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能对抗无序，未必能对抗时间。”
长青点头，摆了摆手，道：“先不说这个，你刚才说，神树界化为了一棵青铜神树？”
“对。”
“被镇压的无序在其中形成了一道扰乱时空的屏障？”
“对。”
“那么，是谁发现这道屏障可以扰乱时空的？”
“……”姜田。
长青皱眉，“怎么，你不知道？”
姜田给自己倒了杯茶，边倒边说：“这个说来，也话长。”
“慢慢说，你不着急的话，我更不着急。”
“……”姜田。
“戚苍没想到月神会把他的神树界，当成一个试炼秘境，所以他进入镜中世界时，也什么都没说。”
“因为其中有很多天灾凶兽，简直是完美的试炼场，有数不清的修士争相进入其中历练。”
“但是后来，活着出来的人少的奇怪，而且那些死了的，怎么看也比那些活着的人更可能活。”
“于是仙界各大强者，盯紧了青铜神树。”
“终于有一天，他们看到有人从里面正要出来，可是在经过那道无序屏障时，顷刻间苍老、腐败、烟消云散。”
“神树界内，有一个天界那么大，进去的人，原本就不是几年、几十年能出来的。虽然发现的晚了些，但也算及时。”
“即便如此，后续还是有很多人会进入神树界历练。”
长青听了，忍不住道：“为什么？找死吗？”
姜田组织着语言，他纠结的表情让长青明白了，这又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
“因为那棵青铜神树，就在月神宫下面。月神不是谁都有资格见到的……所以，你懂得。”
“……”长青满头黑线。
“之所以在月神宫下面，其实是为了镇压青铜神树。月神很清楚，被引导投放的无序法则，有多么危险。而青铜神树又是一个天界，一个‘整体’。这样的青铜神树万一有哪天抵御不住无序法则，整个的化为天灾，不管将它流放进虚空的哪里，其隐患都不是无序领域可比。”
“现如今，青铜神树的整体力量，已经被镇压的衰弱无比。天仙之上的修士，也进不去青铜神树了。至于天仙修士，就算没有扰乱了时空的无序屏障，进去也是死路一条。”
长青沉吟一声，问道：“既然青铜神树的整体力量被镇压了，那么其中的天灾巨兽的境界，也该被一并镇压了才对。”
姜田明白长青的意思，长青是打算进这青铜神树？
姜田皱眉道：“天灾巨兽的体型，你是知道的。在很原始的对比下，体型越大，便越强。即便同是一境的普通天灾……”
姜田指着远处的一座小山，又指了指轰鸣的九霄天瀑，“这其中有很大差距。如果整个天界都是一头天灾凶兽，哪怕他只有一境天仙，你即便能对他造成‘伤害’，你还能将整个天界打穿、打碎吗？”
姜田接着道：“我不太会比喻，你应该能懂我的意思。当然，青铜神树里的天灾，不可能有一个天界那么大。同时，他也不可能只是一境天仙。”
看着长青满不在意的表情，姜田开始忧虑起来。
他突然觉得，他不该跟长青说这些，或许和长青僵住会更好。
长青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姜田严肃问道。
长青扬起嘴角，道：“月神宫也该那么冷清，要是让人知道月神宫这颗月亮下的那棵青铜神树是这么回事，谁还敢去？”
姜田的表情有些凝重，长青的轻视，让他有些不安。
“就算你能解决无序屏障的问题，你也不可能在神树界中顺利找到神树种子，并且将之带出来。”
姜田沉声说道：“现如今，谁也不知道神树界里都是些什么东西，或许一片荒芜，或许满地天灾。但前者，你孤立无援。而后者，你无计可施。”
姜田看来，长青最大的强处，智谋运筹，在神树界作用为零。
只凭一己战力，若是一片荒芜，只会枯死其中。若是遍地天灾，即便能通过天灾来恢复消耗，无尽的战斗，又能撑到几时？
“我告诉你这些，只是想跟你说清楚，为什么非秦牧不可。”姜田说道：“即便是戚苍自己，在压制天仙九境的情况下，他也很难做到。这关乎着神树界，杀秦牧什么时候都能杀……”
长青目光坚定，笑着摇头，“不，我非要在多宝大会上杀了秦牧不可。他能随意造就出天灾翠峰，其威胁，不可小觑。若是让他活着，难保不会有其他势力与他勾结，后果更是严重。更何况，他现在也在当代天仙的队列之中。”
姜田还想再说，长青伸手阻止，“还有更重要的，他保留了人性。这意味着，他依旧喜欢争名夺利。无序天灾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
姜田表情有些复杂，“能从你这种人的嘴里听到人心可怕，这感觉可真是奇怪。”
长青两眼一翻，“什么意思？我哪种人？”
“好人。”姜田随口敷衍。
长青嘴角一撇，道：“现在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问。”
“秦牧凭什么帮戚苍取那神树种子？难道是好奇他能不能将神树种子占为己有，能获得什么力量？”
姜田品着茶，不急不缓道：“因为距离大道战场最近的一个道州，血色荒原。因为秦牧现在的三境天仙的帮手，葛瑞。”
长青眨了眨眼睛。
一旁的许温馨，早就开始作画了，她对八卦什么的不感兴趣，她对戚苍、江清月、姜田也不感兴趣，她只知道，长青在身边，这就足够了。
许温馨满脸幸福的画着画，如果只有长青的话，她甚至想哼唱小曲。
“其实虚空猎道者，不止秦牧一个。”
“我知道。”长青说完，诧异道：“难道说，这个葛瑞……”
“不，他不是虚空猎道者，他是虚空贪食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