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文茵一脸的不可置信,指着自己被打肿的脸,拔高了声音怒道:“韩秀英,你是年纪大了,脑子不清爽了,还是眼睛瞎了?你看看清楚,到底是谁应该给谁道歉!”
催电话费的店主这会拿到钱,一刻不停地离开了。
严老太太被气到不行,“啪”的一声把病房门关上,面色阴沉地转过身:“严文茵,你心里到底是在气什么你自己清楚!拿令宜和小雪来出气算个什么东西!你要是敢去找你该找的人,那我韩秀英还能高看你两眼!”
严文茵被她一句话堵住了嘴,满腔的愤怒就化成了抽泣。
不可否认,她憎恨的人一直都是宋玉玲那个狐狸精,她也曾阴暗地诅咒高崇文仕途不顺,就盼着自己的丈夫能够借着家里的势力扶摇直上。
不为别的,她就是想让高崇文后悔当初娶的人不是她!
但事与愿违,高崇文一直很顺,而她的丈夫却一点抱负和上进心都没有,有个教授的职称就乐乐呵呵地当个教书匠,根本不往管理层上靠。
尤其今天再遇高崇文,形象上,她的丈夫更是被甩出了千万里。
更别说,她这些年从别人那听来的,高崇文有多么多么宠爱妻子,宋玉玲什么都不用做,甚至连孩子都不用管不用操心。
她一点都不想听这些消息,但每次又忍不住自虐地想多打听一些,然后独自一人的时候就开始恨父母恨宋玉玲也恨丈夫。
想到自己的婚姻不幸,严文茵的眼泪怎么都止不住,就连声音也变得哽咽。
“我到底是不是你生的?你明知道我讨厌什么人,你却偏偏弄这么个玩意来膈应我!她是谁?她是宋玉玲的侄女!找对象找谁不行,就偏偏找了严驰野,淮之的小舅,这不是故意的吗?说不定就是宋玉玲指使的!宋玉玲明知道高崇文都有要跟我定亲的打算了,她还要横插一脚,你还敢让跟她有关系的人进门!说什么罗欣然是搅家精,要不得,这个才是真的搅家精!”
“你都四十了,难道还不清楚吗,高崇文要是喜欢你,都不需要家里催,他自己肯定就急着想把亲事定下来了!他的推三阻四,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对你没感觉!没感觉,你知道吗?就算没有宋玉玲,也会是别人。”
严老太太忍不住戳破了真相。
“只要爸给他加加压,他怎么可能不娶我!再来是个宋玉玲也没用!”严玉玲固执地将过错又推到了父亲的不作为上。
严老太太被气得深吸了一口气。
她的女儿,为了一己私利,居然还盼着父亲帮她“欺女霸男”。
严老太太不胜其烦:“那你离婚吧。”
相对于怔懵的宋淮景,苏令宜却是每一个字都听得很认真,尤其是严老太太建议“离婚”的时候,她更是把视线转向了严文茵,不想错过对方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严文茵听到“离婚”两个字的时候,连抽泣声都停了:“妈,你说的是人话吗?这个年头你让我离婚?你是要逼我去死吗!”
看出她是打从心里排斥这个,苏令宜轻轻挑了下眉梢,有人没有裹小脚却裹了小脑。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想怎么样!”
严老太太被气得把手里的手提包直接就砸到她脸上:“要不我带你去一趟首都,你拿个喇叭,去总司令部门口哭,让全国人民都听一听你的委屈!”
“……”严文茵没吱声。
严老太太继续又道:“你真不离婚?我可告诉你,高崇文那边已经打算离婚了。我这次可没拦着你,而且还把消息放在你面前,你可别以后又怨我没有告诉你,妨碍你幸福了!”
严文茵一愣:“他要跟宋玉玲离婚了?”
“对!如你所愿,他们要离婚了。”严老太太看到她眼底的惊喜,那颗心坠得更深了。
得到确定的答案,严文茵忽然很想笑,但又怕被瞧出来,哼了两声:“活该!妈,你看,高崇文都要跟宋玉玲离婚了,你居然还敢让严驰野把她侄女娶回家!赶紧让他们分了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拿地上自己的包,等包被抓在手里的那一刻,严文茵就拎着包飞快地拉开病房门跑了。
苏令宜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转过目光瞥了旁边的宋淮景一眼。
此刻,呆若木鸡的宋淮景显然都没回过神。
苏令宜收回目光,垂下眼眸,伸手在苏小雪头上轻轻揉了揉。
相较于口头的道歉,她更想要严文茵也体会一下众叛亲离,孤立无援的感觉。
离开的严文茵并没有回下榻的招待所,而是直接去找了严驰野。
到部队门口的时候,站岗的哨兵将她拦下,一脸严肃地要她去登记。
严文茵是知道规矩的,可这会儿心情不好,一个哨兵都能对自己“呼来喝去”,更让她不舒服,她当即斜了哨兵一眼:“怪不得在看大门,一点眼力都没有!知道我是谁吗?”
“不管你是谁!就是首长来了也得登记!”
那哨兵一脸的正气,腰背挺得直直的。
“……”
严文茵更不想低头了。
就在闹得要把人抓起来的时候,严驰野来了。
看到严驰野,严文茵还想反过来污蔑哨兵,严驰野直接就把人给拽走了。
站在外头的大马路上,严文茵揉着自己差点被捏断的手臂,怨愤道:“严驰野,你就这样任由你姐姐被个小兵欺负?”
严驰野没说话,呵了一声,转身就要走。
严文茵怕人真的走了,当即将人拦住:“听说你谈对象了。”
一听这话,严驰野转身,幽幽的目光盯在她脸上:“你去医院见过你弟妹了?”
“严驰野,你找对象找谁不好,怎么就偏偏找了她?”
“我爱找谁就找谁,关你什么事?”
严文茵双手抱着臂膀,语带讥讽:“十岁就知道追着男人跑的骚货,你居然都敢要,你也不怕她以后守不住……”
眼瞧着严驰野有了动怒的迹象,严文茵不由声音渐小,往后退了两步:“我就是来提醒你一下,她可是喜欢淮之十年!肯定什么不该做的都做了,你可要好好想清楚,真要娶这样的女人?”
严文茵相信,没有男人不会在意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