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艳芳看着刘强那张令人厌恶的嘴脸,绝望的低下了头。
刘强看着丛艳芳那我见犹怜的模样,吞咽了下口水,继续劝解道:“又不是让你真与他发生关系,你只要找机会把他的脸抓花,帮我们演一场戏就行。这个世界从来都是笑贫不笑娼,穷就是原罪。想想你那卧病在床的父亲,想想你那年幼的弟弟,五千块钱足够你们一家好好的生活好几年了。”
丛艳芳听着刘强说的话,就像是萦绕在她耳边恶魔的诱惑,五千块钱那可是她十年不吃不喝努力工作的总和。她毕竟是一个才18岁的女孩子,她无法抵挡这种金钱上的诱惑。这段时间父亲的病和一家人生活上的压力,已经快要把她的精神瓦解了。有好几次她都想过,不行就从了潘三儿,当她的小老婆,至少那样父亲和弟弟生活上会过的好一些。可最终在她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存在于她内心当中的礼义廉耻阻止下,她这才放弃了迈向深渊的那一步。
丛艳芳咬着嘴唇下定了某种决心,她缓缓的抬起头,脸上已经布满泪痕,双眼盈溢着泪水看向刘强,抽泣着说道:“强哥,我只帮你们这一次,希望你们能够信守承诺。要不然,我宁可坐牢也会把你们让我干的事情告诉公安的。”
刘强说道:“你放心吧,三哥是有身份的人,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照办的。”话虽然说得漂亮,可他心里却是在想:还信守承诺?我们说出的话,连我们自己都不信。做这种违心的事情,就如同进入了沼泽,只有泥足深陷,并且越陷越深,怎么可能让你那么轻易的抽身呢?
正在这时,胡同口顺着墙根儿跑过来一个黑影。弟弟刘坚提醒道:“哥,有人过来了。应该是小天儿。”
“恩,我看到了。”刘强说道。
来人一路小跑到了刘强哥俩儿身前,扫了一眼站在旁边脸上还挂着泪珠的丛艳芳说道:“强哥,人来了,马上就到胡同口。不过他骑的是台自行车,并不是那台拉风的摩托车。咱们赶紧快点准备吧。”如果陈旭在这里一定能认得出来,来人正是他在三小学校门口揍过的小天儿。
“骑啥车都一样,今天必须得把他拿下,虽然咱们现在是帮潘三儿做事儿,但是事情要是弄砸了,折的是八爷的面子。”准备办事儿之前,刘强还不忘给自己弟弟和小天儿打气,说明这小子有点儿小聪明,怪不得潘三让刘坚和小天儿听他的。
刘强借着月亮地隐约看到一个骑着自行车的人路过胡同口,扭头看向旁边的丛艳芳厉声说道:“按照我那会儿教你的,赶紧喊救命,我告诉你,别想耍花样,我们兄弟几个可都在旁边看着呢。”说完把从陈清奇那件警服上面薅下来的两个扣子塞在她的手里。
在刘强的胁迫下,丛艳芳已经放弃了抵抗,早就妥协了,不得不按照他的吩咐,撕心裂肺的大喊了一声“救命”。
这一声凄厉的叫喊,在寂静的深夜显得格外刺耳,顺着呜呜的北风能传出二里地去。
陈清奇今天晚上的心情异常轻松,连顶着北风骑自行车的双腿都比平常有力。那是因为他姐夫陈国栋在饭桌上借着酒意给他吃了颗定心丸,让他把心放肚子里。陈国栋最近跟杨振华提起过他转正的事情,杨振华承诺说估计问题不大。所以只要他不在节骨眼儿上犯什么原则性的错误,明年他转正的事情基本上已经板上钉钉了。
就在他心里正刻画着自己穿着一身警服,肩上扛着一个花的肩章,衣锦还乡时,想着当初瞧不起他的那些儿时玩伴看着他那羡慕的眼神儿;曾经他追求未果,已经嫁给村长儿子的村花注视着他那懊悔的目光,心里那叫一个美啊。让你们以前狗眼看人低,说老陈家二小子这辈子都不会有出息。现在怎么样?以后请叫老子陈警官,哼!当初的你们对我爱搭不理,如今的我已让你们高攀不起。
想到美处,陈清奇不由得哼起了《三月里的小雨》,感受着凌冽的北风,他缩了缩脖子,脚下用力,加快了自行车的行进速度。正当他路过史家胡同口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年轻姑娘凄厉的救命声,吓得他差点儿没把自行车上扔出去。
陈清奇本身性子就非常懦弱,不然,村里的人也不会认为他以后不会有出息了。听到有人大喊救命,他的第一反应是赶紧骑车子跑。可是由于今天喝了酒的原因,他决定还是先去看看情况。
他从自行车上下来,推车顺着胡同口往里面望了望。借着明亮的月光他看到有两个身影纠缠在一起,很明显被压在下面那个较小的身形就是刚才叫救命的人。
看到这种情况,他被吓得嘴唇直哆嗦,手脚不听使唤的开始抖动,大腿已经跨上自行车都准备要跑了。这时他想起今天他姐夫跟他说转正的事情,现在他要是能够把刚才喊救命的姑娘救下来,那他姐夫在人前提起他也脸上有光,转正的事情也就顺理成章了。
刘强扭头看到陈清奇推着自行车傻站在那里,并没有过来。感受到周围已经有几户人家的灯已经亮起来了,不免心中有些着急,低声对着丛艳芳说道:“他没有过来,你赶紧再叫,快点儿,时间来不及了。”
丛艳芳听着刘强的催促,羞愤的嘴唇都被她咬出血了,哭着冲陈清奇站着的方向喊道:“救救我,他要强奸我!”
陈清奇本来已经犹豫挣扎的内心,被这个无助的声音瞬间击碎,热血上涌,一把把自行车扔到了一边,向两人扭打的胡同深处冲了过去。不管他是酒壮怂人胆,还是立功心切;也不管他是良心未泯,还是被姑娘求助的声音吸引。他就是口中高喊着:“放开那个姑娘!”就义无反顾的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