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晏雪匆匆离座,跟会场门口的阿正打了个招呼便离场了。
姜峣早已预先在门外候着,轻轻唤住了她,“姑娘,请留步。”
“怎......怎么了?”秦晏雪脚步微顿。
按理来说,事关她的赚钱大计,这种突然冒出来的奇奇怪怪的人根本不足以让她驻足。
但她只是抬眼看了看那位男子的面容,一种莫名其妙的安心感便涌上心头。
这是一位慈眉善目的美大叔。
剑眉斜飞入鬓,眉下是一双深邃温柔的眼眸,薄唇微微抿着,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历经岁月沉淀的儒雅之美。
姜峣低笑一声,有些湿润的眼睛里氤氲着水汽:
“没什么,我兴许是认错人了......姑娘的样貌生得很像我一位故人,她年轻时,也像你这般,我一直都在找她呢。”
“好,那就祝愿大叔早日寻回故人,小女还有急事,先走了。”
秦晏雪步伐匆忙,转了个弯便消失在街巷里,寻了家没什么人的地方易容。
换上面罩和男装,小马甲曲终散闪亮登场。
只不过,她回来的时候依旧在拍卖行外看见了那个美大叔的身影,翘首以盼,似乎在等什么人。
“道友,请出示入场证明。”阿正拦住她。
秦晏雪稍微低头拉下面罩,露出一点易容过的模样给他瞧,“是我,我是三片冥浆龟甲的卖家。”
阿正惊讶道:“原来是你呀!你今日怎么戴了面罩出来?”
秦晏雪心虚抿唇,还不是因为小马甲得罪的人有点多,怕被打嘛。
她还急着回去陪师姐们嗑瓜子,不想耽误时间,便用青年音回道:
“废话不多说,帮我联系一下你们少城主,让他带着赃款......啊不对,是货款,按当时说好的九一分成来见我。”
阿正按照她的要求给风扶清发了消息,忽然笑问:
“这些龟甲才刚刚拍完,道友就回来收款了,道友,你很缺钱吗?”
秦晏雪嘿嘿赔笑:“实不相瞒,不缺钱,但急着跑路。”
不一会儿,风扶清便出现在了门外。
他看着眼前戴了面罩的少年,以及熟悉的炼气圆满的修为,陷入短暂沉思。
云天宗的小师妹刚走,曲终散就出现了......
很巧,真是巧得不能再巧了。
“曲道友,我们上回约定交接的时间分明是在明日,你提早了整整一天,本来是要按八二的比例分成的。”
尽管如此,风扶清还是按照原先约定的的分成交付了一百六十万灵石,剩下二十多万,归拍卖行。
“你们拍卖行这么黑?”秦晏雪撇撇嘴,“风兄,不能太贪心啊,这次抽奖你们拍卖行也多赚了不少钱呢。”
“再黑,哪里比得过曲道友你的心黑?”风扶清轻笑着拿出通灵玉牒,“道友,若是急着离开,走之前加个好友吧。”
秦晏雪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也好,下次我若是还想再搞抽奖,就找风兄你了。”
反正她暂时不是很敢去其他的拍卖行,感觉会被人追着打。
于是[曲终人散]和[清风不扶]顺利成为好友,秦晏雪领着巨额赃款,溜之大吉。
风扶清垂眸扫了门口一眼,发现姜峣还坐在一旁,便问道:
“姜叔,怎么还坐在这儿?”
姜峣面上笑意未散,眼睛里满是期待:
“我刚才看见雪儿走出去了,待会她要是回来了,我便还能再看她一眼。”
“......”风扶清瞅了眼曲终散的背影,道:“姜叔,事到如今,我基本可以确定曲终散就是令媛假扮的,十有八九。”
姜峣不解:“可是你先前一口咬定曲终散没有易容。”
“她......兴许是用了什么特殊的手段,改变了易容符的法则,所以我才无法发觉。”风扶清揉了揉眉心。
“姜叔,您想想看,为何曲终散早不出现晚不出现,非要在那位云天宗姑娘离场的时候出现?我愿赌一百灵石,令媛马上就会现身。”
果不其然,方才那位活泼乱跳的小姑娘换了身鹅黄色的纱重现拍卖行门口。
风扶清得意地朝姜峣使了个眼色,随后藏在了暗处。
“大叔?你怎么还在这儿呀。”
秦晏雪回来时,便看到刚才那位美大叔居然还留在门口。
姜峣笑容乐呵呵的,随口胡诌道:
“这里来来往往的人比较多,说不定运气好些,便能瞧见我那故人了。”
说着,他亲自为她掀开拍卖行的帘帐,“姑娘,请进吧。”
秦晏雪叹了口气:“......大叔,你对我这么客气,是不是有求于我?”
姜峣语塞,鼻尖不知不觉地一酸。
他不过是比较激动,总想为她做些什么罢了......
不过他转念一想,便假意问道:“姑娘是云天宗的人吗?”
“是啊。”秦晏雪实话实说。
“那......姑娘有没有在云天宗听说过一个女子的名字,名为秦离?”
“秦离?”秦晏雪歪头半晌,摇头道:“没听说过。”
犹如一块巨石重重砸在心房上,姜峣忽觉心脏绞痛,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大叔,你还好吗?”
秦晏雪看他这样难过,一时都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走了。
姜峣强颜欢笑,“没事......姑娘不必管我。”
秦晏雪犹豫再三,还是帮他扶稳了身形,顺便叫阿正给他喂了口水喝。
没办法,谁让她是个阳光开朗好女孩,天生喜欢助人为乐,最爱骑老奶奶过马路。
就在这刹那间,她忽觉有三片叶状物体朝着后背飞来。
“什么人?!”
秦晏雪几乎是条件反射,转身伸手去夹,不料——
上一瞬还在艰难喘气的美大叔竟一跃而起,拦在她身前。
伸出两根手指夹住刀刃的动作,竟然跟她如出一辙。
“......”
秦晏雪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比着两根手指立在空中,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干脆就腾出另一只手拿出留影石,讷讷地朝镜头说出五个字:
“三二一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