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育楼双信对维尔西斯来说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凶得轻了怕他爽到,凶得重了又舍不得,不理他更怕他破防了又发癫。
不过好在楼双信疯过那一会儿过劲了之后,脑子就正常了,此虫有一套高强度自我恢复系统,保证自己在一个不长的时间段内理智回笼。
楼双信躺医疗舱里睡了一晚上,缓过神来了,开始回味那个巴掌。
哈哈大家聊了那么多啊,刚刚被雌君扇了一巴掌被辣晕过去了。
维尔西斯简直是愁,听说卡尔文在给诺卡斯找心理医生,干脆给楼双信也一起弄一个?
但是谁能管的着楼双信啊,把医生忽悠瘸了怎么办?还是只能他盯着。
自己看上的雄主还能咋的,凑合过呗。
维尔西斯该上班上班,楼双信一恢复就跟打了鸡血一样钻进地里了,他给雌君种的花花这两天都没好好照顾。
卡尔文才是真的要爆炸了,我的特聘员工!被我弟弟打了!
不会带团队只能自己干到死,卡尔文从来没有这么深刻地领悟到这句话的含义,服了。
路德维希的通讯楼双信一概不接,只是在最后回了一句:你还能给他擦屁股到什么时候?然后路德维希就安静了。
烦死了,不想管了,他要罢工。
昨天没能跟雌君一起睡,楼双信哪哪都不得劲,早上醒的时候维尔西斯早都出门了,消息也是回的有一搭没一搭,他理解,他不是那种干扰雌君事业的雄虫......
我的心已经深刻反省了!但我的嘴还是会亲雌君!可怕得很。
楼双信从地里出来洗了个澡,把自己洗得香香的,精心打扮了一番,然后开始看自己昨天的西装。
玳瑁和小v一起过来看,想给他洗了,星际的衣服料子好伺候,血迹本身也算是很好洗的,但楼双信想了想,还是丢掉了。
等以后维尔西斯看到这件都想起他受伤的事就不好了,下次换个款式买吧。
他总得学会变正常,在维尔西斯对他的包容用光之前。
楼双信靠在沙发上放空,觉得应该也要不了那么久。他会学会的,他学东西一直都很快。
维尔西斯回家的时候楼双信又做好了饭,双手撑着下巴坐在饭桌前眼巴巴看他。
“为什么这样看着我?”维尔西斯绷着脸没有表情,明知故问。
“想看你。”楼双信狗皮膏药一样贴上去了,“维达今天辛苦了——”
维尔西斯推推他的脸,“雄主,我要去换衣服。”
楼双信哼哼,尾巴似的跟到房间外边,扒拉着门框。
“为什么换的是常服,穿得好漂亮,一会儿吃完饭你还要出门?”楼双信问,“乖乖,外面那些虫很坏的,你要小心......”
其实楼双信手都快把门框抠烂了,大晚上的谁让他雌君又要出门!出门了他怎么哄!
维尔西斯边穿外套边走出去,“吃完饭再说吧。”
“......噢。”
维尔西斯也没有想吓他,虽然是想让楼双信长点记性,但雄主这副小模样实在太可怜了......
“雄主,吃饭的时候不要一直看我......”维尔西斯有点无奈,楼双信眼珠子滴溜溜转,闻言也不回嘴,一秒八百个假动作。
整餐饭楼双信吃得食之无味,他看不出来维尔西斯现在是消气了还是在给他长教训,反正不管怎样他受着就是了。
玳瑁把碗筷都收拾好,楼双信蹲在厨房里琢磨怎么让雌君高兴点,想了半天想不出来,走到客厅发现维尔西斯规规整整坐在沙发上。
“我好全了。”楼双信说,“你昨天没亲我。出门的话能不能亲我一下再走?”
维尔西斯说,“你跟我一起出去。”
楼双信倒是没想到这个,不会又要去上班吧,眉毛一下就皱起来了,“去哪里?”
维尔西斯看他一脸命很苦的表情,还是没忍住笑了,说,“私奔。”
“嗯?”楼双信一愣。
“跟我私奔。”维尔西斯对他伸手,眼里带着些狡黠的笑意,“雄主愿不愿意?”
楼双信立刻就明白了,随即脑子里像有烟花在放,炸得他心里一颤一颤的,他的维达知道他受了委屈,在哄他高兴呢。
“愿意。”楼双信直接贴过去,没伸手,伸下巴,脸贴着他的手心蹭蹭,“要带我去哪里?”
维尔西斯捏捏他的两颊,“把你带出去卖掉。”
楼双信扑哧一声笑了。从古至今他都听过很多人这么唬自己孩子,没想到一直到虫族都有这种说法,不过他还是第一次被说这种话,感觉被当成小孩子哄了。
“别卖别卖。”楼双信笑盈盈的,“我给你赚钱,留着我吧。”
说实话,维尔西斯觉得楼双信这性子,真要卖出去了不过三天买家就要求着把他送回来。
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夜,少将带着他的雄主跑路了。
维尔西斯已经提前定好了飞行器的坐标,楼双信也不细问,反正说了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维尔西斯带着他,去哪里都可以。
“就在这么跑了?”楼双信抱着维尔西斯的腰死活不撒手,“你不上班?”
维尔西斯拍拍他的脑袋,“外勤结束后有假。”
私奔都要先挑假期,楼双信在浪漫中无端感受到一丝社畜的心酸。
他不知道要去哪,也不知道之后要干什么,但维尔西斯在飞行器里放了几个很软的垫子,楼双信摆弄摆弄,围成了一个云朵一样的小窝,毯子抱枕都是带卡通小图案的,在飞行器里显得色系格外突兀。
他和维尔西斯就窝在里面,暖烘烘的,飞行器顶部可以换成透明模式,从内部单向透明可视,像开了一个巨大的天窗,星辰宇宙都在他们头顶。
楼双信一时间真的有一些在私奔的感觉。
维尔西斯像是一个家族小少爷,他是不学无术的街溜子,他们悄悄私定终身,然后跑路了。
没有什么其他乱七八糟的事,他们只是单纯的在宇宙里漂流,在宏大的世界里,他的生命也算不上长,都只是尘埃而已。
他在某个小角落和维尔西斯抱着打盹,别的事情都不重要。
一直这样就很好,楼双信脸埋在维尔西斯颈窝里,雌虫的手指一下一下顺着他的头发,指尖擦过他的耳朵,有点痒。
“雄主。”维尔西斯突然小声说,“抬头看看。”
楼双信安逸得有些昏昏欲睡,慢慢抬起头,眼睛一亮,看见七颗亮星,排列似斗,与过去蓝星可看见的北斗七星神似,但稍微有些不同。
“雄主过去见过的那个北斗七星,现在已经不存在了。”维尔西斯说,“这是我能找到最像的。”
蓝星已经没有什么好看的了,那个位面如今都是由古人类延伸出来的其他种族,在宇宙里想找到楼双信熟悉的东西太难了,太古老又太微小,像是被时间遗弃的一本书,纸页都飞散在历史和星辰之间。
维尔西斯对看星星没有什么兴趣,只是摸到手上的玉镯,想起来楼双信曾说,小时候学占星,第一次看的就是北斗七星。
斗转星移,万物总有消逝的那天,维尔西斯曾经不相信虫神,但就是有那样神奇的力量把楼双信送到这里来了。
楼双信仰头看着星星发愣,维尔西斯转头看楼双信的眼睛。
维尔西斯想,如果真的有虫神的话,请让我留住他,请让他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