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疆是悔不当初!
现在宁阙是大奉真正的亲王!
王冠王剑,王符王权!
想想当初,宁阙对他们林家没话说。
以免死金牌,救下林家。
林清欢想要去六艺?
宁阙亲自去求,破格录取!
林仙鸿想学医?
天下第一薛神医亲自收徒!
还有林巢……
别人兴许不知道。
林疆这老油条心知肚明。
没错,顾渊目前是西陲狼军统帅。
可支撑起狼军的,却是宁王旧部。
林巢上位这么快,能没得到帮助?
这些人脉关系,花钱都买不到!
袍泽战友情,只有经历过的才懂。
还有林清欢的婚事……
林疆又看向远处的姜权。
姜家是长安八大家之一。
可谓钟鸣鼎食之家,诗书簪缨之族。
姜女皆嫁皇子,姜子皆尚公主。
这回是破天荒愿意娶林清欢。
不用想,同样是因为宁阙。
姜权可是老宁王的麾下。
老宁王出殡,姜权亲自抬棺。
丧礼时,恸哭昏厥。
姜家主动为老宁王守灵两年。
就这份心意,会拒绝宁阙吗?
还有很多很多……
宁阙这三年来做了很多事。
对他们林家几乎是有求必应。
他们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等到失去了,才后悔莫及。
这些事林疆其实都知道,当初他会支持林仙鸿,也是因为都已打胎,再后悔也没用,倒不如紧紧抱住顾家大腿。
关键还是民间传言啊……
都说老宁王功高震主,被奉帝除去。
亲王权力过大,不受奉帝所容。
到宁阙这辈,怕是不能继承王号。
这辈子充其量就是个世子。
保不齐哪天就没了。
可现在呢?
林疆用余光瞥向帝榻。
奉帝和宁阙关系好得很啊!
那些谣言全都是不攻自破!
所以,他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
奉帝重新坐回帝榻。
最后目光落在萨穆尔身上。
“此次公主在我大奉受了伤。”
“朕说过,必会给你个交代。”
“大理寺卿!”
“臣在。”
大理寺卿冯霭缓步走出。
大理寺主要责任是复核案件,平反冤狱。但凡官吏犯法,也都由大理寺负责审理。独立于六部,乃是正二品大员。虽不是一品,却有着实权,地位极高。
“西凉公主遇刺案,臣目前已经查明。”冯霭捧着文书,抬手道:“刺客虽已毒发自裁,可臣彻查过此人。其祖上三代皆死于西陲,两名弟弟也亡于高阙。”
听到这话,顾明知也是一笑。
暗中和田仲勋对视了眼。
既然要行刺,自然得考虑事发后被彻查,肯定得把事做得干干净净。他们这些世家大族,明面上好像没什么,实则暗地里有很多隐性力量。
这才是他们赖以生存的根本!
“还有什么?”
冯霭捧起帛书,继续道:“刺客以耕种为生,闲暇之余喜欢去赌坊。他的运气不错,经常能赢钱,所以颇有家资。根据巡检司调查,他常去的赌坊出自顾家。”
奉帝双眼微眯。
这才看向了顾明知父子。
其实这件事不用查都知道。
刺客只可能是出自齐王和顾家。
萨穆尔一死,对他们最有利。
“陛下!”
顾明知连忙走出,抬手道:“此事和我们顾家可没关系。长安赌坊都由我顾家经营,那刺客是亡命之徒,以赌为乐再正常不过。就算运气好赚些钱,也不能说是我顾家的人吧?”
“朕什么都没说。”
“……”
顾渊缓步走出,有力道:“陛下,臣以为此案只是巧合。长安百姓不乏有战死牺牲者,就比如说这刺客,说是和西凉有血仇也不为过。知晓宁王与西凉和谈,自是心有不满。性格冲动的,自会想着刺杀公主。”
“臣镇守西陲三年,风吹日晒。一把碎米,一把黄沙。将士们不惧寒苦,更不惧西凉。现在宁王一张嘴和谈,更要白送十万石粮食。宁王与其怪别人,不如想想自己的问题。萨穆尔公主会遭刺杀,就是因为你!”
“臣附议!”
“臣附议!”
“顾将军说得没错。”
田仲勋淡定看着,戏谑道:“宁王不如找找自己的问题。你促成和谈是立下大功,可百姓愚昧不知其中好处。再加上与西凉有世仇,肯定会想报仇。”
“放肆!”
奉帝猛地拍案。
全场顿时噤声。
他看向顾明知,冷然道:“你身为京兆府尹,麾下巡检司却没能及时防范,导致刺客行刺,此为失职废令。朕就判你罚俸三年,官级降为从一品。”
“还有你,顾渊。朕破格让你继承虎侯爵位,位列正一品大将军。可你却治下不严,林巢作为你的千户,却屡屡犯下大错。此次更是挑起民意,公然反抗诏令,险些酿成大祸。自今日起罚俸三年,官级降为正二品!”
宁阙淡定地坐着。
这其实就是变相的敲打顾家。
顾家终究是根深蒂固,难以拔除。对奉帝而言,顾家若是倒戈帮着对付齐王,那肯定是最好的。
顾渊气的胸膛剧烈起伏。
官级直接降到正二品!
他这几年的辛苦全都白费了?
偏偏还挑不出错来……
有些事,奉帝能睁只眼闭只眼。
只要不追究,那就都好说。
这回惩治他们,也没人能反驳。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这就是变相的敲打。
以后肯定会继续针对顾家。
借此打压齐王田仲勋!
当然,还不止于此。
奉帝长舒口气。
这件事其实可大可小。
因为遇刺的是萨穆尔公主。
并且,她也只是受了皮外伤。
他这回大动干戈,就是借题发挥。
他得让顾家知道。
究竟谁才是他们的君主!
此外,也是给宁阙正名。
宁阙受的委屈,今日都要算清楚。
奉帝抬起手来。
“把人都带上来。”
“诺!”
大门两侧的侍卫这才出门。
百官面面相觑,皆是不语。
冯霭便站在中间,淡定从容。
很快,林巢和林仙鸿就被押上。
他们都带着枷锁和脚镣。
短短三日,看起来是无比虚弱。
“拜见陛下。”
“陛下万年,大奉万年。”
奉帝冷漠拂袖。
“林疆!”
“臣在。”
林疆颤颤巍巍地走出。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他知道,林家基本上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