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平旌不说话,等着别人来给他说话,于是上官云益借着窦一时的这句话道
“如今我大梁宗室,父死子承的祖宗之法已经断开,必须从近支宗室中挑选他人为新君!眼下,武靖皇帝(萧景琰)直系之后,已经断绝。莱阳王因谋反,其子嗣已被贬为庶人,故因此不在皇位继承人的考量之中。”
掌管宗室亲贵的宗正寺官员走了出来,他说
“臣是宗正寺卿卢亮徵,是宁王景亭之女婿。现列下近亲宗室之名单。”
随后,卢亮徵对大家说
“既然武靖帝一脉已无后人,皇位继承人者只能选择太宗开文皇帝(萧选)之后,如此,有以下人选。”
“太宗皇帝选之长子:康太子祁王景禹之孙,岐王平旌,其父长林王庭生。”
“已故宁王景亭之孙:宁王(萧)平纯,其父庭义。”
“幽太子献王景宣之孙:献安侯(萧)平忠,其父庭孝。”
于是,上官云益道
“诸位朝廷大臣,请于三日内,推举出新皇人选。”
上官云益此言一出,群臣心想,这还用选吗?除了萧平旌能够当皇帝,还有谁是皇位继承人的最佳人选呢?别无他人了。
荀太后听完这几句话,真是感觉天塌了,她心里想,如果萧平旌当了皇帝,那荀氏真是永无出头之日了。
她心里一急,哭的更加大声了。
众人前来扶起太后,萧平旌突然冷巴巴地擦干眼泪,斩钉截铁地说
“选举新君,刻不容缓!朝廷之事,不可懈怠!不论任何选举人,应与朝廷众臣同一心,一举推选新君之人选!对吗?太后娘娘?”
荀太后早已是大势已去,她已经没有任何牌可以出了,说什么都玩不过萧平旌,只能连连哭着低头掩面道
“岐王爷说得对!说得对!”
萧平旌语气坚定地说
“如此,我当以摄政王之名义下发敕令!备好新皇登基之礼节,请诸候选人火速入京,正月后,群臣聚集政事堂,定议新君人选!”
萧元启的两个孩子入了大狱,天上掉了一顶皇冠落在萧平旌的头上,大局已定,朝廷兵权也尽揽于萧平旌手中。
997年1月,群臣汇集在政事堂,众人穿着黑色的丧服,开始推举新皇人选。
果然,政事堂内的桌子上,推举三个候选人为帝的上书堆积起来,宁王萧平纯和献安侯萧平忠的名位上,空空如也,所有上书都堆在了萧平旌的名位上。
萧平旌坐在首席位置上,看见那支持自己的上书堆积如山,他自信地说
“如此,新君人选已定!诸位朝廷官员还有何要说的吗?”
现在已经肯定,萧平旌就是皇帝了,诸位大臣们解除了心中的杂念,现在上官云益带头,带着群臣跪在萧平旌面前,喊道
“臣上官云益!恭请陛下圣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就此,在997年1月中旬,萧平旌正式成为了梁帝国的新一任皇帝。
在政事堂内,高福握着太监的拂尘喊道
“当今名分已定!新君已立!恭请新皇平旌登向文德殿!受新帝登基之大典!”
萧平旌带着群臣在一众御林军的簇拥之下,来到文德殿殿前,他带着大臣们走上台阶,这时候高福已经带好了皇帝的冕冠和黄袍在殿后等着了。
文武大臣分列左右,等待着萧平旌换好衣服坐在皇座上。
过了一阵子,只听礼部官员拿起“圣旨”,说了一段这样的话
“朕本京兆长安府宗室亲王,东征西讨,平定川蜀、甘肃,乃一心以天下苍生为心之所系!自武宗武靖帝御极以来,平楚乱、东海之逆,克复幽云!而至传及子孙五十年至先帝!今先帝薨逝,朕以宗社为重,承祖宗之灵,天命之系!受诸大臣再三吁恳,尊朕为皇帝。”
“朕勉允众请,受大梁之天命!于祁德元年正月初四日(997年1月)祭先祖于西陵宗庙,即皇帝于东京汴梁,册封林氏为皇后,世子符为太子,咸使布告天下!”
随后,群臣朝着皇位看过去,身着冕冠和朝服的萧平旌从殿后缓步走了出来,坐在了皇帝的宝座上。
萧元时自993年登基,到996年底病逝,死后谥号定为孝。
他不过才当了不到4年的皇帝,他在位的时候年号是弘朔,现在他病逝了,因此就不用弘朔这个年号了,而是改为了“祁德”作为年号。
为什么要用祁德作为年号呢?萧平旌认为自己是祁王萧景禹的后代,现在大梁皇帝回到了祁王萧景禹这一脉上,因此需要给祁王这一脉给正名,因此叫“祁德”。希望能够发扬萧景禹布贤四方的恩德,打消人们对当年赤焰案的流言蜚语。
诸位从龙之臣作揖道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平旌对诸位大臣道
“诸位爱卿平身!朕登基为帝,当皇帝难啊!所谓为君难,为臣不易。当下朝廷有三大顽疾:边衅、军费、吏治。人言新官上任三把火,当皇帝也是如此。朕自为泸州知州以来,深知吏治难清。治理吏治的根本,在于免除许多不成文的规矩,但是这些规矩,又需要详细研讨,再进行处理。”
上官云益走出来说
“陛下圣明,臣认为,治理吏治腐败,应从个别大案开始做起。再循序渐进,不论变法改革,都需徐图之,不可为快。”
萧平旌道
“上官阁老说得对。因此,朕还要与各位大臣们谨慎商讨。”
下朝以后,群臣聊起天来,心怀不安的高少邻遇到了好朋友罗荣。
罗荣对高少邻说
“哎呀,陛下一上来就要查吏治腐败的事情...咱们要被开刀了...”
高少邻道
“上官阁老说,应该先从个别大案做起,我真的很害怕...陛下肯定会查宋浮和荀白水啊,牵扯到我们的头上,那就真完了。”
晚上,萧平旌为各位拥立他为皇帝的亲信和朝廷大臣们举办了一个酒宴,宰执和枢密院官员及以前长林军一系的心腹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