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维尔西斯觉得，这个叫西湖醋鱼的东西没有那么难吃。
真不是他对楼双信有滤镜，可能是他们军雌对食物味道的要求本来就不高。虽然他不能理解为什么鱼要做成酸的，但也许人类就是好这口呢？
反正能补充能量的东西，维尔西斯大多不会很反感，本身营养液之类的东西味道也一般般。
楚陵光很优雅也很给面子地吃了好几口，评价道，“史。”
是不是正宗的杭帮菜味道不知道，但是很正宗的早年楼外楼的味道，类似喝了一口醋然后从二楼窗口跳进西湖生啃一条鱼，或者一头扎进超市里的生鲜区鱼缸。
楼双信乐得筷子都快掉了，其实他也没有多喜欢吃这玩意儿，据说楼外楼后面改进了做法，不过后来他也没去过了。
难吃啊，难吃他就放心了，回头在家里做一份送去给塔伦吃。
“要不之后，楼家也开家饭店？”楼双信说，“就叫楼外楼。”
楚陵光说，“过分了吧，你这是剽窃。”
楼双信：“那咋了。楼外楼不姓楼吗？到时候开在西街，买块地方，挖个湖，就叫西湖。”
维尔西斯仔细想了想，“不用买，有铺面。”
楼双信：“啊？”
他其实就是随口说说的来着。
不过维尔西斯当真的听了，楼双信会做很多传统的菜，就算不会的也知道大概的做法，到时候可以找专门的厨师来实验修改，又是新鲜菜。
他觉得这活挺适合楼双信的，要是真建了饭店，那也能使唤楼家的虫来管，也没有让家族少爷当主厨的。到时候维尔西斯要是忙，楼双信就没事去姜照安的茶馆打牌下棋，或者去自家饭店看看账视察一下。
“真的有。”维尔西斯说，“刚成年的时候大哥送给我的，租出去了。”
那会儿范斯怕维尔西斯在战场上太辛苦，不管怎么的，是不想干了还是战场上伤着了干不了了，总归都还有个退路，反正不动产从来都是最踏实的。
楼双信没想到原来咱家还有租金，但想了想，又说，“也不用，都租出去了，赶别的虫走也不好，做生意都不容易。”
再说了，要是真建个饭馆，那算是楼家的餐饮业务，用坎贝尔家的资产算怎么回事？一家虫是一家虫，但有些东西还是得分开，利益纠葛很复杂，他和维尔西斯不在乎，扩大到家族生意就不一样了。
维尔西斯觉得也是，点点头，“那我给雄主投资。”
楼双信嚼嚼嚼，“好。”
楚陵光脑子转了一下，问，“我能占个原始股么？”
楼双信胡乱点头，“你要投钱你就投，说这些我听不懂，回头你去跟楼家的财务谈吧。”
\"好不靠谱啊你。\"楚陵光说，“你这样怎么当家主？”
楼双信轻轻笑了一声，“那没办法。”
说起家主，还真有不少虫不太服他，前几天有个不知道该叫什么的长辈给他发消息，说得都是些家长里短，倒是有一股劝诫的味道。
无非是觉得楼双信不自量力，也觉得楼骕对楼家不负责。
“是个问题，新官上任三把火。”楼双信若有所思，“等回楼家，得先烧死三个。”
楚陵光的本意是说得懂点基本的生意经，但突然意识到楼双信的本质搞钱不会但搞事很强。
他想了一下，说，“要不等卡尔文登基之后我去给你当财务？或者给你当审计啊财务顾问啊什么的，也行。”
楼双信基本的查账还是会的，但那都是老年代时候的事了，会计什么的他真不懂，楚陵光说这话他还挺意外，“我以为你以后要管国账。”
“不一样吧，帝国不是有自己的财务部吗？而且卡尔文手底下那么多虫，最不缺这方面的。”楚陵光说，“我又没吃过公家饭，还是比较适合当资本家。”
楼双信想想也合理，公司高管跟财务部应该工作性质差了不少。
但是皇后给他当账房，这面子是不是有点太大了，感觉只能偷摸雇佣。
楼双信脑子里过了一下那些菜，越想越觉得可行，回头把姜照安也叫过来试吃。
也对，楼家搞古东极文化，怎么可以不搞吃的？这简直就是忘本，种花文化失去美食就像欧洲失去耶路撒冷！
楼双信哐哐发消息：【尊敬的雄父，我有一个主意。】
楼骕现在看到楼双信的消息就感觉头皮发紧，有点想装没看到，但还是得硬着头皮回：【又怎么了？】
楼双信：【过段时间咱家拓展一下业务？搞搞餐饮业，我这边有点小菜谱。】
楼骕一顿，仔细琢磨了一下，好像还真有的搞：【可以，你有方案的话先发给我和代理虫看看。】
楼双信：【行啊。不过目前就是个设想，这段时间估计没空。】
时间倒不是问题，不如说楼骕还挺意外，这个逼为什么能在把四殿下藏在自家的同时，还有心思旅游和考虑搞餐饮的。
艺高虫胆大吧，楼骕只能表示尊重。
楼双信：【还有件事。你给我列个名单，家里哪些虫不太听话？】
楼骕一愣。
这个不听话，是一个非常抽象的概念，而且楼双信不会无缘无故地管这种事，也许是要干点事了。
楼双信可以管事，但不喜欢麻烦，既然要管，那手底下就得干净，得让他用得顺手才行。
楼骕：【我会详细整理给你，但别弄得太干净。】
楼双信：【懂的~】
楼骕看着这个波浪号只感到一阵恶寒。
唉，其实楼双信也不想算计虫，家主这种东西他又不在乎，无为名尸，无为谋府，才是理想的状态。
“卡尔文最近估计是回不来，不然应该让卡尔文替我出点主意。”楼双信说，立威这种事，其实还蛮适合卡尔文提前练习一下来着。
楚陵光说，“我突然不是很想给你干活了，你们搞政治的心太脏了。”
话是这么说，不过楚陵光自己觉得，卡尔文身边还是挺需要一个这样心够脏够狠的虫。
“没办法啊？别说我，卡尔文以后得比我做得还狠。”楼双信筷子放下了，感觉这醋鱼今天吃不完，“他可是要管帝国的，那不是在家里整顿一下就可以的。”
楚陵光觉得也是这么个理，“他又不心软，只是缺点经验。你提点一下？”当然，在楼双信面前绝大部分生物都很缺经验。
楼双信挑了下眉毛，笑了笑，“也不完全是心不心软的事。事儿不难办，要是放在古代，就去抓三个典型，一赐鸠酒，一赦无罪，一剐三千刀。但在帝国，复杂很多，权力结构不一样。”
毕竟他经历的大部分年代都是皇权高度集中，说来说去，都不过是君恩如炉火，可暖手亦可焚身。但帝国，可有不少能分割虫皇权力的机构。
要怎么办，取决于卡尔文。
至于楼双信他们，还是离远点吧。
楼双信想，到时候他就去饭店里当站台说书的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