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弘善法师进宫了。
弘善法师是将军府曹老将军的长子,自小喜研佛法,年少时便出家为僧,如今五十有余,是普济寺的得道高僧。
他曾成功预言过多次旱涝灾害,以及一次大的地动,深得大雍朝廷上下和百姓的敬重。
弘善法师闭关三个月,几天前才出关就听说了将军府发生的事,今日便进了宫。
慧明帝近日为几个儿子的事折腾的深感精力不济,这几日都是由丞相江廉代为批阅奏折。
慧明帝则靠在一侧的榻上歇息,江廉拿不定主意的,便会请示慧明帝。
听闻弘善法师求见,慧明帝眸子一睁,随即从榻上起身,对林公公道:“快宣!”
弘善法师进来后便跪在地上请罪,“将军府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贫僧深感罪孽深重,有负皇恩。”
慧明帝起身相扶,“大师不必如此,将军府的事,与大师无关。”
弘善法师身形清瘦,身着一袭土黄色袈裟,神色中有忧虑,也有悲悯。
他双手合十,神情虔诚,“阿弥陀佛!贫僧的两个弟弟罪有应得,贫僧本不该为他们求情。但贫僧在闭关期间曾卜算国运,大雍两年内恐有战事。贫僧求陛下暂且推迟死刑,将他们监禁,待战事一起,派他们上阵杀敌,战死疆场也好赎一赎他们身上的罪孽。若是贫僧所卜有误,两年内并无战事,到那时贫僧愿与他们同罪。”
听到弘善法师说大雍两年内会有战事,慧明帝和丞相江廉心里皆是一惊。
慧明帝神色凝重,“若大雍当真会有战事,大师可算出战事起于何方?”
弘善法师摇了摇头,“贫僧修为浅薄,未能算出。”
他不敢说的是,从卦象上来看,大雍败势已定,转机渺茫。
至于战事起于何处,在他闭关期间,曾多次问卜,每次都是茫茫一片,无法参透。
沉默片刻,慧明帝消化了这个信息,说道:“朕便依大师所言,暂且饶他们不死。若两年内起战事,派他们去前线,若能立下战功,便将功折罪,免了他们的死罪。”
弘善法师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贫僧多谢陛下!”
弘善法师从慧明帝那里出来,等在外面的曹曦月看到了,连忙迎上去,“伯父,如何了?陛下答应了么?”
弘善法师点了点头,“嗯。”
“太好了!父亲和叔父有救了!”曹曦月高兴道。
弘善法师抬眸望向远方的天际,微微叹了口气,他那两个弟弟最终难逃一死,只不过多苟活两年罢了。
弘善法师和曹曦月向宫门口走去。
此时是下值时间,在宫内上值的人也纷纷走向宫门处。
弘善法师不经意间看到了苏小玉,随即停下了脚步,又端详了几眼,眉头轻蹙。
他们的距离不算近,中间又隔着一些人,苏小玉只顾着向前走路,并没有注意到他。
而曹曦月发现了弘善法师的这一异常。
到了宫外的马车上,曹曦月问道:“伯父刚刚盯着一位女子看,可是看出了什么?”
弘善法师迟疑了一下,“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