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的百叶窗割裂着晨光。
梁晓萱捏紧口袋里的挂号单,咖啡渍把数字7染成褐色的问号。
投影仪嗡鸣启动时,刘副总把胸针缺口转向她,蓝宝石碎渣在西装翻领上闪着冷光。
\"梁组长伪造运输单的事,监控拍得很清楚。\"刘副总甩出三张模糊的截图,\"集装箱编号都能对上。\"
林悦指尖敲着咖啡杯,\"上周三深夜,有人看到梁组长在码头。\"杯底磕到桌面的脆响,震得梁晓萱后腰隐隐作痛——大卫藏在西装里的船锚领带夹,此刻正抵在她肋骨上。
\"那些集装箱——\"
\"梁组长是想说照片造假?\"刘副总截断话头,投影切换成财务部报表,\"项目资金缺口正好七百万。\"
梁晓萱摸到手机边缘。
匿名短信里那半截集装箱照片还在发烫,拍摄时间显示昨晚八点零七分,正是她发现王秘书第七个蓝色文件夹的时刻。
碎纸机吐出的诊断书残片突然在脑海闪现,法人签名处的\"刘\"字缺了半截。
\"七是个有趣的数字。\"
大卫忽然起身,袖扣擦过梁晓萱手背。
他按下遥控器,大屏炸开蓝色文件夹扫描件,\"刘副总私人账户过去七个月,每月七号固定入账七十万。\"领带夹的船锚投影在报表缺口处,与刘副总胸针的破损严丝合缝。
林悦的咖啡杯歪了,褐色液体浸透一叠票据。
梁晓萱认出最上面那张——正是碎纸机里漏诊的肝癌诊断书,患者姓名被咖啡渍晕开,但住院编号末尾的7还在渗血般发红。
\"不可能!
那些集装箱昨晚明明......\"林悦猛地捂住嘴,美甲掐进王秘书偷藏的运输单。
碎纸机齿轮突然发出金属摩擦声,消防警报的余音里,她包里卡住的袖扣正随着中央空调震动。
刘副总扯松领带,秃顶渗出的汗珠在警报红光里摇晃成血色船锚。
他抓起林悦手包砸向投影仪,七枚蓝宝石袖扣天女散花般崩落,每颗都嵌着微缩集装箱编号。
\"这是栽赃!\"他踹翻椅子时,梁晓萱手机突然震响。
匿名号码发来全屏照片,昨夜八点零七分的集装箱正喷着\"刘氏货运\"的漆标,箱门缝隙露出一角染血的工牌。
消防警报还在尖啸。
刘副总揪住领带的手背爆出青筋,指甲刮过蓝宝石碎片:“这……这是人工智能合成的!”
“合成文件需要原始数据。”李老用钢笔挑开被咖啡渍染透的票据。
老人腕间的劳力士手表秒针划过七点方位,金属表带压住被褐色液体洇开的肝癌诊断书。
张总突然踹开歪斜的椅子。
投影仪的蓝光打在他翻开的合同扉页上,第七条款的违约金数额还在滴水——林悦打翻的咖啡正顺着桌沿往下淌。
“财务部现在查账。”张总撕下刘副总胸前的碎宝石,“你明天不用来总部了。”
林悦的珍珠耳钉突然崩落。
她弯腰捡耳钉时,美甲戳进王秘书的脚背。
王秘书痛呼出声,包里掉出七张叠成船型的运输单——每张都印着刘氏货运的猩红公章。
“我……我妈妈要做第七次化疗……”王秘书捂住嘴后退,后背撞碎消防警报器的玻璃罩。
警铃声戛然而止,她鞋跟卡在碎玻璃里,抖着手抽出染血的工牌。
梁晓萱摸到口袋里的挂号单。
碎纸机里的诊断书残片突然拼出完整画面——工牌上的血渍与诊断书编号第七位的裂痕完全吻合。
大卫的船锚领带夹突然发烫。
他扯松领带时,三枚袖扣滚进中央空调出风口。
金属碰撞声里,林悦的珍珠耳钉突然开始冒烟。
“小心!”李老的钢笔尖刺破冒烟的珍珠。
烧焦的微型芯片掉在会议纪要上,第七页的签名栏还留着刘副总残缺的“刘”字。
林悦踹翻咖啡壶夺门而出。
褐色液体漫过她遗落的手机,屏幕亮起七秒倒计时——通讯录最近联系人显示“黑鲸”二字,头像是个被划破的集装箱图案。
梁晓萱的手机突然震动。
匿名号码发来照片:深夜码头,七个喷着黑鲸标志的集装箱正在装货。
月光照亮箱门缝隙,半截染血的丝巾缠着枚珍珠耳钉。
窗外传来渡轮汽笛声。
大卫解开西装第二颗纽扣,领带夹的船锚投影在玻璃幕墙上,与远处货轮桅杆的阴影重叠成x形。
林悦的脚印在消防通道里蜿蜒。
第七阶台阶上,半融化的蓝宝石正闪着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