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明哭丧着脸道:“我在梓橦郡贩完盐,本欲早些来成都拜见二位殿下,
可谁知半路上遇见郫县的黄大人,将神枪神炮都劫走了,连我的那些个兄弟们也抓去了,
左将军殿下,我那些兄弟在涪城救公主时,与羯人以死相搏,可都是有大功的,
况且这神枪神炮是国家之物,岂能流落他人之手?
万望二位殿下解救解救。”
李许听后,心想,这李晓明已被我们兄弟俩收入麾下,神枪神炮的事,知道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
他向李晓明疑惑道:“你没给那个姓黄的报我的名号么?”
李晓明委屈道:“危急关头了,我怎会藏着掖着,我说我是左将军殿下的下属,是去成都拜望左将军的。
可那黄大人说了,这成都城自称殿下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几十,谁知道你说的是哪个鸟?”
李许和太子听后,俱是大怒。
李许怒道:“郫县包括原来那个县丞陈祖发,都是李霸的人,
原没想与他撕破脸,如今竟狂妄到这种地步了。”
太子道:“他的人既然他不管好,那只有咱们代劳了。
贤弟,烦劳你取我的印信,安排个校尉去一趟郫县,
就说让那姓黄的亲自押解一干人犯来成都。
等他到了,直接将他下狱,再慢慢和他理会。”
李许应了一声,正要去取太子印,旁边李晓明喊道:“殿下且慢行一步。”
一边说着,一边慌忙去羊皮口袋里捧了一捧铜钱,约有一二百个,递给李许。
李许纳闷道:“你这是干嘛?我只差人去,我又不去,用不着你给路费。”
李晓明苦着脸道:“我那帮兄弟,自从昨晚被那姓黄的逮起来,也不知道现在吃饭了没,
烦劳殿下让去郫县解救他们的人,捎带个一二十斤熟肉、麦饼,也好让他们垫垫肚子再上路。”
李许看了他一眼,哈哈一笑道:“你不用担心,以后咱们便是自己人了,我给你安排就是了。”
说完这话,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去,哪里会要他的铜钱?
李晓明此刻心里终于来了个身心大放松,
王吉他们得救了,心头那个令他惴惴不安的假县令病症,今天也治好了。
他心想,早知道在涪江船上,李许拉拢他时,就应该一口答应,也不受如此多的罪了。
以后做人不妨识相些,要是再有人拉拢自己,甭管是谁,一律先应下再讲。
李晓明看眼下也没什么事了,向太子作揖告别道:“太子殿下,若无其它事了,卑职就告辞了。”
太子问道:“明卿欲往何处?”
“我那帮贩盐的兄弟,等晚些时候回来了,没有住处,
我需去到城里,找两间便宜些的客舍,也好安排众人住下。”
太子沉吟了片刻,问道:“明卿,今日与羯人对战,我看你的武艺很好,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李晓明心想,我有个毛线的武艺,
但又一想,眼下既然已经投靠了太子,也不能把自己说的太菜,让太子看轻了我。
于是吹牛道:“殿下,我自幼习武,空手的本领最大,一对一单挑向来无敌,连我们县里的县尉都是我的徒弟。
又擅长长枪,今天您不是也看到了,我只一枪就将那个羯人刺了个透心凉。
唔......要不是绊了绳子摔倒,我早就一个人把那几个王八蛋全都刺死了,何用官兵出手?”
他说的这些虽然有所夸大,但一枪刺死羯人,倒真是太子亲眼所见。
太子用欣赏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李晓明,
说道:“明卿的确是文武双全,不如这样吧,你先给我做个舍人吧!
这样你也不用住在外面了,连你的手下也一并到府里来,与侍卫们同住,岂不是方便?”
李晓明吓了一跳,惊恐道:“殿下,卑职家里就我一人,
父母在天之灵实指望我传宗接代,实是做不得太监,望殿下恕罪。”
“哈哈哈,明卿,你这人真是有意思,太子舍人是我的侍卫队长,怎么会是太监?
此职务虽只是负责我的安全,但太子的属官都是朝廷正职,吏部挂名的。
你做了舍人,你的手下都是侍卫,仍归你统领,在成都也有个立足之处了,有何不好?”
李晓明担心地道:“多谢殿下的美意,只是再过个十几天,我的盐就运过来了......”
太子笑道:“你先做着吧,做得几天是几天,到时候你们走时,我让户部按天,将禄饷结算给你们。
另外,冒充县令之事,的确是大罪,若是现在泄露出去,会有麻烦,
以后你仍是陈祖发,等时机到了,再为你正名。”
李晓明闻言大喜,不住地向太子作揖道谢,
心想,这回管吃管住还有钱拿,王吉他们肯定开心死了。
太子叫来一人,正是在街上被石兴殴打的其中一名骑士,
只见此人鼻青脸肿,恭恭敬敬地站着,头也不敢抬。
太子没好气地道:“李靖,这位是新来的舍人,稍后还有一批侍卫要来,你去给他们安排食宿。
还有,好好跟你发哥学学武艺,今天若不是有他在,光凭你们几个笨蛋,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那李靖低头垂尾,满面羞惭,对着李晓明作了一揖,说道:“发哥,请随我来吧!”
李晓明跟着李靖,看他不住的唉声叹气,心中偷笑,
心想,石兴确实强,你们也实在是菜,也不知太子从哪里,找来这样的人当侍卫。
李靖给他安排了一间单独的厢房,和临近的两间大房,
又抱来草席布衾、喝水的竹杯子、吃食用的罐子、还有一套崭新的衣服,
客气地说道:“发哥,你先休息休息,等你的那批侍卫兄弟过来了,你来找我,我给他们发东西。”
李晓明拱手道:“有劳兄弟了。”
李靖拱手告辞,刚走两步,又转身回来,
脸色发红道:“发哥,嗯......你看你什么时候方便,教我们几个武艺。”
李晓明笑道:“太子殿下只是随口一说,咱们不必当真,
今天那个臭猪石兴,他就不是个正常人,谁都打不过他的,你们别放在心上了。”
李靖听他这么说,状态略微好些,
但仍然说道:“殿下既是这么说了,少不得要劳烦你传授我们几招,
不然,若是哪天殿下突然考较起来,我们无法交差。”
李晓明心想,自己也是菜的狠,能让人服气的也只有几招柔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