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之星,匹诺康尼。
在天使冷撤离后,凯莎也是开始了自己的行动。
依靠着知识宝库的算力,她悄然潜入了匹诺康尼的深处,并且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力。
在不知不觉间,凯莎快速接近了自己的目的地。就在匹诺康尼的核心处,名为‘匹诺康尼大剧院’的存在,某种奇妙的气息从中散发出来。
凯莎没有犹豫,挥手调动空间虫洞,直接大踏步走进了剧院。
“凯莎女王,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虫洞的那一头,星期日毕恭毕敬的问候道。
凯莎挑了挑眉,“为何不像之前一样称我为神呢?只过了这么短的时间,你就如此的不尊重我了。”
星期日微微摇头,不容置疑道,“在真神面前,岂可再奉伪神?
凯莎女王,如果我是你,就不会保持如此茂盛的好奇心。”
凯莎一手抚颚,饶有兴致的看了看星期日,“你这么说,反倒让我更加好奇了。”
接着,凯莎又围着星期日转了两圈,接着说道,“主教,别忘了你发过的誓言,如若背弃秩序,刑罚可是由你亲口说出。”
面对凯莎话语中透出的威胁,星期日仍是那副不卑不亢的模样。
他转头正视凯莎道,“我自是不会背弃誓约,对‘秩序’道路的追求,我从未有过半点动摇。”
星期日这番话说出,倒是也让凯莎找不出任何破绽。
不过,这也让凯莎更加奇怪了,如果星期日同样支持秩序,那他为什么要营造出那样的行为呢?
星期日故弄玄虚的将凯莎吸引到此处,难道真的只是为了跟她探讨秩序?就是不用脑子想,也知道这是不现实的。
“呵,凯莎女王,或许你认为我的话自相矛盾,但我想说的是,我始终言行如一。
跟我来吧,天使的女王,如果你想了解到真相,整个匹诺康尼,都将为你敞开心扉。”星期日做出了‘请’的手势。
凯莎自无不可,便在星期日的带领下,朝剧院深处走去。
……
“天使女王啊,你渴求的秩序是怎样的呢?就像你所做的那样吗?
在武力的保证下,依靠镇压宇宙所有的反对者,建立起囊括寰宇的和平。”星期日边带路边谈论起关于‘秩序’的话题。
“天使的所作所为,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
不过,你要硬是这样理解,倒也是可以。”凯莎没有太过反对星期日的话语。
“但是,你所看到的未免太过浅显。须知,宇宙万物皆有其存在的意义,而我依靠武力建立起正义秩序,就是为这生命的意义作出保证。
生命本就是如此多彩,只是因为种种原因人们不得追寻。
而如今,宇宙的一切不利因素皆由天使来背负,让其他文明能够不再担心外部干涉。
天使为弱者撑出一片天空,让他们能够追寻生命的意义,而这,就是正义秩序存在的最终目的。”凯莎解释道。
而面对解释,星期日则是感慨回应道,“真是不错的理念啊,不过,天使的正义秩序似乎并未得到完全的贯彻。
宇宙的宵小之辈仍在蛰伏,虽然表面上是由天使来主导形势,但却也无法完全压服内里所有的反对者。
更何况,在我看来人心是会变的,一味的依靠武力慑服,终究不能让所有人都敬服。”
“哦,那作为教会主教的你,想必自有高论喽。”凯莎颇有兴致的问道。
星期日则是笑着摇了摇头,“敝下却有愚见,……,不过,相比于干巴巴的话语,鄙人已经准备好了剧目。
只要女王看了剧目,想必就对我的理念有所了解了。只要人与人之间能够互相理解,一切矛盾都能消弭于无形之中。”
“那还等什么?献上你的剧目吧。
让我看看,究竟是是怎样的理念,使你能够不惧‘正义秩序’的威严。”凯莎加快了脚步道。
而在星期日的带领下,两人也终于来到了大幕之下。
……
「自黄昏战争以降,天穹空虚,大地混沌。**撕裂虚空,思绪之光照入物质世界。
然而,凡人无从体认实在的幻觉。为教天地万物归于可知,秩序之太一降生。
祂为万物定调,称时空为谱线,立十二等程之律制。实在与想象得以区别,事就这样成了。万物既已有实,有虚,这是头一日。」
无意识的傀儡在舞台之上上演着剧目,而一位熟人正在朗诵着神明的颂诗。
“哦,他是死神卡尔的小跟班?没想到,你连卡尔的墙角都挖过来了。”凯莎有些感慨道。
就在大幕之下,与众多上演剧目的傀儡站在一起,斯诺正在大声歌歌诵着颂诗。
这位死神原本最忠实的心腹,此刻却好似成为了‘秩序’最狂热的信徒。
而星期日面对调侃,只是微微点头,笑而不语,两人的注意力仍在剧目上。
「祂赐予世间一切众人真实,众生遂向太一呼告,有大伟力的星神,壮哉!
我等蒙神恩赐,晓得自己生而为人,晓得人有生死,有始终,却不晓得人世如何运行。
是故,祂采星云做成羽拨,造了有宽白键和窄黑键的大琴。击打宽白键,太阳便升起,击打窄黑健,月亮便升起。
如此轮转三十日又一日,以三个轮转为修止,依照律制复又敲击四个等程。宇宙至此知晓昼夜四季年岁,事就这样成了。这是第二日。」
伴随着演出剧目的深入,一股奇特的能量开始在散发出来,凯莎第一时间就识别清楚了,这正是她动用知识宝库所探测到的那股气息。
“所以呢,主教,这就是你所行的道路吗?你想自己当造物主?”凯莎质问道。
“女王,你多虑了,我并非是造物主。真正的造物主,就如同这剧目所说,是名为「太一」的天外星神。
而我所行之事,也并非是要重现主当年的伟绩。”星期日对此解释道。
“那你的愿望,或者说,你的野心究竟是什么?”凯莎步步紧逼道。
“呵呵,天使的女王啊,在我看来,你的所作所为与那位天外的星神并没有本质的差别。
要知道,人类的意识本质上是种幻觉,是一座座名为「自我价值」的监牢。人被这幻觉诱导,犯下错误,后果却要由外物承担。
当一重又一重的错误充满人群,变得无从追溯…这座座监牢便共同组成了一幢监狱,那道名为「适者生存」的自然法则。
而为了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名为「秩序」的反面,就自然而然的产生了。
无论是正义秩序,亦或是太一秩序,都是在这个概念上的延伸。
只不过,曾经的太一秩序失败了,而正义秩序,恕我直言,它也终将会走向终结。”星期日摇头道。
“是吗?你否定了我的「秩序」,这么说,你有更完善的想法吗?”凯莎已经逐渐替换成了作战时的战裙。
“倒也不算完善,只是为众生寻找一条通向永恒的捷径罢了。
比如,在我看来,社会的理想制度应当是七休日,在星期日的明天,是第二,第三,乃至永远的又一个星期日。
在这永恒的安宁之下,每个人都能回归自己原本的位置。
有人瞻仰星河,全神贯注的计算虚空的秘密。有人在角落彼此相拥,不必承担多余的职责……。
只有让众生都无需再承受现实之苦,唯有如此,众生才能以最高级的姿态面对命中注定的结局,渡过充满尊严的一生,这就是——幸福的活着。
我要做的,正是这样的事,要将众生的幸福归于唯一的「秩序」之下。
人们不必再做出苦涩的抉择,不必再直面人性的弱点,抛却野兽的痼习,建立属于生命的乐园。
而这一切,都将在那个新世界实现,名为「太一之梦」的崭新世界!”星期日直接将计划和盘托出道。
“是嘛,还真是傲慢啊。世人都传说天使的傲慢,但在我看来,你的傲慢要远远胜过天使。
主教,现在还剩下一个问题,你又是靠什么,来定义弱者呢?
难道在你眼中,我也要被归类到其中吗?”凯莎周身散发出强大的气势,数万年的杀伐带来的威严,疯狂向星期日挤压而去。
而面对天使女王的威吓,星期日仍是那副镇定的模样。
“天使女王,曾经也有人像你一样提出了同一个问题。对此,我的回应也是一样的。
为了新世界,这一切,都将是必要的牺牲!” 若有若无的庞大光影,开始在星期日的周身浮现。
仿佛是在与星期日的话相映照,另一边舞台上的剧目也逐渐陷入了高潮。
「祂赐了世间一切众人历法,众生复向太一呼告,有大伟力的星神,壮哉。
……
表里互为联结,无限的意义从有限的元素中诞生。万物至此蒙受各自的记号,事就这样成了。这是第三日」
伴随着斯诺的朗诵,秩序的丝线自虚空中浮现,操纵着舞台上的傀儡一跃而下,瞬息之间,便将天使女王围在剧院中央。
而凯莎对此也毫不示弱,传说中天刃王征战宇宙的银翼,也再次在敌人面前展露出了冰冷的寒光。
……
梦之星,匹诺康尼外部。
原本在焦急联系彦的天使冷仿佛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伴随着涤荡灵魂的圣歌,一颗巨大的眼球出现在皮诺康尼的正上方。
那视线降下之处,竟有无数云层凭空生出翻滚起来。对这诡异的一幕,天使冷则是一阵心悸。
下一刻,所有天使都陡然感到一阵虚弱,当她们反应过来,竟然是知识宝库切断了联系。
“凯莎女王!”天使冷当即就要冲进匹诺康尼,幸而被其他天使死死拉住。
最终,天使冷还是恢复了冷静,在凝视了匹诺康尼最后一眼之后,天使离开了这片星域。
……
梦之星,匹诺康尼大剧院内部。
「祂赐予世间众人意义,天地万物都造齐了,祂歇了一切创造的工。
然而,众生复向太一呼告:你以秩序为万民定义,确令我等只得为你的傀儡!
故在那日,众生集结一心,将神投入火坑之中。这便是,第七日。
我等众生向那宇宙呼告:秩序已死!秩序已死!」
在那壮丽的“秩序已死”的呼声中,曾经称霸已知宇宙的秩序之主还是倒下了。
这也是在向宇宙正式宣告,曾经统治已知宇宙上万年的正义秩序——自此终结!
星期日面对着这位手杵烈焰之剑、仍然倔强着不愿倒下的天使之王,他也献上了对宇宙霸主应有的尊重。
“天使的女王,我向你承诺,新的世界必有你的一席之地。那将是一个,正义秩序永远都无法达成的完美世界。
现在,放弃抵抗吧,然后,融入祂无尽的伟力中!”星期日背后的虚影进一步膨胀,直到将整个匹星都纳入那道光芒之中。
良久,待光芒消失,一切才恢复了正常。
……
星期日随意唤来一名信众,当信众到达时,舞台上的傀儡仍然也还在表演着剧目。
某位死神跟班也仍在‘深情地’朗诵着神明的颂诗,与之前的动静相比,只是观众席位少了一位天使。
当然,信众对这一切早就见怪不怪了,他只是像平常一样低着头,准备接收来自主的指令。
“一切造物的工已经完毕,无疑之日即将到来。
届时,神明将化作哲学的胎儿,为这众生重塑天地万象!”星期日宣言道。
“去把这个消息向宇宙传播,顺便向所有的势力发出邀请。
为了迎接秩序之神的降临,匹诺康尼将举办一场无比盛大的庆典。
到时候,在这盛典之上,所有人都将能够亲眼瞻仰神明的威严。”星期日发布命令道。
……
很快,在势力几乎扩充到整个已知宇宙的净庭教会的推波助澜下,匹诺康尼将要举办庆典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宇宙。
各大势力也相继收到了教廷的邀请,无论他们之间是否敌对、是否有龌龊。但在此刻,他们都平等的收到了星期日的邀约。
「谐乐大典」,这个在星铁世界久负盛名的庆典,也即将在这未知的宇宙中,展现出属于自己的高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