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尾巴有时候比盛夏时节更加炎热,像要散发完最后一丝热量,然后开始迎接秋的凋零,冬的肃杀,
四季从头再来,好像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北方城市往往比南方更能体验四季的交替,给人的宿命轮回感总是那么强烈。
初冬的北京,天气微凉,夜晚气温临近零度,好多大学还未开始供暖,女生宿舍内已经换上了厚厚的棉被。
深夜,三楼女生宿舍内,赵惊婉从梦中惊醒,心脏如擂鼓般剧烈跳动,额头渗出薄薄的汗水。
黑暗中,她睁开眼看着头顶素净的天花板,有些恍惚。
她梦见了阿勒,梦境中自己仿佛还置身于战火纷飞的巴勒斯坦战区。
那片硝烟弥漫的异国土地,灰蒙蒙的,到处都是压抑和沉闷,轰炸机从头顶呼啸而过,声音刺耳又令人绝望。
阿勒那双充满悲鸣的双眼,悠远地望着天空,透着无尽的悲凉和遗憾。
像是在和她求助,又说不上是求救,那双坚毅的眼睛,似乎在透过缥缈的梦境与她诉说着什么。
浑身疲惫得厉害,四肢麻麻的,白天的专业课很满,没太多休息的时间。
开学第一天到现在,赵惊婉的大学生活单调得可怕。
每天除了都在教室,就是图书馆,舞蹈室,来回流转。
除了练舞,就是读书,几乎没有娱乐生活。
同寝室的室友,经常调侃她,生活规律的像步入晚年的老爷爷。
为什么是老爷爷呢?因为赵惊婉在宿舍的时间,不是在读英语,就是在看国际新闻。
每天吃早饭那会儿,都能看见她十分专注地看一则则国内外的新闻报道。
宿舍的小聚,她从不参加过,室友叫过她几次都被婉拒。
这性格是有点另类的,至少在同学眼里是这样的。
只不过大学和初高中不同,大学生独立性更强一些。
就算抱团的现象,最多就是背地里蛐蛐几句,不会把人堵在某个地方肢体攻击。
况且同专业的舞蹈生里,老师公认的以后进国舞团的苗子。
同届舞蹈生,赵惊婉是大神的存在,就算性格孤僻些,大家对她更多的都是羡慕和仰望。
大神么,有这么非常人的自律就正常了。
学舞蹈的,有哪个不是吃苦过来的,没人会嘲笑别人的努力和汗水。
凌晨四点,赵惊婉惊醒后,没再入睡,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回国到现在,她的生活好像已经步入了正轨,但总觉得有些东西,还隐藏在黑暗处,是被她刻意丢掉的。
它们在暗处蠢蠢欲动,随时会跑出来扰乱她的心绪。
早上,她和往常一样浏览今日最新版块的新闻。
叙利亚的冲突变得更加复杂,中东局势在往更加动乱方向的发展,人权组织的死伤人数在不断增加。
赵惊婉看到了丹娜撰写的文章,丹娜曾经说过自己的笔名,几篇关于加沙的文章获得了超高浏览量。
也因此丹娜的真实身份被以色列媒体曝光,标题很夸张。
用她家族的黑帮势力抹黑她记者的身份,说她的文章在编造谎言,为自己家族捞取利益。
正看着,手机弹出几条消息,是楚宁发来的,她也看了丹娜的文章,在网上怒怼了几个骂丹娜的外国网友,截图给她发了过来,连带着抱怨几句,丹娜可真不要命。
北美的新闻,大多是关于美国近期在中东和俄乌的谈判,备受各国瞩目。
托墨西哥这个好邻居的福,美国和加拿大的毒虫每天都在刷新纪录。
国际组织对某个正在调查的毒枭更新最新进展。
所有线索都指向墨西哥某个势力庞大的家族,赵惊婉手指点进去仔细阅读。
室友走之前和她打了招呼,看见快到早课的时间,她关掉手机,换好练功服走出宿舍。
外面下雪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没看天气预报,她就穿了一件长款毛衣外套,里面是薄薄的练功服,有点冷,但也没再回去换,时间快来不及了,她加快脚步往舞蹈室赶去。
大洋彼岸的墨西哥每天依旧热风滚滚,除了高海拔地区以外,城市几乎不会下雪。
阿图尔家族下最大的娱乐会所,是墨城的一家超豪华酒吧,以前洛津管理的,他走后,老爷子把管理权给了康纳。
康纳就把会所的管理丢给自己的儿子利昂,利昂死后,这里没人接管。
一直是代经理暂管。
酒吧还按照利昂管理时的运营模式,毕竟这里还属康纳手底下的业务。
酒水、毒品和性,是这里最多的交易。
偏复古的装修,酒吧最大的舞厅很有英国二十世纪初浮华风格,豪奢又糜烂。
舞池内灯光昏暗,暧昧的光线交错迷离,到处都充斥着放纵,男男女女扭动着放荡的身体,气氛到位,当场就直接释放情欲。
酒吧外面,停下几辆黑色轿车,周正打开车门,未见其人,一直黑裤裹着的长腿先落地,然后男人颀长的身影弯身下车。
手下已经推开酒吧两侧大门。
顶着一张英俊又冷漠的面容,男人大踏步地走了进去。
经理没有收到消息,见到来人不禁悚然一惊,立马给小弟使眼神,后者会意赶紧跑去汇报,结果还没跑出走廊,就被人堵住,压在墙上。
洛津在舞厅的门口停住脚步。
舞池内还在纵情声色,卡座里放荡亲热的男女就差全裸表演,吧台还有几个磕嗨的少年。
他吸了几口烟,看着里面的醉生梦死。
经理站在男人身边,瞧着男人淡漠的表情,摸不准他的来意,。
忍不住内心的忐忑,知道以前这里是一点毒都不沾的,但现在...
“老大,康纳的人应该在来的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