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弈也跟着跳进湖里,仗着良好的水性,他朝着岸边码头游去。
“哈哈哈,蠢蛋赵丰年!我先走喽!”
赵丰年和几个御史都不会游泳,在湖中乱扑腾,大声呼救。
赵芳卓虽然没落水,但是那艘船已经彻底失控,她急的直跺脚,“这是怎么搞的?昨天晚上,我明明都做了第二遍检查的,怎么会翻船?”
码头的守卫官兵听到呼救声,连忙组织了救援队前去救人。
不多一会儿,赵丰年和御史们都被救了上来。
“呕——”
赵丰年被湖水灌成了大蛤蟆,肚子鼓得溜圆,趴在岸边,一阵狂吐。
吐出来一滩水,几片烂水草,几只臭鱼烂虾。
那几个御史,也惨得很。
“啊,我的千秋祥瑞褂!我的银票!”
张御史身上的衣服不翼而飞,估计是沉湖底里了。
张御史痛心疾首,捶胸顿足:“价值连城的褂子啊,造孽啊!”
王御史的七彩祥云褂倒是还在身上,不过已经烂了,少了一只袖子,破了几个大洞。
刚收的银票,还没捂热乎,全都被水泡烂了。
其他几人,身上的金贵衣服破的破,烂的烂,丢的丢。
张御史一抬眼,和赵丰年四目相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踉跄起身,抓住赵丰年的胳膊,嘶哑着嗓子道:
“你……你居心何在!好好的船怎么翻了?你赔我的衣服!
我呸,还想让我们帮你撤回折子,门都没有!”
赵丰年吓坏了,哆嗦着嘴唇说道:“张大人,你冷静一点啊,我也不知道船怎么会翻!”
云弈连忙上前,扶起赵丰年,假惺惺地关心道:“表哥,你没事吧?”
赵丰年一把推开云弈,骂道:“滚开,都怪你这丧门星!”
云弈挠挠头,淡然说道:“我……你妹妹的船翻了,管我什么事?”
这时候,赵芳卓已经调了其他船,把那艘画舫拖进码头。
她赶紧来到赵丰年跟前,“哥,你没事吧?”
赵丰年转过身,怒发冲冠质问赵芳卓:“赵芳卓,你怎么搞的?”
赵芳卓羞得满脸通红,无言以对,出了这么大的事,女帝的画舫试水翻了船,她是严重失职罪。
“肯定是动力舱出了问题,我再去查查。”赵芳卓眼里含着泪,扭头又去了船上。
赵文成闻讯赶到了码头,看到眼前情形,几个御史都跟落汤鸡似的,他差点背过气去。
赵丰年看到老爹,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爬到赵文成的跟前,抱住赵文成的大腿:
“爹,又出事了,咋办啊!”
赵文成气的七窍冒烟,一脚蹬开赵丰年,连忙把几个御史扶起来,满脸赔笑:
“几位大人,这……这绝对是个意外!”
“我呸!”张御史咬牙切齿道:“哪来那么多意外?你们赵家就是这样求人办事的?”
赵文成连忙道:“张大人,您别生气,我赔,我赔你,行不行?
其他几位大人,有多少损失,尽管报个数,我赵某一定原价赔偿。”
这话一说出口,赵文成的心都在滴血。
昨天下午,他刚给督察院的陈院长送了一万两白银,院长才勉强同意,压住赵丰年题反诗的事情。
赵文成气还没喘一口,今天又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赵家是有钱,但也扛不住这么糟啊!
张御史冷哼一声,说道:“赵大人,你可知我那千秋祥瑞褂,值多少钱吗?
那是先帝亲赐!价值连城!
还有王御史的七彩祥云褂,乃是外国朝贡珍品,价值不菲!
其余几位大人,今日都是特意穿的锦衣玉袍,你害死我们了。”
赵文成叫苦不迭,心都碎了:几位大人,我一定加倍赔偿!
不稳住这几个御史,回头他们把折子往上一递,赵家就完蛋了。
好说歹说,几个御史算松了口。
一番商议,让赵文成赔偿七位御史每人五千两白银。一共三万五千两。
云弈差点笑岔了气,心中暗道:舅舅,你不是有钱么?你就慢慢赔吧!
四面八方围过来一些吃瓜群众的守卫士兵,指着赵丰年嬉笑不已,议论纷纷。
“瞧瞧,那不是赵公子吗?怎么变成这样了?”
“赵公子也有这么狼狈的一天吗?笑死我了……”
赵丰年羞愧难当,捂住脸挤开人群,一溜烟跑回了家。
第二天,赵文成亲自带了银子去七位御史府上赔罪。
这一次,他可不敢再把差使交给赵丰年了。
到了晚上,云弈吃过晚饭,刚回到房间,房门就响了。
“进来。”
管家打开门,递给云弈一张邀请函,说道:“云世子,这是小王爷派人送来的信。”
“小王爷?哪门子小王爷?”
“就是汉王之子武少东。”
汉王之子……
云弈打开信纸,上面写着:“我今日才听闻,北宁世子不远千里,来到京城。
明天中午,我在家中设宴,望世子前来共进午餐。”
云弈心里冷笑:哼……汉王之子,武少东……
无事献殷勤,能是什么好鸟?
听说,汉王妃和赵文成的妻子是亲姐妹,莫非赵丰年发现斗不过我,约了表弟助阵?
嘿,有意思,明天我倒要看看,这个小王爷要玩什么鬼伎俩!
云弈点点头:“好,我知道,你回复小王爷,本世子准时赴约。”
云弈关上门,倒头就睡了。
赵文成可睡不着了,在账房焦头烂额地忙到后半夜,看着桌面上一沓沓厚厚的账本,心疼坏了。
赵夫人名叫乔云娇,她也心疼钱,一旁唠叨:
“老爷,年儿和芳卓向来做事沉稳,我越想越觉得,他们俩不该出事。莫不是那个云弈暗中捣鬼?”
“自从云弈这个丧门星来了京城,我们赵府鸡飞狗跳、不得安生,倒霉事一件连着一件。短短两天时间,就赔出去五六万两银子。”
赵文成这两天没睡好了,黑眼圈深深凹陷,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经过夫人一提醒,他也觉得云弈是祸根。
赵夫人又说:“要不然,你把他打发走吧。咱们赵家有钱不假,但哪架得住这么折腾?照这么下去,家底早晚要让云弈给霍霍干净了。”
赵文成气的胸口绞痛,骂道:“云弈,这个混蛋,我绝不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