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明俊:……我请你来是看风水的,不是讨论妇人如何带孩子的。
他赶紧把歪了的楼掰回来:“大师,您继续,您看还有什么要注意的?”
风水师捋一捋下巴上的几根胡子:“这座宅院朝向不好,与祠堂大门犯冲……”
叶采苓在一边听了一会儿,记忆里突然冒出原主娘家住的村子,曹家大门的朝向好像就对着原主娘家村子的方向。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了,又或者是巧合。
叶采苓听到最后,总结出一个结论:这座宅院已经不适合曹家人居住。
她应该再加速一下曹家人的恐惧感。
下午,曹明俊用最快的速度重金买了一棵几十年的樟树,按照风水师的指点,种在了祠堂里,跟原来的老樟树形成了一条对角线。
又过了一夜。
管家一脸惊恐敲开了曹明俊夫妻的院门。
“二少爷,二少奶奶,府中所有绿植全枯死……了。”他的视线落在院中的花盆上。
曹明俊夫妻俩顺着他的视线,震惊地发现花盆里的名贵花卉完全枯死了,叶子都掉光了。
曹明俊后背直冒寒气,连忙问:“新买的那棵樟树呢?”
“枯死了!叶子落了一地。”太邪门了!管家确信府里真的闹鬼了。
“早膳后,我亲自去金山寺,看能不能请来一慧大师驱邪。”曹明俊已经肯定有鬼藏在叶氏院子里,就是不知道是水鬼还是其他什么鬼。
不过,还没有等他出门,曹老太太一行人风尘仆仆回来了。
“大哥,你终于回来了!”曹明俊心情激动。几日来的担惊受怕差点把他压垮了,好在救星回来了。
大哥才华横溢,又官居高位,家里发生的这些棘手的事,在他面前根本不算事。
曹明俊光顾着激动了,没有发现大哥一脸病态。
曹老太太的头被透气的轻纱包着,在云姑和金氏的搀扶下下了马车,虚弱道:“老二,你大哥身体不舒服,先带你大哥回院子休息。等休息好了再说其他。”
“是,娘,你的伤怎么样了?”曹明俊关心了一句。这时才发现大哥不但精神萎靡,还一脸阴郁。
曹老爷子亲自过来搀扶儿子:“明杰,爹先扶你回去休息。”
“谢谢爹,爹的身体一向可好?”曹明杰声音虚弱无力。
“好,好,我一切都好,你别操心了,先顾着你自己要紧。管家,快去请大夫,给大少爷看看。”
曹明钰看了一圈,没发现自己的媳妇出来迎接,不禁奇怪道:“清荷呢?她怎么没出来迎接?”
曹老爷子和曹明俊夫妻都有点尴尬,不知怎么解释。
曹老爷子迟疑了一下,才道:“回屋里说吧!”
曹明钰心里一沉,直觉出了什么事情。但是他再着急,也得安顿好娘和大哥。
仁和堂重新采买了家具,匆忙布置了一下。曹老太太看着焕然一新,屋内寒酸的家具和摆件愣了一下:“这,这屋里的物件怎么都换了?”
不提还好,提起来就是一把辛酸泪。曹老爷子没好气道:“都被贼偷光了,这些新的都是仓促买的,先凑合着用吧!”家里已经没钱买好的了。
曹老太太身体直接往下出溜。金氏和云姑急忙架住她。金氏安慰她:“娘您别着急,身体要紧。咱家已经报了案,衙门很快会把财物找回来的。”
“库房财物找回来了吗?”
金氏:“……还没有。”
曹老太太心疼地捂着心口:“天杀的贼啊!太可恨了!抓住了一定要把他碎尸万段。”
“哎呦!头疼!好疼啊!”
云姑急忙劝慰:“老夫人,神医让您保持心情平和,切勿情绪过激,引起伤势恶化。您别操心了,有大少爷主持大局,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曹明杰的院子里。
大夫看完诊离开后,曹明杰半躺在床上,立刻把老爹和两个兄弟召集到床前,迫不及待问:“牌位找到了吗?”
曹老爷子和曹明俊沮丧摇头。
曹明钰着急道:“爹,二哥,得赶快找到牌位,大哥已经遭到反噬了。”
曹老爷子和曹明俊大惊,担心地看着曹明杰。
曹明杰俊美的脸上笑容惨淡:“牌位恐怕已经不在了。我们曹家接连损失财气就能说明一切。”
“二弟,你仔细说说最近几天发生的事,特别是跟叶氏有关的。”
叶采苓去大厨房拿午饭时,才知道曹老太太回来了,一同回来的还有曹家大儿曹明杰。
在原主记忆里,曹明杰这个人从小就是有名的神童。从小被家里富养,养出了一身高傲和目下无尘。即使是在他重病在床的日子,他都看不上农户出身的原主。
原主虽然是以冲喜媳妇的身份进的曹家门,但在曹明杰面前,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粗使丫头。甚至曹明杰嫌弃她擦屎擦尿的手不干净,不让她碰自己房间里的茶具和书本等。
若不是有特别的原因非要和原主绑在一起,原主都不配给曹明杰这个天之骄子当洗脚丫头。
叶采苓不愿意回忆原主记忆里那些灰暗的生活片段。她用力甩甩头,准备吃饱喝足,迎接一场更难打的仗。
曹明杰都没等得及过夜,就让心腹秋丰把叶采苓叫过来。
曹明杰的院子是府中最好的院子。在家时吃喝用度也是最好的。没有皇帝命,却养出了一个皇帝身子。龟毛多,规矩多,还特别挑剔。
叶采苓站在曹明杰卧室门口不动。
六年没见,曹明杰早就不记得叶采苓的模样。见一个黑瘦女人站在门口,不由厌恶皱眉:“你就是叶氏,怎么不进来?”
叶采苓嗤笑:“曹大公子是那天上的天之骄子,尊贵无双,干净无比。我这个曾给曹大公子擦屎擦尿,洗脚的丫头一身臭气,进屋岂不污了里面的空气。”
曹明杰心口一滞,感觉脸上火烧火燎的。他又不傻,岂会听不出叶氏在骂他忘恩负义。
过往不堪的记忆又被人提起,有一种被人看光的羞耻感。
躺在床上不能动的那两年,是他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