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得好重!”
顾岁聿的声音里充满了忧虑,他那双深邃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阿大的伤口,仿佛要将那血腥的景象刻入心底。
阿大的左肩处鲜血淋漓,一道深深的伤口狰狞地横亘其上,皮肉外翻,情况看起来颇为棘手。
顾岁聿的手指轻轻触摸着伤口边缘,试图评估伤势的严重程度。
“柔柔,此处太过血腥,会吓到你。你暂且回避一下,先去把伤药分发给其他伤者吧。”
顾岁聿轻声对站在一旁的白玉柔道。他的声音虽然平静,但透露出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决。
白玉柔担忧地看了一眼阿大,又望了望顾岁聿,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她的步伐虽然坚定,但眼中的担忧却无法掩饰。
顾岁聿目送她离开,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白玉柔虽然外表柔弱,内心却坚韧无比。
待白玉柔离开后,顾岁聿深吸一口气,开始动手为阿大处理伤口。
他小心翼翼地拿起一瓶酒精,轻轻地倒在伤口周围,然后用干净的纱布轻轻擦拭,以清除伤口附近的血迹和污物。
酒精的刺痛让阿大忍不住闷哼一声,身体微微颤抖起来,“嗯哼......小兄弟我的伤,可还有得治?”
“相信我。”
顾岁聿心中一紧,但手上动作并未停下。
当他看到那外露的白骨时,心头不禁一惊。这还是他生平第一次面对如此严重的伤势,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
然而,此刻容不得他有丝毫犹豫,他咬咬牙,定下心神,决定硬着头皮继续下去。
他伸手从白玉柔留下来的小挎包里翻找出一卷细细的羊肠线,这是之前白玉柔准备好以防万一的。
“你得忍着,我现在就开始将你的伤口缝合,这样有利于伤口愈合。”
顾岁聿拿起一根针,穿上线,一边交待阿大。
阿大听到他这么重的伤能治,欣喜万分,激动道,“小兄弟,你缝吧!我皮糙肉厚的,不怕,来吧!”
他一说完,就紧闭双眼,咬牙坚持,
顾岁聿见他准备好了,深吸一口气,然后对着伤口,开始一针一线地缝合起来。
每缝一针,他都要格外小心,生怕弄疼了阿大或者导致伤口恶化。
汗水渐渐从他额头渗出,顺着脸颊滑落,但他的目光始终未曾离开过手中的针线。
另一边,
白玉柔小心翼翼地捧着几瓶伤药,来到了叶望等人面前。
她微笑着说道:“阿望小叔,这是我父亲教我做的伤药,请收下吧。”
声音清脆悦耳,犹如黄莺出谷。
听到白玉柔的话,众人纷纷抬起头来,眼中满是感激之色。
其中一人激动地说道:“这是白猎户的女儿白玉柔吧,真是太感谢你了!还给我们送来这些伤药,我们恐怕不知道要受多少罪呢。”
另一个人也连忙附和道:
“对对对,如果不是你和那位小兄弟出手相助,我们一家人可就遭殃了,说不定连我们整个村子都难以幸免啊!”
说着,他不禁朝着远处眺望,寻找顾岁聿的身影。
这时,叶望开口问道:““玉柔,那位小兄弟真是让人刮目相看!不仅拳法了得,居然还精通医术,简直是全才啊!你能给我们讲讲他是何人?”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白玉柔,期待能从她口中得到答案。
眼神里充满了好奇和敬佩,他转向白玉柔,语气中带着一丝迫切,
白玉柔解释了顾岁聿是她父亲白猎户给她找的未婚夫,还将他的拳术和医术归结为他在深山老林里拜了一位得道高人,
之后顾岁聿处理完阿大的伤口后,擦拭干净双手,走到白玉柔身边,提醒众人,“这里血腥味浓重,可能吸引野兽,我们最好尽快离开。”
大家听后,迅速收拾,准备离开这片充满危险的地方。
众人一路疾行,很快便到了村长所在之处——野板栗之地。
村长看到大家平安归来,松了口气。随后注意到了顾岁聿和白玉柔牵在一起的手,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并未多言。
此时,顾岁聿上前一步,向村长拱手行礼,说道:“村长,我是柔柔的未婚夫顾岁聿。”
村长和几位村中族中老人纷纷鞠躬道谢,
顾岁聿和白玉柔赶紧扶起他们,“你们快快请起,我们也是村里的一员,不可能知道你们有危险而置之事外的。”
等几人被安抚好后,顾岁聿看了一眼白玉柔,继续道,
“村长和各位老长辈,此次危机虽暂解,但恐还有后患。
如今我们将阮副将等人除去,虽然解除了被抓捕的命运,但村子我们是回不去了,一旦让其他人知道我们杀了军官,我们定会掉脑袋。”
村长一听,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忙请教应对之法。
顾岁聿沉思片刻后说:“如今,大旱长达半年之久,农田颗粒无收,井里河里水将干涸,粮价高涨,赋税也要交付,更别说现在炎王正在集私兵,准备造反。”
白玉柔在一旁,轻声附言:
“村长伯伯,聿哥说得对啊!我想你早就有离开逃荒的想法,不如,我们离开吧!”
叶望在一旁也忍不住道:“爹,我觉得玉柔和顾小兄弟说得有理。前天,我去镇上买粮,看见镇外围满了流浪逃荒的人,尤其是他们那虎视眈眈的看着我们进镇的样子,总觉得他们要把我们吃了。”
顾岁聿却看向村长众人,眼里满是坚定:“的确,如果我们再坐以待毙下去,等待我们的就是烧杀抢掠,易子而食的结局。
如今的局势,唯有离开,另寻生路。”
村长众人望着村子的方向,面露哀伤和不舍,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们知道顾岁聿和白玉柔说的是对的,只是不舍得离开生活了半辈子的家乡。
村长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缓缓说道:“顾小子,玉柔,我们都知道你们是好心的,但给我们一些时间好好考虑一下。”
顾岁聿和白玉柔对视一眼,也明白他们的为难和顾忌,齐声回答:“我们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