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室内的陈列因为刚刚那一次声势极小,但却威力巨大的突袭而被毁的没剩下多少。
方十一持刀冲刺,在捅穿了鸠的同时,也撞破了宫墙,来到外面。
天空中的阴云刚刚被扫清,现在还没有复原,但也已经阴下来了不少。
大口的喘息着,这具躯体还没有完全被适应,单纯物理层面,只依靠技巧的突刺,就给他造成了很大的消耗。
就这种前提下,他甚至都不敢对鸠大本营里的那个小小天师做什么,一个人偷偷摸摸的溜了出来,沉浸在今天晚上莫名丰盛的晚饭中的小天师完全没有意识到。
从鸠的身体中抽出利刃,泛着紫色的血花立刻喷涌而出,十一侧身避开,血液溅到地砖上,腐蚀出大片的缺口。
“岁的子嗣,一个个的,还真是强的可怕。”
他说着,看着喷涌的血柱矮了下去,再次举起了刀刃。
“叮。”
刀刃挥动,却在鸠的脖子前被停住。
“你要对我亲爱的相公做什么呢?”
阴沉的女声从旁边响起,毕方突然注意到了刚刚旁边那片自己似乎从来都下意识的没有去关注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那声音阴沉的,就像是一条蛇,在吐着信子,在体内顺着脊柱,一节一节的往上攀爬着。
“小十一,她本不想杀你的。”
猛然转头,只看到了一位拖着庞大羽翼的黎薄利或是斐迪南女子。
翅膀向前合拢,将上半身遮掩了大半,翅膀下伸出了了一段镰刀,镰刀稳稳架住了自己砍出的刀。
虽然能确定自己之前从来都没有见过眼前的人,但她身上的种种特征,还有她说出的话都能证明...
她就是鸠的那条大蛇。
“你是妖...”
“你才是妖怪。”
翅膀掀开,打在毕方脸上,令他不得不松开了手中的刀。
镰刃发力,刀刃被震颤,旋转着飞起,然后落在羽蛇手中。
“别那么不礼貌嘛,在这个叫做京城的地方,哪个看上去能不像是妖怪的?”
摊着手,镰刀化为羽毛散落,但刀刃则被亲手握紧。
她看着四肢着地的毕方,注意到他皮肤的颜色正在微微变红,瞬间就意识到了不好。
当然不好了,给人打红温了。
她这么想着,然后侧身,一道火光从她刚刚所在的地方穿过。
真该死啊...
这具身体...还是太早了!
动用血脉的本源,权柄的力量可以被直接调用。
可是,对这具身体来说,还是太早了,完全无法承受!
但眼下的情况,已经来不及去犹豫取舍了。
他要彻底杀了鸠,然后离开这里。
不然等那些感受到了动静的其他怪物们赶到,他就只能死在这了。
如果不杀了鸠,她那个可怕的能力,还有睚眦必报的性格...
估计要是直接跑了,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干,你不是岁的后代吗?那么像睚眦干什么啊!那么记仇的?
火焰在他身上燃起,可未经改造的皮肤完全承受不住,在燃烧的同时,也在同步被破坏着。
但可恶的是!那个该死的羽蛇,一直带着那个更该死的岁家崽子!在自己的火网里面各种闪躲。
两个人,那么大的目标!自己却连一次都没能打中过!
这不对!一点都不对!这根本就不可能发生!
她们闪避的动作,甚至闪避的空间!都是新出现的!
就像是每次自己在完全封锁对方的闪避空间后,那该死的羽蛇就会拉出来一张新地图,然后在死局到达前的那一刻闪进去!
不对,不对,不是新空间,是自己之前从来都没有注意到,被下意识忽视掉了那些空间...
另一个视角中,羽蛇叹着气,只不过嘴角带着笑容。
差不多,也到极限了...
手中捧着淡绿的光团,不远处的人形在地上安静的燃烧,鸭子坐在地上的羽蛇,把一旁胸口被开了个洞的鸠拖到了自己腿上。
虽然伤口依然骇人,但羽蛇至少让鸠以一个舒服的姿势躺下。
她目光温柔,又期待,唯独没有一丝担忧。
沉默的注视着,时间无谓的流逝也毫不在意。
这不是,刚刚好吗?
手中那抹淡绿色的光淡去,那羽蛇最后抬起头,看了一眼天空。
然后在淡绿色的烟雾之中,褪去人形,原地只留下了一条头顶顶着翅膀的长蛇,在给鸠充当着枕头的角色。
地上燃烧着的人形猛的摇了摇头,踉跄着站起。
真是羞辱,被人用这种幻术控住。
真是羞辱,发现了这是幻术却无法破除。
“你,可真该...”
暴怒,手中的火焰已经成型,以至于他‘没有注意到’天上传来的那道龙吟。
“轰。”
墨黑的龙形虚影直冲到地上,龙吟的声浪瞬间传遍了整个京城。
烟尘散去,望安静的站在石板路上,乖巧的跟个孩子一样。
‘死。’
在他身前不远处,那个不明身份对鸠抱有杀意的巨兽脸上,一只圣洁的粉色黎薄利端庄的踩在那燃着火的面孔上。
她分明做出了这样的口型。
二令望停留在原地的,不止是因为他从那个不明黎薄利身上感受到了一种难以形容的压迫感,还有一点...
那个黎薄利,他见过...
粉毛的小哑巴平板黎薄利,不会有什么比这个特点还要明显了。
脚下的面孔化作灰烬消散,双足踩在地面上,顺着那股被冒犯的感觉,黎薄利转头看向了望。
你,鸠的家人?
她用手语这么比划着,她知道,对方能明白。
嗯,我是她二哥,你是?
出乎她意料的,对方并没有直接用语音回答,而是用与她相同的手语给出了回应。
只是一个朋友罢了,像你这样...对妹妹很上心的哥哥,肯定会被上天嘉奖的。
那粉毛黎薄利说完意义不明的话,就不再解释,只是眯着眼微笑着。
什么意思?
念头刚在望的脑海中诞生,还没有转化为手语表达出去,他就看到对方睁开了眼睛。
他只觉眼前的金光璀璨。
“用你的‘眼睛’,看我。”
他只觉看到了宇宙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