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梆声渐歇时,苏怀素怀中的《驱煞札记》突然发烫。她翻开泛黄的书页,1943年的墨迹正在渗出血珠,在\"镇尸篇\"凝成新字:\"苏氏宗祠,寅时三刻,北斗倒悬。\"
**1 梆声引路**
寅时的梆子声比子夜更凄厉,怀素跟着声音穿过荒草丛生的墓园。老更夫的寿衣在风中猎猎作响,手中人骨梆子裂开条细缝,露出里面刻满符咒的指骨。经过刻着\"苏门历代先妣\"的残碑时,怀素踩碎块头盖骨,发现颅腔内塞着发霉的安胎药方。
**2 尸照惊魂**
宗祠门楣上悬着青铜八卦镜,镜面却映出七口竖立的棺材。怀素推开朽木门,供桌上的长明灯突然自燃,照亮墙上历代主母的遗照——每张照片都在融化,露出背后用胎盘膜绘制的星象图。
当她的手指触到曾祖母照片时,相框里渗出浑浊羊水。怀素看见1943年的产房:父亲将水银注入孕妇太阳穴,死胎被装进贴满符咒的陶罐。那孕妇的脸,分明是年轻时的姑祖母苏玉容。
**3 七星尸阵**
供桌下的青砖传来抓挠声,怀素撬开砖石,发现下面埋着七盏青铜油灯,摆成北斗形状。每盏灯芯都是截脐带,连接着东厢房夹墙里的陶瓮尸胎。当她试图移动天枢位的油灯时,宗祠梁柱突然渗出黑血,匾额上的\"荫佑子孙\"四字裂开,露出里面用胎儿头骨拼成的\"血饲百年\"。
**4 至亲镇煞**
《驱煞札记》从怀中飞出,悬浮在供桌上自动翻页。泛黄纸页间爬出条青黑尸虫,叼着半片染血的襁褓布,上面绣着怀素的生辰八字。供桌下的七星灯同时大亮,怀素心口的朱砂淤青开始灼烧。
\"以亲骨,破尸煞。\"怀素念出浮现的血字咒文,将桃木簪刺入掌心。血滴在北斗阵眼的瞬间,七口竖棺同时炸裂,飞出七具与陶瓮中相同的尸胎。它们脐带相连,在空中结成张血肉星图。
**5 尸祖现形**
老更夫突然撕开寿衣,露出布满缝合线的身躯。他抽出脊椎骨为杖,敲响人骨梆子。尸胎们尖啸着扑向怀素,却被她心口迸发的朱砂血光逼退。怀素趁机夺过梆子,发现内侧刻着曾祖父的名讳——这法器竟是用苏家先祖腿骨所制。
\"你本是第七盏续命灯!\"老更夫的脸皮脱落,露出青铜浇筑的颅骨。怀素看见他天灵盖上的七星孔洞,正与空中尸胎阵图遥相呼应。
**6 破阵焚邪**
宗祠牌位纷纷炸裂,怀素捡起曾祖母的灵位砸向七星灯阵。桃木簪引燃尸胎脐带,火焰顺着星图蔓延至老更夫的身躯。在青铜颅骨熔化的惨叫中,怀素听见历代难产女子的哭泣。
晨光破晓时,宗祠只剩焦黑框架。怀素在灰烬中找到半块龙凤玉佩,与冥婚那夜的同心锁严丝合扣。玉佩内侧的铭文让她如坠冰窟:\"苏李氏,民国二十一年配阴婚,殁于产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