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符回到南京金陵府后,把他自己的想法讲给了陈萱。
现在萧符的观点就是:粮食暂时不能派发,必须存下来,必要的时候还得拿出来卖,而不是开仓赈济。
陈萱憋不住了,他质疑道
“太子殿下要压着粮食不赈济,反而还想卖粮食?殿下,您不怕这使江南百姓对您臭骂一顿吗?”
萧符解释道
“陈大人,朝廷的赈灾粮到不到,现在还是个未知数。就算到了能有多少呢?甄文贵说,江左的很多粮食掌握在商人和地主的手里,他们肯定卖粮!我们把仅存的那一点点粮食给派发了出去,到时候官府无粮,灾民一窝蜂地往金陵城跑,这怎么算?”
陈萱这么一听,看来萧符是想走一步险棋,但是能不能控制住江南百姓的愤怒,就不知道了。
随后,陈萱点点头,道
“好...太子殿下,下官听您的。”
晚上,悬镜司的信鸽一路飞到了金陵的悬镜司办事处那,看来萧平旌也是急上加急,那些四百里信使也不用了,直接改用飞鸽传书。
俞述带着萧平旌的亲笔密诏来到了萧符的面前。
萧符把密诏打开来,萧平旌在密诏上面这么跟萧符表达了这样的意思。
“你先屯粮,朕已经在汴梁筹备粮食了,以1500石为准火速送来。你将粮食屯到一定的数量,然后拿粮食找到可信的商人卖掉,这个时候商人肯定会高价出售粮食。”
“你要做的就是等到商人把粮食卖到一定的高价的时候,以极低价格出售朕给你的这些御粮,跟他们比谁粮多!然后你再拿一批御粮出来全力开仓赈灾,让这些商人完全斗不过朝廷,被迫把价格压下来卖粮。”
萧符把密诏收了起来,说
“父皇真厉害,我们想到的,他早就想到了。”
今天在妙音坊的一间包间中备好了酒宴,一些商人跟蔺老五蔺敏元会面了。
“嘿嘿,老五员外,最近安好呀?”
蔺敏元笑道
“唉,没事干要不就钓鱼要不就喝酒。现在刮台风,我没事干闲在家里呢。”
甄文贵走了进来,大家又作揖笑道
“哎哟!甄二叔来了!来来来,好久不见了呀!”
甄文贵有个姐姐,所以他家里排老二,金陵城里的商人管他叫甄老二,现在甄文贵生意兴隆,别人就叫他甄二叔或者是甄员外了。
甄文贵拿来了很多白银,大概有1000两左右,他坐了下来,给各位商业伙伴们倒酒。
有商人不好意思说
“哎呀,我是什么面子呀?要甄员外给我倒酒,真是不好意思呀!”
甄文贵道
“我废话少说,今天这顿饭,是我和蔺老五出的,说句实话,最近各地闹台风,又是大水又是饥荒,你们手里也有不少粮食,而你们都是我信得过的人,你们是不是很想抬高粮价,赚大钱呢?”
有个商人说
“甄员外,实话实说吧,现在一斗粮食已经卖到了140文钱,这白白的钱,你不赚,谁赚啊?”
甄文贵说
“呵?去年的粮食还是一斗30文,你现在卖140文,你想去抢啊?咱也是做生意的,省的给百姓和朝廷留下个奸商坏国的印象。我们好好说说吧...”
甄文贵让随从把那50颗银元宝拿了出来,每人给了5颗,商人们笑嘻嘻地把银元宝收了下去,甄文贵又说
“我们都是良心的商人,30文是个低价,我打算60文把粮食给卖了!每斗米赚30文钱,反正也不亏。咱挣多挣少,那也不亏欠个良心!怎么样,你们干不干啊?”
一名商人说
“钱赚少了,反正也是赚...不过...甄二叔,要是这样卖粮的话,还不得有一群人跑来买粮呀?那该怎么办呀?”
甄文贵把菜夹到碗里,压着语气盯着眼前的商人说
“哼哼,到时候你是不会缺粮的。反正都是卖粮食,我们的目的是为了赚多一些,民以食为天,粮食是肯定要买的,卖贵了,人心里不开心。卖便宜了,人家不会追究我们把粮价抬高两倍的事情,反而还会感谢我们。”
接着,甄文贵倒了一杯酒,喝了起来。
蔺敏元对甄文贵说
“甄二叔,我看你是搭上了陈大人这一条门路了吧?”
甄文贵道
“行啦!老五,我的意思很明白了:赚钱没脸,赚钱要脸。两个你们选一样...”
一位商人问
“咱知道了甄二叔的一片好心。不过...咱们到时候要低价卖粮,其他商人不满意啊。我们得通个气吧?”
甄文贵道
“咱们今天桌子上这几个人,都是信得过的,不都是从十几二十岁做生意做到大的吗?我们不见外,别人...哼,你跟他们通什么气?他们恨不得把你的钱也给赚完了。这是咱们的秘密,别说出去。”
甄文贵又给几个在座的商人倒酒,说道
“钱是最好的东西了,如果有人不愿意,那就给多一点。如果卖东西卖多了,别人就会不愿意。反正,我今天给你们每人100两,算是个辛苦费。以后你们开仓,就说为了百姓生存考虑。咱们站在道德这上面说话,官府不仅不会记恨我们,还会觉得我们做的比那些个奸商要好,不是吗?”
大家捋捋胡子笑了笑,一块举杯,道
“来,甄员外,我们干一杯。”
“来来来。”
甄文贵举杯说
“来,吃好喝好!干!”
这些天商人开始囤积居奇高价卖粮了,在金陵衙门里头,陈萱皱着眉头,萧符连连冒着冷汗,心里紧张的很。
城外,一群百姓对着高价卖粮的商人骂道
“你们还有没有良心啊?一斗米卖这么贵!你们还是不是人?”
商人指示家丁把人驱赶开,骂道
“要买买,不买滚!大把人缺粮食呢!现在南京府周围都缺粮食,所以粮食只能卖这么贵!知道了吗?”
有一名家里不算贫穷的南京居民走了过来,问
“是不是140文一斗啊?”
商人道
“是!”
居民便说
“那来两斗米吧?”
商人对家丁说
“来,给这位哥哥来两斗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