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天色刚亮,云弈和赵芳卓带上十几个奴仆,正准备起程。
云弈见赵芳卓脸色阴沉,于是凑上前,问道:“老婆,你还生我的气呢?”
赵芳卓一把推开云弈,满脸厌恶:“谁是你老婆,滚开!”
云弈叹了口气,十分认真道:“淫贼另有其人,昨天在金殿上,只是逢场作戏而已,我真的是被冤枉的,你别生气了呗?
不然女帝一怒,我就完蛋了。我要是死了,你岂不是年纪轻轻就守寡了?我哪舍得呀?”
赵芳卓柳眉倒竖,一把揪住云弈的衣领,厉声道:“混蛋,你再胡说,我就撕烂你的嘴!”
两人刚来到赵府大门,就见门口站着一排身披金甲,身材魁梧的金吾卫。
为首一年轻武官,面容俊朗,他对着云弈一拱手,朗声道:
“在下金吾卫兵曹参军——秦川!今奉旨前来护送钦差大人,一同前往青州。”
云弈笑道:“太好了,谢陛下圣恩。”
一行人离开京都直奔青州,一路无话,三天后钦差队伍抵达青州府衙。
府衙大门口,以青州刺史刘向春为首,大大小小几十个官员正在恭候钦差。
刘向春为官清廉,在青州名声甚好。
但是,因为灾情严重,青州民不聊生,这让他最近几乎没睡过一个好觉。
今天,一大早就在府衙等着迎接钦差,只盼望钦差大臣来了,能够帮助青州灾民脱离苦海。
足足等了一上午,临近中午时候,云弈的钦差队伍才姗姗来迟。
刘向春赶紧迎上来,“下官青州刺史刘向春,昨日收到京城快报,今特此恭迎钦差大人!”
云弈点点头,在刘向春的指引下,进入府衙大堂,其他官员紧随其后。
“大人,请上座!”刘向春毕恭毕敬谦让道。
云弈也不客气,直接坐到中堂椅上,打量着下面的诸多官员:“本官自我介绍一下,我乃北宁世子云弈,今奉旨前来青州赈灾。
自今日起,青州军政事务,全由本钦差一人独断。
我先把话放在这里,谁若是不听调遣,延误了皇差,本官先斩后奏,决不轻饶!”
刘向春忙道:“钦差大人放心,青州府大小官员,一定遵从钦差大人命令。”
云弈懒洋洋地点点头,问道:“台下诸位,都是何人啊?”
一个身材壮硕的武官站起身,朗声道:“下官青州司马胡延豹,见过大人。”
司马——掌管青州兵马的最高武官,青州共有骑兵一千,步兵五千。
其他官员,也接连起身,纷纷做起自我介绍。
云弈听他们介绍完,说道:“好了,本钦差都记住了。”
刘向春试探着问:“卑职请问钦差大人,你是先用午膳,还是先行政务?”
云弈伸了个懒腰说:“今日早餐本钦差刚吃过,肚子不饿。倒是一路上鞍马劳顿,困倦得很,刘大人,可给本官安排了住处?”
众人面面相觑,这位钦差大臣好生懒散?
不过,作为钦差大臣,手握青州的生死大权,在这儿,天高皇帝远,谁敢杵逆钦差?
刘向春的脸僵了一下,因为青州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米价被炒的居高不下,老百姓买不起粮食,饿殍满地。
他本以为钦差一到,局面就可以得到快速缓解。
谁知,云弈一来,政务还没说几句,就要去睡觉!
这……这是一个钦差大臣的样子吗?
但刘向春也不敢当众询问云弈,只能在心里嘀咕几句,他回答说道:“大人,住处我已经给您安排好了。”
其他官员纷纷面露不悦之色,在下面窃窃私语:“这个钦差到底靠不靠谱啊?”
“谁知道呢,看着年纪轻轻的,不知道女帝怎么让他来赈灾。”
云弈打了个哈欠,说道:“那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有什么事,等本钦差养好精神,明日再说,都散了吧。”
青州这些官员互相看了看,只好垂头丧气,不欢而散。
云弈起身,对刘向春说:“刘大人,带我去住处看看。”
刘向春一脸苦笑:“大人,请跟我来吧。”
刘向春带着云弈来到了衙门对面的驿馆。
知道钦差大人要来,驿馆早已经收拾的干干净净。
刘向春说道:“大人,房间早就给你准备好了,你看看合适吗?”
云弈环视四周,这里环境清幽,宽敞干净,云弈十分满意。
“还不错啊,刘大人费心了。”
刘向春看着云弈懒散轻浮的姿态,心里那个急啊,于是旁敲侧击地说道:“好吧,大人,您今天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我和诸位官员准时在衙门候着您。”
云弈满不在乎道:“知道了!”
刘向春走后,云弈就哼着小曲径自来到赵芳卓房间。
赵芳卓正在收拾床铺,女儿家爱干净,尽管驿馆的工作人员已经把床铺收拾过了,赵芳卓依旧精心打理了一遍。
云弈进屋后,伸了个懒腰,直接倒在赵芳卓刚打理好的床铺上。
赵芳卓气道:“云弈,你有病吗?这是我的房间。”
云弈嘿嘿一笑:“什么你的我的,女帝恩准你许配给我,咱们俩住一起,他们谁敢说半句闲话,本钦差要他们的脑袋。”
赵芳卓气坏了:“我呸!你要不要脸?”
云弈一耸肩:“我怎么不要脸了?那日金殿上,女帝都默认咱俩的关系了,再说了,你爹的字据我还留着呢,咋地,你想赖账?”
一提这事,赵芳卓就火大,羞得她粉脸通红,骂道:“谁跟你是夫妻?你给我滚。”
云弈被赵芳卓从床上轰起来,嬉皮笑脸说:“你早晚都是我的人,用不着这样害羞。”
“云弈,我警告你,今后,当着青州官员的面,你再敢胡说八道,我就用绣花针把你的嘴缝上!
别忘了,你是钦差,我是监军,你每日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我都会如实记录在册,每日六百里加急呈报女帝。小心你的狗头!”
赵芳卓把云弈从房间推出来,“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云弈心中暗道:这小妮子也太凶了,在她面前,川渝暴龙都自叹不如……
哼,你竟敢欺负我,看我怎么报复你。
云弈睡了个午觉。一觉醒来后,已经是傍晚了。
睡得爽啊!
云弈一伸懒腰,下楼来,跟驿馆小吏打听:“青州可有教坊司?”
小吏毕恭毕敬回答:“有的大人。沿着这条街一直往北走一里地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