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峰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到窗边,抬手推开那扇雕花有些斑驳的木窗。刹那间,山间的冷风裹挟着飘零的枯叶,一股脑儿灌进大厅。烛火被吹得左右摇曳,在墙壁上投下两人忽长忽短、扭曲晃动的影子。“善依,这几年江湖早已物是人非,和我们记忆中的模样大相径庭。”他声音低沉沙哑,每一个字都饱含忧虑,“血煞门虽说表面上被剿灭了,可暗地里,他们的残余势力就像荒原上的野草,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正悄无声息地渗透进各个门派。”
叶善依闻言,心中猛地一凛,往昔与苏悯贤并肩对抗血煞门的惨烈场景,如潮水般在脑海中翻涌。那些倒在血泊中的江湖豪杰,他们痛苦的呼喊和绝望的眼神,仿佛就在眼前。“具体发生了什么?”她目光紧锁赵峰,眼神中满是关切。
赵峰转过身,神情凝重,额头上的皱纹愈发明显:“半年前,华山派掌门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突然暴毙,现场干干净净,没有一丝打斗的痕迹,唯独留下一枚血煞门的令牌。紧接着,峨眉派弟子外出历练时,遭到一群蒙面人的突然袭击,财物被洗劫一空。据幸存的弟子描述,为首之人身上散发的气息,和血煞门如出一辙。”
叶善依秀眉紧紧蹙起,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难道他们想逐个击破,重新称霸江湖?”
“这还只是冰山一角。”赵峰的声音愈发沉重,仿佛被一块巨石压着,“最近,江湖上出现了一种神秘的毒药,无色无味,极为隐蔽。一旦有人中毒,武功瞬间尽失,只能任人宰割。不少门派的高手都遭了毒手,整个江湖人心惶惶,谣言四起。据我多方打听,这种毒药的配方,只有血煞门中最顶尖的炼丹师知晓。”
叶善依沉思片刻,追问道:“其他门派有采取什么应对措施吗?”
赵峰苦笑着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无奈:“各门派之间人心不齐,互相猜忌。有的门派为了自保,选择紧闭山门,足不出户;有的门派则忙着扩充势力,争抢资源。像清风寨这样的小门派,在他们眼里根本无足轻重,无人愿意伸出援手。”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夹杂着呵斥声和挣扎声。赵峰眉头一皱,快步走到门口。只见几个守卫正押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人,那人头发蓬乱,像一丛干枯的杂草,脸上满是污垢,眼神却透着一股倔强,不甘地挣扎着。
“寨主,我们在寨外巡逻时,发现他鬼鬼祟祟的,形迹十分可疑,像是在打探消息。”一名守卫气喘吁吁地汇报道。
赵峰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人,目光如炬,厉声问道:“你是谁?为什么在清风寨周围徘徊?”
那人冷哼一声,别过脸去,紧抿着嘴唇,一声不吭。叶善依走上前,神色温和,轻声说道:“这位兄弟,我们并无恶意。如今江湖动荡不安,你若有什么难处,不妨说出来,说不定我们能帮上忙。”
那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我叫陈风,原本是血煞门的弟子。但我实在看不惯他们的所作所为,就偷偷逃了出来。最近,我听说他们要对清风寨动手,特意赶来通风报信。”
赵峰和叶善依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惊讶。“你为什么要帮我们?”赵峰疑惑地问道,眼神中带着一丝警惕。
陈风咬了咬牙,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仿佛回忆起什么不堪的往事:“血煞门为了炼制那种毒药,四处抓捕无辜之人当作试验品。我亲眼看着那些人在痛苦中挣扎、死去,良心备受煎熬。我不想再助纣为虐,希望能做点好事,弥补自己的过错。”
叶善依心中一动,从陈风的神情和话语中,感受到了他的真诚。“既然如此,你对血煞门的行动计划了解多少?”她急切地问道。
陈风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们打算在三天后的月圆之夜,对清风寨发动总攻。到时候,会有一批高手从寨子的后山潜入,与正门的人马里应外合,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赵峰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拳头:“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动手了。善依,我们得赶紧想办法应对。”
叶善依目光坚定,沉思片刻后说道:“事不宜迟,我们一方面要加强寨中的防守,在各个关键位置布置陷阱和暗哨;另一方面,我去联络其他门派,寻求支援。血煞门一日不除,江湖就永无宁日。”
赵峰重重地点了点头,眼中燃起斗志:“好!这次,我们一定要彻底铲除血煞门,还江湖一个太平!”
窗外,乌云不知何时已悄然遮住月光,整个世界陷入一片黑暗,一场暴风雨正蓄势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