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峦在青铜棺内苏醒时,舌根尝到了腐烂的内脏味。他的瞳孔已经异化成竖瞳,左眼映着狐仙的碧火,右眼闪着黄仙的幽光。棺盖内侧刻满《饲魂百骸图》,那些用胎血绘制的经络正顺着皮肤纹理渗入体内,将五脏六腑改造成五仙共生的熔炉。
\"戊戌年...第七十九日......\"
黄三姑的残魂从棺壁渗出。她的下半身完全化作黄鼠狼躯干,利爪按在陈青峦胸口,撕开一道血淋淋的裂口。陈青峦惊觉自己的心脏竟被替换成青铜鼎炉,炉腔内燃烧着五色妖火,每簇火苗中都蜷缩着个陈家先祖的残魂!
地窖深处传来铁链拖拽声。陈青峦挣破棺椁,发现整座凶宅的地下已被改造成巨大的祭祀场。三百根人骨立柱呈八卦阵排列,每根柱子表面都嵌着具正在蜕皮的妖尸。最骇人的是中央祭坛——爷爷陈老蔫的尸身被九条狐尾钉在青铜轮盘上,天灵盖延伸出的血管正连接着所有立柱。
\"青峦我孙...时辰到了......\"
陈老蔫突然睁眼,眼眶里钻出两团刺猬倒刺。陈青峦的鼠爪突然自主挥动,扯断连接爷爷的血管。黑血喷涌的瞬间,整座祭祀场的地面浮现出《五仙蜕骨阵》,那些嵌在立柱里的妖尸集体睁眼,三百双妖瞳同时映出陈青峦的倒影——他的皮肤正在龟裂,露出下方黄褐色的动物皮毛!
黄三姑的尖啸震碎立柱。陈青峦在血雨中奔逃,踩到的每块地砖都突然塌陷,露出下方沸腾的尸油池。当他跃上祭坛时,发现青铜轮盘上刻着段被抹去的族史:光绪二十三年,陈家先祖将黄三姑活剥制鼓时,她的三魂七魄早已通过血契寄生在陈氏血脉中!
\"还剩二十一日......\"
柳仙藤蔓突然从地底钻出,缠住陈青峦的四肢。他的脊椎突然爆响,七节骨椎破体而出,在空中凝成蛇形法器。当法器刺入祭坛阵眼时,三百具妖尸突然集体爆裂,飞溅的碎骨在空中组成完整的《五仙饲魂契》。
陈青峦的咽喉突然鼓起肉瘤。当他咳出这团血肉时,肉瘤竟化作只灰毛老鼠,尖牙啃咬着柳仙藤蔓。鼠眼中映出骇人真相:那些嵌在凶宅墙内的白骨,每根都刻着陈氏子孙的生辰,最早可追溯到同治年间!
祭祀场穹顶突然塌陷。陈青峦抬头看见夜空高悬血月,月光凝成实质的血浆浇灌在蜕骨阵上。他的指甲突然暴长三寸,指缝间渗出黄褐色脓液,落地即化作千百只长着人面的虱子。这些虱子啃食着满地碎骨,逐渐拼凑出黄三姑完整的妖身。
\"该还债了......\"
重组完成的黄三姑抬起利爪。陈青峦的五脏六腑突然翻涌,从七窍中钻出五道妖魂——狐尾缠颈、黄毛覆面、蛇鳞裹身、鼠爪破腹、刺球塞喉!五仙妖魂撕扯着他的肉身,在血雨中凝成具五首十臂的怪物。
当最后缕人性即将泯灭时,陈青峦突然咬碎舌根。混着五仙精血的口涎喷在青铜鼎炉上,炉腔内先祖的残魂突然暴起,化作三百道锁链缠住怪物。趁此间隙,他扯断自己的脊椎骨,将沾满脑浆的骨刺捅入阵眼。
\"轰——\"
祭祀场在爆炸中崩塌。陈青峦坠入尸油池的瞬间,看见爷爷的残魂正在月光下消散,唇语比划着最后真相:\"五仙本一体...饲满百日...即是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