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太阳渐渐西斜,天边被染成一片绚烂的橙红色。
在这场激烈的角逐中,南宫逸、夜明轩和夜凌霄三人凭借着捕获猎物的数量,脱颖而出,成功进入前三甲。
三人在这场狩猎中,均有不同程度的受伤。夜明轩的手臂、小腿上上缠着粗布。夜凌霄的额头划开了一道口子,殷红的鲜血顺着脸颊缓缓流淌,肩头更是有血不断渗出,滴落在他那华丽的猎装上,为其增添了几分狼狈。
相比较寒王夜凌霄和二皇子夜明轩,南宫逸看起来伤势要轻得多,仅有几处轻微擦伤。
然而,南宫逸却别有心思。他悄然将鹿血染在衣袍和右手上,殷红的血迅速渗透布料,与他原本的伤口相互混淆。
乍一看,伤势看起来颇为严重。他微微皱眉,装作一副痛苦的模样,可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此时,夜天行看着锦瑶,眼中闪过一丝精明。他微微挺直身躯,带着上位者的威严开口说道:“锦瑶公主,这三位皆是我霜月国的青年才俊,如今狩猎大典已圆满结束,你可从中挑选夫婿……”
夜天行心中很有把握,在他看来,锦瑶无论如何也不会选择南宫世家一个不得宠的公子。而寒王夜凌霄和二皇子夜明轩,无论她挑选谁,霜月国都可借此将锦瑶这枚至关重要的棋子牢牢攥在手中,从而在与云溪国的博弈中占据有利地位。
栖凰殿内,烛火摇曳,光影在墙壁上诡谲地舞动。亥时已至,静谧的氛围被锦瑶那悠扬的琴音填满。
然而,琴音却忽然戛然而止,七弦琴的宫弦突然断裂,那崩断的弦线如同一道凌厉的鞭影,划破空气,溅起一丝血花。锦瑶怔怔地看着鲜血染红指尖,神色间满是错愕与茫然。
就在这时,殿门“轰”的一声被撞开,一股冷风裹挟着雨水灌进殿内。南宫逸浑身湿透,宛如一只从暴雨中突围而出的苍鹰。
南宫逸身着绯色官袍,那袍角还滴着水珠,官袍上四品云雁在烛光下灼灼耀眼,似在诉说着他此刻不同寻常的身份。
“臣南宫逸,特来向公主讨赏。”言罢,他将一份密函“啪”的一声拍在琴案之上,血渍迅速在“漠北十二部”字样上晕开,仿佛一朵绽放的诡异血花。
“公主可还认这个赌约?”他微微挑眉,目光灼灼地看着锦瑶,嘴角噙着微笑。
窗外,惊雷炸响,那轰鸣声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震碎。紧接着,暴雨倾盆而至,豆大的雨点砸在窗棂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锦瑶回过神来,忙不迭地抚过他被雨水浸透的官袍,那冰冷的触感从指尖传来,让她心中一紧。她破了的指尖轻轻按在他掌心,眼中满是担忧与焦急:“你这身官袍何处来的?深夜擅闯后宫,不要命了吗?……”
“陛下亲赐的官职。”南宫逸反手扣住她的手腕,动作干脆利落,不容她有丝毫挣脱的机会。他将染血的漠北密函迅速塞进她衣襟,神色凝重,“夜明轩早已勾结漠北残余旧部,一旦他们挥师南下,云溪国首当其冲。”
锦瑶听闻,脸上顿时闪过一丝错愕之色。她忙不迭地展开密函匆匆浏览,密函上的字迹如针般刺痛她的双眼,待确认内容后,又迅速将其收起,仿佛那密函承载着不可告人的惊天秘密。
“此事我已知晓。本公主问你,这身官袍怎么回事?”锦瑶目光灼灼地望着南宫逸那似笑非笑的面容,心中莫名觉出一丝不对劲。她秀眉微蹙追问着,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今夜,我闯了御书房,是陛下的救命恩人。”南宫逸嘴角微微上扬,笑容愈发得意。
他说着,一把揽过锦瑶,动作轻柔却又透着不容抗拒。
他缓缓靠近她耳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脖颈间,低声说道:“刺杀陛下的人,也是我安排的……”他的声音低沉而神秘,如同从幽深的古井中传来,带着丝丝缕缕的魅惑。
更漏声在静谧的殿内响起,外面倾盆而下的暴雨发出巨大的声响,将两人的低语彻底淹没。伴随着风雨声,禁军搜查叛党的呼喝声隐隐传来,在雨夜中回荡。
谁也没看见,栖凰殿梁上,夜无痕留下的雪狼纹暗记正渗出血珠,恰如雪狼在暗夜中泣血,那是萧氏旧部集结的信号。
这信号仿佛一道无形的指令,唤醒了潜藏在暗处的力量,一场围绕着霜月国皇权、云溪国命运以及各方势力角逐的大戏,正悄然拉开新的帷幕。
锦瑶心中一凛,她挣脱南宫逸的怀抱,“你为何要如此冒险?万一事情败露,你将万劫不复!”她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颤抖。
南宫逸却神色坦然,轻轻握住锦瑶的手,目光坚定地看着她:“若不如此,怎能让陛下深信我,又怎能拿到这至关重要的官职。放心,夜王殿下已经安排好一切,我们必须主动出击。”
锦瑶咬了咬下唇,她深吸一口气。如此一来,她云溪国的命运将与夜王绑在一起。可若不这么做,云溪迟早会成为霜月国口中的肥肉。
锦瑶已别无他选,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既如此,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
南宫逸沉思片刻,目光望向窗外如墨的雨夜,殿外禁军的脚步声似乎愈发近了,依稀可见若隐若现的火把。
南宫逸看了一眼锦瑶,低声说道:“我会再来找你,静待消息……”
说罢,他身形一闪,如鬼魅般消失在黑暗的角落里,只留下锦瑶一人在殿内,思绪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