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妍瑶一直被长公主禁足到出嫁的那一日
长公主亲自领着丫鬟婆子,带着喜服,去给她打扮。
吴妍瑶见长公主带人来了,脸上的表情很是平静。
她缓缓起身,恭敬行礼,
“见过母亲。”
长公主见女儿终于收了脾气,不再闹了,不由心疼起了她来。
她走上前,语气温和,
“母亲,知道你心里苦。
可事已至此,你只能认命。
不过,你放心,沈意如算计了你。
这笔账,母亲终有一日会为你讨回来。”
吴妍瑶听了她的话,不由在心里嗤笑,
呵呵!
真是虚伪。
凭你的手段和地位,若真要替自己讨回来的话,沈意如早就该没命了吧?
都这个时候了,还说好听的话来哄她,有意思吗?
她心里对长公主说的话很是不屑,可面上却依然恭顺,
“多谢母亲。”
长公主见她又恢复了乖巧模样,不由深深叹了口气,
“来,母亲亲自为你梳妆。”
“是。”
吴妍瑶俯了一礼,之后跟着长公主去梳妆台前坐下。
最后,长公主在丫鬟婆子们的协助下替她穿上喜服并梳妆好。
吴妍瑶盖上喜帕后,长公主拉着她坐在床沿上,
“母亲要先出去招呼客人了。
你先在屋里等着。”
“是,母亲。”
吴妍瑶依然很是乖巧。
长公主欣慰地点了点头。
她何尝又愿意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上了年纪的卫时安?
都怪沈意如,这个仇她早晚要替妍瑶报。
长公主府的喜宴还算热闹。
有长公主的面子在,还是有很多宾客抢着来参加吴妍瑶和卫侯爷的喜宴。
宴会结束,卫时安便接新娘子回府去。
长公主府给吴妍瑶准备的嫁妆虽然没有十里红妆那般丰厚,但也足以引得百姓的围观和艳羡。
“妍瑶郡主出嫁还真是风光。
你们看这一车车的嫁妆,可不是咱们这些普通百姓能羡慕得来的。”
有围观的妇人忍不住感慨。
“那自然了。
妍瑶郡主虽然不是长公主亲生的,但也深受公主宠爱。
她出嫁,长公主自然是很重视的。”
有人接话道。
“只是,妍瑶郡主不是才十六吗?
长公主殿下,怎么舍得将她嫁给年近四十的卫侯爷呢?”
又有人不解地感慨。
“嗨!
这你就不知道了,听说是妍瑶郡主自己看上了卫侯爷。
长公主开始是不同意的,妍瑶郡主为了嫁给卫侯爷,当着众人的面与那卫侯爷亲热。
所以,最后长公主才不得不将妍瑶郡主下嫁的。”
有人一边说,一边摇头感叹。
“这么说,妍瑶郡主还真是不知廉耻。
还好,她不是长公主的亲生女儿。
否则长公主不得被她气死。”
“对啊。
好在长公主已经找回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妍瑶郡主嫁得好不好,也无所谓了。”
围观百姓,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吴妍瑶的闲话。
这些议论声,时不时传进吴妍瑶耳里。
花轿中的吴妍瑶被气得浑身发抖,
“我才是那个受害者,凭什么大家却是在指责我?”
“沈意如,我同你不死不休。”
“我虽然是母亲的养女,可是在孙静悠出现之前,明明母亲最宠爱的是我。”
“我的嫁妆,也本不该这么寒酸。
孙静悠这个贱人,分走了母亲对我的宠爱。”
“为什么?
为什么都跟我作对。
都去死,都去死啊…
啊…”
最后她尖叫出声。
花轿中突然传出新娘子的尖叫声来,将围观的百姓先是吓得一愣。
接着,人群中发出阵阵笑声,
“这新娘子该不会是疯了吧?”
“就是啊,这大喜的日子,在喜轿里大喊大叫的,还真是疯得不轻。”
“哈哈哈…
人家妍瑶郡主这叫真性情。
否则也不会,哭着喊着让长公主将她嫁给老男人了。”
“哈哈哈…”
围观的百姓大笑不止。
喜轿里头的吴妍瑶听了,更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她气得一把扯下自己的红盖头,大力撕扯着,却不够力气将喜帕扯破。
最后,她索性将喜帕一丢,将头上的喜冠一把扯掉,往边上一丢,
“去死,通通给本郡主去死。”
她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
声音传到前头骑着高头大马的卫时安耳里。
卫时安原本就拉下来的脸,瞬间变得更黑了。
这妍瑶郡主还真是够疯的。
在大喜的日子里,这样发疯,真是丢脸。
他都活了大半辈子了,还是第一次这般丢人。
将吴妍瑶这么个疯女人娶回去,以后可有罪受了。
早知道,就不该听孙静悠的安排,掺和进这样的事里来。
真是造孽啊!
他好日子还没过够呢,偏就不得不娶这么个玩意回去!
花轿抬了一路,百姓们围观了一路。
吴妍瑶也几乎是疯狂地尖了一路。
卫时安则是骑在马上脸黑了一路。
终于,花轿进了侯府。
待卫时安踢开轿门,看见披头散发,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的吴妍瑶,瞬间呆愣住。
喜婆上前想要背新娘子进府,见了吴妍瑶的模样,更是直接惊叫出声,
“哎哟喂!
这…这是怎么了?
新娘子不盖喜帕可是不吉利的。”
说着,她忙上前捡起轿子里的喜帕准备给吴妍瑶重新盖上。
“你给本郡主滚开。”
吴妍瑶瞪着猩红的双眼,也不管卫时安就站在跟前,伸手狠狠在喜婆脸上甩了一巴掌,
“吉不吉利可不是由你说了算的。
我是郡主,还轮不到你一个贱妇对我指手画脚的。”
甩完巴掌之后,她用挑衅和不屑的眼神看着站在跟前的卫时安。
喜婆挨了一巴掌,也不敢反驳,忙跪在地上不敢再吱声。
卫时安见吴妍瑶一点未将自己放在眼里,心中满是怒火。
不过,出于多方考虑,他最后生生压下心中怒意,
“将郡主送进喜房。”
他看向吴妍瑶陪嫁来的丫鬟婆子,吩咐道。
吴妍瑶疯成这样,堂肯定是拜不了了。
反正他们已经有了肌肤之亲,拜不拜堂也没那么重要。
婚礼也不过是走个过场。
可丫鬟婆子刚想动,吴妍瑶一个冷眼过来,所有人都立刻停住动作,低下了头,站在原地不敢再动。
吴妍瑶微微抬起头,看向卫时安,
“我的人,你无权差遣。”
卫时安闻言,沉下脸来,却没有当众反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