犹如天雷,在山谷中回响,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灵。
说着,马奴就要从崖顶下到山谷去,一旁的周月山赶忙劝阻:
“小爷,没必要与这厮进行口舌之争,只需您一声令下,便可将他射成个马蜂窝,然后烧个灰飞烟灭,尸骨无存。”
马奴微笑着说道:
“月山你放心,小爷就是论武功身手,也不是他震天虎能对付了的。小爷我倒要看看,他是一只虎还是一条虫。”
随后他用鄙视的目光向下瞅着震天虎,充满自信和不屑地大声调侃道:
“就算你震天虎是只真老虎,小爷今天也要将你打成一条虫!”
不仅是周月山,就是云壁寨的其他兄弟们,听到小寨主这么说,全都惊呆了。
这下可坏啦,小爷中了人家的激将法,真要下去一对一地决斗,他的身手,特别是这小体格,根本就不是震天虎的对手。
大家都在暗暗埋怨马奴,你常常告诫我们说:战胜敌人不能仅靠蛮力,而是要用脑子,可现在你却是要弃己之长,用己之短......,唉!
在众人心目中,若论运筹帷幄,谋划克敌之策,自己的小寨主绝对是天人般的存在,无人能出其右。可要是论功夫,拼蛮力,和对手单打独斗,却是稀松平常,与江湖久负盛名的震天虎对阵,恐怕一招都接不下来。
这可如何是好......。
别人不知道的是,马奴之所以要接受震天虎单打独斗的挑战,可不是被震天虎三言五语激昏了头,也不能说,是因云壁寨在他的主持下,连连克敌制胜,现在更不会把这个曾经败在手下的五虎帮,放在眼里。
他当众宣称与对方一对一地决生死,也有着多方面的考虑。
一来,经历了从那个娇娇虎及众多匪徒手中逃脱的实战经历,特别是自己打向娇娇虎的那一掌,和随后的纵身一跃,使马奴对陈爷爷传授给自己的圣武绝学,有了新的认识,特别是对自己此时的身手战力,已有了足够多的自信。
他甚至开始有点飘了,小爷现在有神功在身,春风吹,战鼓擂,在这个世界上,到底谁怕谁。自己就是与这个震天虎面对面交手,即便不能轻易取胜,但也绝不至于落败。
此时的马奴犹如一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在他心里,那可是天不怕,地不怕,世上唯我马奴最厉害。
二来,他看着左边那黑压压一片降匪,心里真犯了嘀咕,如何在短时间内收服他们,确实是一个十分困难和紧迫的问题。
人之初,是恶是善,在前世就没有弄明白,现在,他也不想从这些降匪中分辩出,哪些是善类,哪些是恶徒;哪些可以收归己用,哪些必须淘汰。
上中学时曾读到过一句名言,则深为赞同,那就是:
“好的机制体制能将坏人变为好人,而坏的机制体制会把好人变成坏人。”
可如何以一己之力,在这个封建落后的时代,面对这么一大帮山匪,建立起一整套好的机制和体制,将属下众人约束在好人的范畴内?
思来想去,唯有将自己在众人心中,塑造成神一般的存在,让人人拜倒在脚下,对自己敬畏有加,唯命是从,方有成功的可能。
自己穿越而来,论心智计谋和才华理念,是这大夏国人所无法比拟的,特别是每到关键时刻,还有那个不时在脑中出现的声音。
在众人心目中,自己现在唯一缺少的就是绝世的武功和身手,而这也是一个人闯荡江湖,成就大事的必备条件,也是江湖人士最为看重的。
今天可是个展示自己功夫身手的绝佳机会,那小爷就给你们露上一手。马奴要当众击杀震天虎这个已经成名的江湖老怪,以此来提升自己在江湖上,在众人心目中的地位和声望,为自己下一步的布局做好铺垫。
这一系列的想法和念头,是自己头脑中产生的,还是来自于别处,马奴一时也分辨不清了。但这已成了他当下的一个执念,任何人都无法改变和阻止,就是他自己也难以抑制这内心的渴望和冲动。
周月山等本想拦住自己的小寨主,让他别做傻事,可为时已晚,只见马奴突然跃身越过众兄弟,如一只猎豹,几个跳跃,数次用脚点在峭壁之上,转眼便已降落到谷底,站在了震天虎对面不远的地方。
所有的人,不论是山崖顶上那些云壁寨的兄弟们,还是跪在南边的降匪,无不惊得目瞪口呆。过去只知这位小爷心智超群,没想到小小年纪,身手也是如此了得。
震天虎也被眼前发生的这一幕吓了一跳,难道这小子真的身怀绝技?这怎么可能,他才多大呀,就是从娘胎里开始习武,又能有多深的功力。
反正自己难逃一死,拼命一搏,如能将这小子抓住,掌控在自己手中,那可就是保命筹码,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震天虎一双老眸瞅了眼两侧山崖上的云壁兄弟,和那一支支已点燃的火箭,暗自思量:只要制住了这个小寨主,有他在手中,那上边的人就不敢将火箭射下来,他们总不能把自己的寨主一同烧死吧。
如果说自己被封堵在这山谷中,是山穷水尽,那抓住这小子,可就是柳暗花明了。
马奴见震天虎低头发呆,一言不发,还以为他在绝境之中,没了胆气和斗志,是在琢磨着如何才能侥幸保命。
马奴刚想要当众再好好讥讽一番这个老魔头。
震天虎却抓住了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在生死存亡之际,他哪里还管什么江湖规矩,更不在乎自己是长辈,在江湖道上,一对一对决,本应是由晚辈先出手的,也就是说,所有的人都以为,必是马奴先有动作,双方才会开战交手。
可万没有想到,一直低头不语,看上去还有些微微发抖的震天虎,突然暴起,只见他五指如勾,猛地向马奴脖颈抓去。
事发突然,还没待马奴反应过来,震天虎的右爪已距他的脖颈不到半尺。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阴毒险招,马奴只能是拼尽全力向后撤身,但还是晚了点,虽说躲过了要害,可左肩已被震天虎的鹰爪扫中。
马奴左袖撕裂,臂膀上被划开了一道长达两寸的口子,鲜血顺着撕开的袖口涌了出来。
“啊......!”
这突然出现的一幕,惊得山崖上的云壁兄弟们失声惊呼。
他们看到自己的寨主遇险,都想挺身而出,设法相助施救,可数十丈山崖,没有一人能象寨主那样轻松跃下,要是四肢并用往下爬,没有一盏茶的功夫,根本下不去。
用箭也是不成,由于两人已缠斗在一起,无法保证只将震天虎射穿而不伤着小爷寨主。
用火箭那就更不成了,总不能连小爷也......。
周月山等云壁兄弟,虽心急如火,个个也只能是干瞪眼。
“好你个老王八,竟如此阴险、真你妈的不要脸!”
马奴突遭偷袭,大声怒骂着。可骂归骂,还得强忍伤痛,来回迎挡躲闪着震天虎一轮接一轮的攻击。
这种生死对决,一旦失去先机,落于下风,扭转起来很是困难。马奴手忙脚乱地防守了十多个回合后,局势才算稳定下来。
造成这种被动局面,受伤不说,还差点被对方擒住,究其原因,当然是震天虎太过阴险狡诈,丝毫不讲江湖规矩所致,但也与马奴太过自信,放松了警惕,有点飘飘然有关。
常言道:“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再对接另一名言:“少年得志容易飘”,这正好诠释了马奴今天的言行状态和造成的后果。
说实话,马奴随陈爷爷修练圣武绝学,也才半年多的时间,虽已掌握了其精髓,但还远未达到运用自如的程度,而且自己还没有多少实战经验。
此时他所能倚仗的,不仅是武学技艺,还有自己异常的经脉体能。
相隔千年,穿越而来的灵魂与原体之间,经过近一年的相互融合,已使整个机体发生了难以想象的变化,其体能、体力和反应速度都不是常人所能比拟的,这也是陈老爷子当初为他把脉时,马上就察觉出了异常,并钟情于他的根本原因。
虽说在技艺招式上还有待于进一步的熟练提高,但其内在的力量和速度,却是震天虎这个一般的江湖高手无法应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