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卡，谢谢。”
“除了柜姐，我都要。”
“喜欢吗？那都买了。”
“不喜欢？那除了这个，都买了。”
............
万向城旋转门前，赵高眯眼望着锃亮的玻璃门，舌尖碾过那些特意背过的装x金句。最终还是有些遗憾的挠了挠鼻尖，冲着苏苏和清音一摆手，二女顿时手拉着手的往里走去。
他刚刚忍痛放弃了左拥右抱血拼奢侈品的经典桥段。
省会、高端商场、一男两女、顶奢、亲密暧昧。
这几个词条摆在一起，分分钟就能搞到抖音同城热点上。
在公司彻底走上正轨之前，必须坚持低调猥琐一百年不动摇！
于是在和两个妹子友好协商之后，一个以赵高为大哥，清音为二姐，苏苏为三妹的临时结拜组织，就此成立。
“大哥！你快点的啊！”
见赵高在后面磨磨唧唧，苏苏跺着脚直嚷嚷：“快点！快点！华伦天奴！”
“别催啊！再催信不信我马上找厕所拉屎去！”
赵高无语，这蠢货惦记兔兔那件儿星空裙，也不知道惦记了多久，自打从地铁出来，就一直叨叨个没完。
“你就不能买点平时能穿能用的？兔兔那件，从买了到现在，也就穿过那么一次吧？”他慢吞吞摸出烟盒，脑海里闪过那件星空裙在酒店落地窗前泛着波浪的样子。
“那是艺术品！......反正我不管！兔兔有的，我也要有！”苏苏嚷嚷着，看他还要抽烟，也不再等他，拽着清音就往旋转门里冲，“二姐快走，臭男人不懂审美！”
赵高见她们没等自己直接跑进商场，也是乐得清闲，干脆叼着烟在花坛边的长椅坐下。
反正他今天的定位很清楚：人形自走Atm。
苏苏拉着清音冲进大堂，看着一步三回头的后者，有点无语地跑到后面推她：“哎呀！他知道我们要去哪家店，丢不了！咱们赶紧去挑！”
几分钟后，两人终于来到她一直心心念念的Valentino。
玻璃幕墙折射着冷调射灯，苏苏拉着清音冲进店门时，正在补妆的长脸柜姐手抖了一下——一般进店的顾客都是慢悠悠的走进来，而这两位是用冲的。
她掀起眼皮扫过二人身上的普通衣服后，低了低头，在面前的ipad屏幕上敲出清脆的“哒哒”声，迅速忙了起来。
“两位女士上午好，想看哪款？”另一位圆脸柜姐挂着标准化微笑迎上来，目光却越过她们肩头向门外张望。
“星空裙！”苏苏拉着有些好奇正四处张望的清音，目的非常纯粹：“兔兔同款。”
谁是兔兔？圆脸柜姐一愣，在脑中迅速闪过历任代言人。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眼尖的清音已经看到了展台中那件在视频中刷到过的裙子，拉了拉旁边女孩的袖子，指给她看。
“啊对！就是这个！”苏苏兴奋的挥了下拳：“打包！”
？？？
圆脸柜姐一懵，有些好笑的刚要开口，随即却发现这大傻丫头旁边的那个女孩，已经走到了那件新款套裙旁边。
她脸色微微变化，快走几步，在清音指尖即将触到那件星空裙的防尘罩时，挡住了展架：“这是当季限量款，需要预约试穿呢。”镶着碎钻的指甲有意无意划过六位数的金属价签。
清音伸出的手在半空僵了僵，随即被苏苏伸手握住。
“可以试穿的啊！我朋友在别的地方买的，说是可以试穿的。”
圆脸柜姐礼貌微笑：“那可能是每个城市的规定不同......或者我帮您推荐几款春季卫衣？”
“就是在......”苏苏还要继续反驳，却被清音拉了拉袖子。
后者明显是在柜姐礼貌的微笑中感受到了一丝疏离，她犹豫的往身后看了看：“三妹，要不等大哥来了再说吧，大哥可能有办法呢？”
苏苏的眉毛挑了挑，愣了一下后听明白了她的话外音。
她小脸一苦，随即咬了咬牙，有些发狠的再次拽着清音冲了出去：“走！咱们换家店看！这破裙子平时也穿不上，咱们不买了！”
出店门时，耳边传来那个长脸柜姐的轻笑声。
....................
赵高晃晃悠悠的溜达到了华伦天奴门口，手上还端着三杯dq的暴风雪——这玩意就神奇的很，哪怕倒过来也不会洒，不知道是什么原理。
他往里面看了看，却没见两个妹子的身影，有些奇怪的晃进来，LV尼龙夹克在射灯下泛着古铜色的光。
“先生您好，欢迎光临Valentino”长脸柜姐踩着猫步贴过来，淡淡的香水味儿混着刻意放软的江南腔：“先生想看男装还是女装？今天刚到一批米兰秀场同款呢～”
“我等等我妹，可能先逛别的地方去了，一会过来。”他在店里看了一圈，随意接过柜姐递来的册子，指了指休息区：“我先在这等一会，方便吧？”
“方便的先生，我帮您接杯水。”长脸柜姐点头微笑，转身接了一杯温水过来。
赵高道了声谢，翻出手机打算刷直播打发下时间。
靠！晦气！
点进直播区，往下划的第二个就是诱儿媛。
没等厅内主持反应过来，赶紧划走，这要是被官官调侃句“一天都忍不住？”，那他能直接气死。
抖音的直播推荐，只要是点了关注的，那隔一两个直播间就肯定会被刷到。
随意刷了几下，路过了几个工具人的直播间，他忽的想起之前说的30万音浪保底里还有两个人没给，随手就刷了出去。
一旁刚要离开的长脸柜姐看见他要送礼物，脚步微微一停，随即盯着他连点嘉年华的手指，眼角抖了抖。
刷了一圈直播，见那两个妹子还没来，他也没在意，总归选好之后是要叫他去付账的，既然没来电话，那就是还没选好。
赵高想了想，在收藏夹里翻出那个40小时的沙雕动画【末世来临，我有无限物资】继续追更。
这叫不忘初心。
20分钟后，当长脸柜姐第三次端来温水时，赵高手机上终于弹出了苏苏的来电。
“喂？”他冲着身边一直殷勤周到的柜姐笑了笑：“你俩跑哪去了？我在华伦天奴等半小时了都。”
“啊？你在那干嘛！那儿营业员的服务态度可不好了！摸一下裙子都不让！还说必须预约什么的，眼睛都飞到天上去啦！”
“嗯？”赵高一愣，看了看柜姐脸上的笑容，又看了看桌上的水和零食：“不能吧？服务态度挺好的啊......”
“哎呀！就是不好！看不起我和二姐！我们在迪奥呢，大哥你快过来，这边有个姐姐人可好啦！”
赵高挂了电话，看着一旁面色微微变化的柜姐有些尴尬的咳了一声：“呃......不好意思，她们来过这了，本来想买几套高定，但说你们态度不好，就去迪奥了。”
他其实能理解柜姐看人下菜碟，就像他之前做客服时，对那些买3万多的软件和3千多软件的客户，同样是不同的态度。
毕竟不是人人都是李晴。
瞥了一眼神情复杂的柜姐，赵高起身掸了掸夹克，临出门前晃晃见底的纸杯，轻笑了一声：“水还不错。”
玻璃门合拢时，他听到身后传来高跟鞋慌乱敲击地砖的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