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少棠的煤油灯照在洞壁上时,蜡化的掌印突然渗出粉红浆液。落花洞深处传来缝衣声,每声针脚都像是扎在太阳穴上。他攥着镇桥剪向前摸索,靴底粘着的尸蜡里裹着半片翡翠耳坠——正是玉娥失踪当日戴的饰物。
\"哥...\"
幽咽的呼唤在洞窟回荡。梁少棠转身时,煤油灯映出洞顶倒悬的蜡尸——她们的头发结成绳梯,每具尸身的腹部都插着青铜桥钉。当他的剪尖触及绳梯时,蜡尸突然集体睁眼,眼眶里滚出的不是泪,而是粘稠的血蜡!
\"快退!\"
梁秉忠的铜烟锅砸碎洞壁。飞溅的蜡块里裹着成团白蛆,落地即化作尖叫的纸人。梁少棠后退时撞上石柱,发现柱体表面嵌满人牙——每颗牙齿都刻着生辰八字,玉娥的名字正在被血蜡侵蚀。
祠堂地窖弥漫着腐臭味。梁少棠掀开棺盖时,九件嫁衣突然立起,袖口处伸出蜡化的手指。当他的剪尖挑开第三件嫁衣时,内衬里掉出块带胎发的头皮——头皮表面用血蜡写着玉娥的生辰。
\"这是阴桥新娘的皮囊...\"梁秉忠的烟袋锅突然捅穿嫁衣。布料裂口处涌出黄褐色尸蜡,在空中凝成个梳妆的少女虚影,\"玉娥的魂...已经被血蜡吃了...\"
地窖突然剧烈摇晃。梁少棠扶住棺椁时,发现棺底刻着《血墨桥咒》——咒文是用经血混合朱砂写就,每笔都嵌着少女的指甲。当他的指尖触及咒文时,棺内突然伸出蜡化的手臂,五指如钩扣住咽喉!
阴桥第七桥眼渗出黑血。梁少棠用镇桥剪撬开石缝时,涌出的不是河水,而是粘稠的血墨。墨汁触及皮肤的刹那,耳畔响起万千少女的哀嚎,眼前的桥墩突然透明——里面封着九具蜡尸,玉娥的尸身正在自行缝制人皮嫁衣!
\"快封眼!\"梁秉忠抛来青铜桥钉。梁少棠挥锤击钉时,桥眼突然暴长蜡丝。玉娥的蜡尸突然转头,溃烂的嘴唇吐出带蛆的铜钉:\"哥哥...帮我绾发...\"
血墨突然沸腾。梁少棠的右手被墨汁腐蚀,皮肤下凸起蚯蚓状的蜡脉。当他忍痛封住桥眼时,整座阴桥突然震颤,桥面浮现出血墨写的《噬魂咒》——每个咒文都是张少女的哭脸!
晨雾裹着尸蜡席卷村落。梁少棠逃至祠堂时,发现门槛上横着七具蜡化家畜。它们的腹腔裂开,露出内部正在缝制纸人的阴兵剪纸。当他用镇桥剪刺破纸人时,蜡液突然暴长,在空中凝成玉娥的嫁衣虚影。
\"吉时到...\"虚影的盖头自行掀开,露出蜡化的骷髅面容。梁少棠的怀表突然炸裂,表盘碎片扎入眼球,血泪触及的刹那,整座祠堂轰然倒塌——废墟下伸出九条青铜锁链,末端拴着正在蜡化的梁秉忠!
\"跑...\"老人被蜡化的喉咙挤出最后字句。梁少棠跌撞逃向山道时,身后传来纸轿的唢呐声——八顶血蜡凝成的轿子破雾而出,轿帘掀起的刹那,他看见玉娥的蜡尸正在啃噬自己的蜡化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