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和太后坐在回去的马车里。
“母后,这沈夫人,也太扛不住事了。
怎么就被气晕过去这么多回?
我本来还想着,告诉她意如自请去边州的事。
让她想办法将意如本追回来。
她这么不顶用,我倒是没有机会开口了。”
长公主有些失望地说道。
“你什么时候能改改这自私的毛病。
人家王氏刚知道她的亲生女儿一出生便夭折。
受的打击能小吗?
你要是再将意如去疫区的消息告诉她,那不是想要了她的命?”
太后用失望的眼神看着长公主,
“你现在和意如之间的关系,已经闹得挺僵。
若你在将沈夫人气出个好歹来。
到时候,可别怪意如不认你这个亲生母亲。”
长公主听了一顿训,低下头,有些无奈,
“恐怕,意如已经不会认我这个母亲了吧?
毕竟,我之前对她确实,有些狠了。”
“你也知道啊!
我拼命护着意如,你倒是不领情。”
太后叹了口气,
“你的孩子是个宝,别人的孩子就不是宝啦?”
“母后,这也不能全怪我。
您既然早就知道意如才是洛淇,为何不早些告诉女儿呢?
若你的早些同我说。
事情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长公主有一点委屈。
太后斜了她一眼,解释道:
“我也不是一早就知道。
只是觉得意如长得与你有几分相似像。
再加上,我是知道那孙静悠是个冒牌货的。
就暗中,调查意如的身份。
可调查了这么久,也没能调查出个什么结果来。
要不是,你身边的周嬷嬷说出当年的真相。
我也是不能确定,意如就是我外孙女。
再加上,皇帝留着孙静悠,还有用处。
又不能揭穿孙静悠的真实身份。”
“母后,你说什么?”
长公主激动地猛地站了起来,
“您是说皇上,也知道孙静悠不是洛淇。
他为何不告诉我?”
“行了,别这么激动。
自己的错,别总想往别人身上找理由。
皇上为国为民,国事比家事重要。
太后伸手拉着长公主,让她重新坐下,
“就算是现在,顶多就是揭穿孙静悠假郡主的身份。
只说是误会,别的不用多说。
更是不可惩罚她。”
“母后,这是为什么呀?
孙静悠把女儿骗得好苦。
我到还不能找她算账?”
长公主提到孙静悠就来气。
假冒自己的女儿,还再三挑唆她去伤害意如。
简直就是该死!
“不是不让你找她算账。
而是时机未到。”
太后压低声音说道。
长公主还想说话,可看着太后严肃的表情,只好将话给咽了回去。
“好了,你还是先回去看看怎么处理始作俑者周嬷嬷?”
太后提醒道。
长公主,这才又想起了周嬷嬷。
她顿时气得脸红脖子粗,
“我那么信任她。
却没想到,她为了她自己的孩子,将我的洛淇给丢弃了。
差点害死我的孩子。
后来,一早知道沈意如才是我的洛淇,还敢继续隐瞒。
这口气,我要是咽下,那我真是枉为长公主。”
她气愤至极。
太后没有接话。
长公主身边的下人,该如何处置?
她这个做太后的,可没那么多精力去干涉。
太后回皇宫。
长公主则是回了公主府。
她一回去,便让人将周嬷嬷给押了上来,
“你真是好狠的心。
偷龙转凤这一招竟敢用到本宫女儿身上。
本宫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
周嬷嬷哽咽着趴在地上。
“本宫都还没有哭,你倒是有点哭。”
长公主见不得她这副可怜模样,愤恨斥责道。
“殿下,老奴只是不知,自己的的女儿现在何处。
不知,她是死是活。
要不是老奴实在担心洛淇郡主去了疫区会有什么三长两短。
老奴真想再瞒一些时候。
等从孙静悠身上找到我女儿的下落,老奴再与殿下坦白。
到那时候,就算殿下让老奴自己用刀一片一片将自己身上的肉给剐下来,老奴也愿意。”
“你…”
长公主气得站起来,伸手指着周嬷嬷,
“你还有没有将本宫放在眼里?
你只在乎自己的女儿。
本宫的孩子就活该吗?
本宫的孩子有什么错?
就该去受罪?”
周嬷嬷抽泣着,
“殿下,老奴知道沈家对沈意如是极尽宠爱的。
所以,才不急着告诉你真相。
而且,在老奴心中,女儿是第一位的。
这一点,什么也改变不了。”
长公主听她这样说,生气是自然的。
不过,她还是长长地叹了口气。
孩子是最重要的。
这一点,放在任何一个母亲身上,都是本能吧!
“你死罪难逃,活罪也不能免。
看在你一片慈母之心的份上,本宫现在不会处死你。
并且,会继续派人去盯着孙静悠。
替你找出你女儿的下落。
等寻得你女儿下落之后,你再死。
这也算是全了我们这么多年的主仆之情。”
长公主说道。
周嬷嬷听她这样说,激动地连连磕头,
“多谢殿下。
老奴只要知道女儿的下落,死也瞑目。”
“你别高兴的太早。
在这期间,你每日都要挨十鞭,跪上三个时辰。
直到找出你女儿的下落为止。
算是对你的惩罚。”
长公主冷冷说道,
“还能将她拖下去,关押起来。”
“是。”
两个婆子应声上前,将周嬷嬷往外拖。
周嬷嬷脸上带着感激的笑,
“多谢长公主。
只要能知道老奴的女儿在哪。
老卢,怎么样都可以的。”
长公主背过身去,不再看她。
同时叹了口气,红了眼眶。
不知,意如现在怎么样了?
……
沈晏安很快就知道了母亲被气病的事。
他带着平和公主赶回了沈府。
王氏还在昏睡中。
府医和两名太医守在她的床榻边。
沈晏安带着平和公主走进母亲的卧房。
当沈晏安看见母亲脸色惨白地躺在床榻上,不由心酸。
妹妹沈意如是洛淇郡主的事,他也已经知晓。
他真正的妹妹,从一出生便死在了边城郊外。
他也是心痛,又难过。
可他知道,逝者已矣。
而意如已经当了他十八年的妹妹。
意如是他妹妹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