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吃这些!”
傅怀庭宠惯道:“那我重新给宝宝安排中式的好不好?”
他原本是打算让许忘夕体验一下异国特色。
显然他低估了深刻在许忘夕骨子里的华国胃。
许忘夕半推半就,轻点了下头。
“我们什么时候回华国?”
虽然合作被他给捣毁了,但他总得回去想补救的方法。
尽可能把所有人的损失降到最小。
傅怀庭看出了他的着急。
“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宝宝!”
许忘夕一本正经的回:“我只是在承担我该负的责任。”
他并没有把自己逼的太紧。
自己办坏的事,他有义务负责到底。
“我知道宝宝一直都很勇敢负责。”傅怀庭眼底怜爱弥散,温柔轻抚:“但宝宝不要忘了,寰宇现在归于我的名下,你哪怕捅破天,我也会补回来。”
“我永远是你身后屹立不倒的靠山!”
他知道许忘夕想凭借自己的努力成长,所以他才没有给予他钱财上的帮助。
只要他的宝宝需要,金山他也会搬空,用来给他铺路。
他爱许忘夕,任何时候都爱,以后也只会更爱!
“宝宝相信我好吗?”
傅怀庭柔声细问。
他还活着,就不会让许忘夕身后了无依靠。
许忘夕眸色微沉,眼底产生细小变化。
傅怀庭在放任他不停试错,不问过程,不论成败,结果得与失他照单全买。
他在给予他试错的勇气和成本,不干预他做出的任何决定,默默地陪着他走成长的脚步。
傅怀庭轻叹了口气,边给酸奶加料边说道:“我知道宝宝想拿回寰宇。”
操作完送到许忘夕手心,抬眼真切的望他。
“但我知道你不会要我平白相赠的东西,所以你想通过自己的努力重新拿回,对不对?”
许忘夕眸光忽闪,脸上展露错愕之色。
傅怀庭怎么会对他的心思了如指掌?
看着许忘夕露出茫然的表情,傅怀庭深笑。
语气不急不缓地道:“寰宇本来就是你的,我只是代为保管而已。”
寰宇是许长泽的念想,许忘夕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把寰宇的归属权改姓为许。
许忘夕当初为了寰宇做的努力他都看在眼里,自然清楚寰宇对他的重要性。
他之所以买下寰宇,出发点就是为了物归原主。
如果不是他,许长泽不可能这么坚定的卖掉寰宇。
让许忘夕出国。
归根结底错在他。
“宝宝,前路坦荡,你可以走的肆无忌惮,任何人都不会成为你的道路阻碍!”
许忘夕表情微微一愣,心中五味杂陈,对方热忱而真诚的视线,让他没缘由的感到恐慌。
垂下头,随意鼓捣碗里的酸奶。
却发觉雪白的稠状酸奶上头,撒满了他爱吃的坚果和鲜果。
盯着手里的酸奶碗,心脏突地一颤,情绪变得万般复杂。
傅怀庭太了解他了,生活习性,兴趣爱好,性格优缺……
全都一清二楚。
导致他的想法,藏无可藏,一概被摸透。
这并不是什么好兆头。
傅怀庭编织的陷阱太深,很容易让人误以为自己是万里无一的特殊性。
爱情就像根刺,是会疯长的,爱有多深,拔出来就有多痛。
他不想再经历那样的感觉。
许忘夕漫不经心的搅拌酸奶,淡淡回应:“知道了。”
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口气冷淡。
尽管经历多次,傅怀庭还是会被他淡漠的言语刺伤。
无论他付出多少,再怎么情深意切,许忘夕始终看不到。
就像一团熊熊燃起的烈火,总会被冰冷的海水迎头浇灭。
他的任何行为、语言,在许忘夕身上都生不了效。
有时候他都不禁开始怀疑,自己的坚持是否存在错误?
也许,他们本不适合?
也许,许忘夕值得更好的?
而他,阻挡了他选择更好的路?
为什么在碰到许忘夕之后,简单的题反而变得无解了?
冬日寒风凛凛,傅怀庭牵着许忘夕的手在巴斯小镇漫步。
许忘夕全身武装精良,密不透风。
羊绒围巾,毛线帽,棉手套……
但凡受风的地方全面包裹,仅剩上半张脸暴露在外。
他怕冷,冬天不愿意动弹,又别提走在刺骨的寒风中。
傅怀庭非说要带他出来欣赏什么人文风情,观看异国美景。
把他包成这副鬼样子,给强行带了出来。
走过街道,一路上都是古典的英伦建筑,恢宏、壮丽。
正值旅游淡季,街道上的人流寥寥无几。
画画并不是许忘夕的强项,可能是因为他缺少发现美的眼睛。
他对眼前这些精美建筑并不感冒,也没有探究的好奇。
一路上只觉枯燥乏味。
没走多久,停了下来。
傅怀庭扭头看他,正巧对上一双幽怨的小眼神,便知道人指定是走不动了。
真娇气啊!
他的宝宝!
心里吐槽,身体却诚实的很,背对着他,自觉蹲下。
“上来吧,宝宝!”
许忘夕看着眼前低矮宽阔的后背,想都没想,扑身压了下去。
有人背,总比自己受累强。
他之所以如此坦荡,有一方面确定得益于他从不内耗。
傅怀庭双手环住他腿,毫不费力的轻松把他背起。
“宝宝不想看就趴着睡觉,当陪陪我好不好?”
许忘夕垂头趴在他肩头,侧眼望着沿路的风景,突然觉得顺眼多了。
低声应他:“嗯。”
在他看来并没有什么出挑的地方,傅怀庭却执意要看。
他不理解看头在哪?
直到一对手牵手的恩爱情侣路过,许忘夕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傅怀庭想看重的并不是景色有多漂亮。
而是想和许忘夕共度二人时光。
可这份浪漫是建立在两个人相爱的基础上,美景才增值。
显然他们不是,甚至可以算得上貌合神离。
一切出自傅怀庭的一厢情愿罢了。
不知怎的,许忘夕竟觉得傅怀庭卑微求爱的模样有些可怜。
现在的他好像跌下了云端,变得不再高尚,甘愿匍匐在他脚边,任他欺凌、踩踏。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快活?
喜悦?
亦或是叫好都没有。
他只觉得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