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墨南来到渔船上,认真仔细的打量了宋芸一圈,见她没有受伤,精气神都很好,一直悬着的心总算落地,又开始生气,“你跑那么快干什么?怎么就不能等等我?”
宋芸假装听不懂,“啊?等你什么?”
齐墨南轻哼,“少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天听见我喊你了。”
宋芸抬头看天,“今天天气真不错呢。”
司丰年见不得宝贝徒弟被人质问,哪怕是齐墨南也不行,上前拉了齐墨南一下,“行了,过去的事还说来干什么,小芸饿了,给她弄点吃的。”
齐墨南愣了一下,实在是司丰年说话的语气和以前很不相同,感觉像是一个长辈在对小辈说话,且司丰年看着宋芸和他的眼神,怎么带了几分慈祥呢?
不对不对,肯定是看错了。
齐墨南甩头,再去看司丰年的眼神,发现还是和以前一样,果然慈祥什么的,是他看花眼了。
说话的语气他自动忽略了,只当他是担心宋芸在他这里受委屈,一时情急说的话。
齐墨南暗自发笑,觉得司丰年实在想多了,他怎么可能舍得让宋芸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护卫舰上有食堂,吃食都是现成的,齐墨南干脆把宋芸他们全部带到护卫舰上,不能离开的船长他们就派人送了丰盛的食物下来。
护卫舰一直护送渔船回到津港,齐墨南和宋芸一起带着司丰年他们返回京市军部复命。
从R国新型舰船上拆下来的关键零件也转交给了研究所,至于这件事的后续收尾工作,自然有外交部和军部那边跟R国交涉,无非是打打嘴炮,总之不管怎么样,他们华国这次都是占尽上风,还得了一个大便宜。
九月六号,司丰年回到正德街,白阮阮得到消息,知道司丰年今天会回来,从早上就一直守在门口,等到十一点,终于看见一辆吉普车开进正德街,停到八号院大门外,看见宋芸从车上下来,看见司丰年从车上下来,她的眼泪瞬间决堤,怎么也止不住,什么也顾不得,冲上前扑进司丰年的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拥有两辈子记忆的司丰年接受良好,搂着心爱的姑娘,眼眶也不由湿润起来,声音更是温柔的能滴出水来,“哭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宋芸在一边听着,鸡皮疙瘩掉一地,跟着学舌,“哭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么?啧啧——”
齐墨南羡慕地看着司丰年,宋芸从来都没有这样抱过他。
葛美琳和白青峰闻声赶来,见女儿在大门外就跟女婿抱上了,他们内心里不觉得有什么,可这是华国,这样是不允许的。
“进去再哭。”葛美琳将白阮阮扯出司丰年的怀抱,白青峰则上手拉着司丰年进院里。
这时宋浩和白青霞出来了,司丰年看了一圈,没找到师父,就问,“我师父呢?”
白青峰说,“你被抓走后,你师父很自责消沉,后来就生病了,吃了各种药也不见好,我劝他去医院,他不肯,说要在家里等你回来,后来病的越来越重,前两天我强行送他去医院了。”
葛美琳说,“家里刚做好饭,你爸正准备送到医院去,你回来正好,跟你爸一起去医院看看你师父。”
司丰年想到师父病了,心急如焚,“我现在就去。”说完转身就要走。
齐墨南拉住他,“把饭菜拿上,我送你过去。”
葛美琳跑去厨房拿饭菜,装了两人份的,让他和师父一起在医院吃,也省得来回跑。
宋芸原本也要一起过去,被司丰年拦下,“你在家休息好再过来,在海上漂了这么多天,你也累坏了,我师父那边不着急,等你睡醒再过来不迟,我会跟他说。”
虽然他们一起在海上漂,可宋芸从来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她承担的责任比他重的多的多的多。
短短半个多月,人不仅黑了,还瘦了一圈,他这个当师父的,哪会不心疼。
白青霞也心疼女儿,听司丰年这一说,立即顺势拉住女儿的手,“听丰年的话,你就在家休息,等休息好了再去医院不迟。”
宋芸无奈,只能应下。
白阮阮的状态也不太好,也被葛美琳拘在家里休息,让她先睡一觉,到时跟宋芸一起去医院看纪元晖。
于是司丰年一个人坐上了齐墨南的车,赶往医院的路上,他做了很多心理建设,见到师父时,不能哭,绝对不能哭。
上辈子,他眼睁睁看着师父沉入海底,他拼命的往下潜,想要救师父上来,可无论他怎么拼命,都抓不住师父,那种绝望哪怕隔了两世,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那是他刻在骨髓里的痛。
星辰倒转,时光回溯,他竟幸运的拥有了重新来过的机会。
而给他创造这样机会的,是他视为骄傲的宝贝徒弟。
军区医院
当司丰年走进病房,当他看见师父的那一瞬,一路上做的心理建设通通消失不见。
尤其当他看见师父红着眼,喊他丰年时,他的泪水终于忍不住决堤而下。
“师父!”他在病床边坐下,握住师父的手,滚烫的泪水一颗颗砸在师父的手背。
没有人能明白司丰年喊他这声师父时的心情有多复杂,有失而复得的喜悦,有久别重逢的温暖,有对过往遗憾的释怀,有对命运的喟叹。
司丰年的归来像是一剂良药,纪元晖的精神眼见的好转起来,师徒俩高高兴兴把葛美琳准备的饭菜吃了个干净,吃完才想起齐墨南来。
好在齐墨南没有在病房傻等,自己回正德街去了。
纪元晖听司丰年说起这次的历险过程,当他听到R国药研社那毫无人性的手段时,气得脸色都白了。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恶毒贪婪的人。”纪元晖咬牙切齿道。
司丰年想到经历的那些事,现在也觉得愤怒,“他们要是不恶毒不贪婪,又怎会在华国发动那样惨无人性的战争,犯下那么多让人毛骨悚然的暴行。”说完又正色看向纪元晖,“这件事应该还没完,他们不可能乖乖吃下这个亏,肯定还会搞事,咱们以后行事一定要小心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