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寒风劲,入冬后,瑞王去翰林院越发少了。
这日午膳后,瑞王懒洋洋地倚靠在榻上,烟柳服侍在侧。
屋内炉火烧的正旺,室内暖意融融。
瑞王闭着眼有些昏昏欲睡。
殷离大步走进来,面带喜色。
“殿下!”
瑞王被殷离惊了一下,蓦然睁开了眼,眸色微愠,“干什么?一惊一乍的!”
殷离手里拿着一个红漆盒子,高兴道:“殿下,苏姑娘给您寄了东西。”
盒子上的封印有“常州”二字,他猜想定是苏小玉寄来的。
闻言,瑞王的眸色亮了亮,“拿过来。”
殷离将东西递过去。
瑞王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小瓷瓶和一封信。
殷离在一旁说道:“苏姑娘还是挂念着殿下的。”
烟柳正在捏肩的手顿了顿,朝着瑞王展开的信纸看过去。
瑞王看了两眼信上的内容,扯了扯唇角,幽幽道:“无事献殷勤,她挂念的可不是本王……”
落云峰。
苏小玉的肚子越发大了,冬日穿的又厚,走起路来不再像往日那般灵活。
天冷后,她每日在床上赖到午时初才起来。
顾尘进来的时候,她正靠在床头盖着被子看话本。
冬天,顾尘的老毛病又犯了,极为怕冷。
今日他穿的厚且臃肿,也不知道套了多少层,怀里还抱着一个手炉。
顾尘手里拿着一封信,朝她扬了扬。
苏小玉眼睛一亮,伸出手来,“快拿过来!”
顾尘冷哼一声,“这么迫不及待!”
见顾尘站在那里不动,苏小玉着急,自己又不愿下床,“快拿给我!”
顾尘将信扔给她,“一封破信而已,激动个什么劲儿!我早就看过了!”
苏小玉一听火了,“你凭什么看我的信?”
顾尘瞥了她一眼,轻描淡写道:“何止这封?你寄出去的那封,我也看了。”
“你……”苏小玉更气了,“你有没有素质?”
顾尘一本正经,“这两年要打仗了,从落云峰进出的东西我都要查,万一有人通敌呢?”
苏小玉被他这种胡说八道的行为气的牙痒痒,“还不知道跟哪个国家打呢!通个屁敌!”
苏小玉说着从信封里抽出了信,展开一行行看下去,越看眉头皱的越深,直到看完……
瑞王这个老六!
前些日子,她实在按捺不住,想知道慕天烨如今过的如何,于是她给瑞王写了信。
瑞王在那次大牢失火中脸部留了疤,她让莫神医配了祛疤的药膏,连同信一起寄了过去。
她诚意满满,可是瑞王给她的回信里写了什么鬼?
她给瑞王的去信里写道:“睽违日久,未悉近况,拳念殊殷。朔风突起,寒潮将至,楠木尚好否?”
世子府里是有一棵楠树的,去年她假装小产那次,瑞王去府里看过她。
瑞王怎么可能不知道有棵楠树?
况且,慕天烨住的院子就叫楠院。
瑞王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可是,瑞王在回信里都写了些什么?
刚开始还是正常的,写了洛芷柔有孕了,江易之升官了。
后来又写了城南新开了一家馆子,做的菜很好吃,他常常去吃,人都胖了不少,还特别强调,胖是胖了,但依然风姿卓绝。
再后来又写了翰林院的炉火烧的不够暖和,以至于他常常待在府里不想上值。
又写了府里新移植了几棵红梅,开的赏心悦目,使他诗兴大发。
甚至还提到了三皇子府里的家禽,不知是哪只鸭子下了一颗红色的蛋……
……
洋洋洒洒写了好几页纸,没有一句提到慕天烨。
总之,鸡好,鸭好,大鹅好,绝口不提慕天烨。
白瞎了她那瓶好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