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海眼翻涌的浪涛裹着黑莲根须拍击礁石时,林寒掌心的噬魂道纹突然灼烫。他指尖刚触及初代青莲剑尊的命牌,命牌表面封印的恶尸低语便如毒蛇入髓:";乖孙儿,可要听听祖父的真心话?";
";清心守神!";顾清寒的斩魄剑钉入礁石,剑身映出林寒瞳孔里蔓延的黑莲纹。玄苦大师的佛珠在此刻尽数炸裂,檀木灰凝成往生咒文:";阿弥陀佛...这是十万年前的因果债...";
林寒神识突然坠入心魔幻境,眼前却是漫天飘落的樱花。少年模样的幽冥公子坐在石桌前,指尖黑子叩击的棋盘竟是初代青莲剑尊的命盘:";这局棋,你母亲陪我下了九世。";
棋盘对面的慕雨柔前世身着药灵族祭袍,落子的手腕缠着锁魂链。她每落一子,现世中的归墟海眼便多出一道裂痕:";寒儿,你父亲当年斩恶尸时...";话未说完,幽冥公子的黑子突然刺穿她咽喉,溅出的血珠竟化作十万年前的月光。
";看清了吗?";恶尸的低语自地脉深处传来,林寒道种表面的黑莲根须突然活化。他眼睁睁看着幻境中的初代青莲剑尊挥剑斩落情魄,被斩落的半透明魂魄坠入轮回井——那魂魄的容貌,竟与幽冥公子成年后的模样分毫不差。
顾清寒的斩魄剑突然悲鸣,剑柄处浮现慕雨柔今世的命纹:";师兄,锁魂链在侵蚀你的...";话音未落,林寒识海突然被十万年前的记忆洪流冲垮。他看见初代青莲剑尊抱着慕雨柔第一世尸身,将情魄封入她腹中胎儿:";露儿,这是你我最后的...";
现世中的归墟海眼突然沸腾,三百具药灵圣女尸骸破水而出。她们心口插着的凤钗突然调转方向,钗尖指向林寒眉心:";寒儿...情魄才是...";慕雨柔残存在凤钗中的神识还未说完,幽冥公子的脊椎突然自海眼升起,缠满黑莲根须的骨节奏出摄魂魔音。
玄苦大师的袈裟突然裹住林寒,梵文经幢却反被染成墨色:";林施主,你眼中看到的不全是...";佛号被魔音掐断的刹那,林寒的道种青莲突然绽放,莲心托着的竟是半局未下完的棋。
幻境中的樱花突然燃烧,少年幽冥的衣摆化作锁魂链:";你以为斩魄剑为何认主?";他掀开棋盘,底下压着的正是顾清寒的命牌,";你师父清虚子,可是亲手将雨柔的...";
归墟海眼在此刻彻底炸裂,初代青莲剑尊的恶尸完全现形。他心口插着的斩情剑突然调转方向,剑柄处缠绕的竟是慕雨柔今世的青丝:";寒儿,你母亲十世轮回,次次难产而亡的真相...";恶尸指尖点在林寒眉心,十万年前的记忆突然补全——每世分娩时从慕雨柔体内剥离的,都是被黑莲污染的情魄碎片。
顾清寒的斩魄剑突然贯穿恶尸咽喉,剑身却开始融化:";师兄...我的剑骨...";她踉跄着跪倒,脊梁处浮现的锁魂链竟与幽冥公子同源。林寒的道种在此刻彻底魔化,噬魂道纹爬满脸颊:";原来所谓斩魄剑,竟是情魄容器...";
玄苦大师突然自爆金身,佛血凝成往生桥:";林施主,雨柔的凤钗在...";桥面映出的画面里,慕雨柔消散前将半缕情魄封入海眼阵石。恶尸突然发出癫狂大笑,身形在佛光中逐渐消散:";好徒孙,你可知这归墟海眼为何与你同寿?";
当最后一缕黑莲根须枯萎,初代青莲剑尊的命牌突然浮现血字——那以情魄为墨写就的遗言,竟是十万年前便预见的今日劫数。林寒握着命牌的手突然穿透虚空,抓住的却是顾清寒逐渐透明的剑骨:";清寒,你...";
海平面升起的朝阳刺破迷雾,照见礁石上未干的血迹拼成的卦象——那卦象指向的方位,赫然是慕雨柔前世自刎的药灵族祭坛。而祭坛中央的往生井里,正漂浮着与幽冥公子对弈的少女残魂,她手边棋盘缺失的白子,分明是林寒出生时紧握的混沌道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