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半以后,陆父和陆二叔先回的家,陆枭最后。
陆枭一进门,韩明西就看到他怀里抱着鼓囊囊的一团。
“是什么?”
“你猜猜?”
大家都忍不住看过去,陆川也凑近,“大哥,是什么?”
韩明西,“不知道。”
陆枭拉开衣服,他怀里露出一只毛茸茸,黑黝黝的狗头。
立着一只耳朵,萌糊糊的歪着头看着韩明西。
陆枭,“送你的,是只德牧。”
韩明西被惊喜到了,两眼放光,摸摸德牧的头,接过抱进怀里,“好可爱,哪里来的?”
陆枭,“部队今年出生好多小狗,这个是刚出生的。”
陆川摸摸德牧的下巴,“这是公的还是母的?它叫什么名字?”
陆枭,“是公的。”
韩明西,“它叫什么名字?”
陆枭,“送你的,你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
韩明西,“爷爷,你看它多可爱!”
陆老爷子,“丫头喜欢就好。”
韩明西把小狗放到地上,小狗四处张望,满屋子跑来跑去,韩明西一直跟在屁股后面看。
饭菜纷纷摆上桌。
韩明西,“我去给他冲杯奶粉喝。”
陆二婶放下盘子,一把拉着韩明西,“明西,我用热水给他泡着馍就行了,奶粉太贵了。”
韩明西,“他会不会营养不良?”
年少不知世事艰,不知柴米油盐贵。
外面多少人连饭都吃不饱,谁家还会养条狗,多张嘴呢,有口吃的就不错了。
陆二婶摆摆手,语重心长的说,“不会的,我见别人都是这么喂的,明天我把油炸掺些放进去,让它开开荤。”
看着韩明西爱不释手,小心翼翼的模样,陆枭忍不住想象她照顾小孩儿会是个什么样子。
陆二婶找了个杠子,里面弄了些热水泡馍放在地上。
韩明西蹲着,看小狗吃饭,它通身是黑色的,尾巴后尾是黄色的。
陆川,“嫂子,我看它就叫小黑算了。”
韩明西,“叫飞鱼。”
“为什么叫飞鱼。”
“因为过年了,饭桌上都有鱼,年年有鱼,我希望它是一条会飞的鱼,是一只厉害的狗狗。”
陆枭,“好名字,就叫飞鱼。”
陆川,“不错,反正比闲鱼好。”
“哈哈哈哈......”家里人忍不住笑出声。
陆枭找了篮子,里面装了些布,放在客厅的角落里,把小狗和它的饭缸移到旁边。
饭菜全部端上桌,全家人都坐了下来。
陆老爷子坐在主位,端起酒杯,开心的说,“今天是年三十,咱们全家共同举杯,一起迎接新年,新的一年里希望咱们国家繁荣昌盛,咱们小家平安幸福。”
大家碰杯,一起喝下。
陆二婶不停的介绍着菜系,一会说红烧肉好吃,一会说炖鱼不错,不停给陆老爷子夹菜。
家里的男人也放假了,大家也都放开了喝,边吃边喝。
陆父和陆二叔依次敬了陆老爷子一杯。
不一会,陆二婶也举着杯,给陆老爷子喝了一杯,然后又要和韩明西单独喝一杯,陆川也跟着要一起喝。
陆枭本想带着韩明西一块给大家敬酒,不舍得让她多喝,就自己敬了一圈。
陆川紧随其后,也跟长辈敬了酒。
韩明西看他们都敬了,也端着酒杯,跟大家喝了一圈。
几番下来,韩明西脸颊红扑扑的,像个听话的学生一样,板板正正的坐在自己位置上吃饭。
陆枭伸手摸摸她的脸,低头轻声问,“喝醉了吗?”
韩明西抿着嘴摇摇头。
饭后,陆枭,陆川,韩明西三人收拾桌子,打扫卫生,其余四人已经开始打牌了。
韩明西端了两个盘子进入厨房后,陆枭不让她再动手,他和陆川两人留在厨房刷碗。
韩明西看小狗吃完饭,就蜷缩着趴在地上睡着了,把它捞起,放进篮子里。
然后上楼回了房间,趴在床上,听着楼下打牌的热闹声,听着窗外的鞭炮声,不知是不是酒精起了作用,她鼻子一酸,眼泪开始往外涌。
她拉上被子蒙着,压抑的哭。
她觉得自己不算是个多愁善感的人,此时却还是忍不住想念他们。
没有他们的消息,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他们应该也很想念她吧。
所有的思念和牵挂此刻只能化作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流。
也许只有经历过变故的人才懂得,不是每个人都有能力保护想要保护的人,那种无力感让人窒息,痛苦。
陆枭进入房间时,韩明西已擦去眼泪,微笑着说,“忙完了?”
陆枭还是一眼就察觉出她哭过,揽人入怀,轻声说,“想妈妈他们了?”
韩明西本能的想去否认,刚一张嘴,话还未出,泪水就像断了线一般的滚落,扬声道,“我不想哭,可我忍不住。”
陆枭眼眶湿润,酸涩上涌,用纸巾给她擦泪,强忍着心口处的窒息,哄道,“不用忍,想哭就哭。”
韩明西嗓子被什么东西封住了一般,一抽一抽的说,“我没事儿......我哭哭就好了。”
陆枭,“他们现在都很好,爸爸也在托人帮他们,但需要时间。”
韩明西情绪平静,理智道,“帮我谢谢爸爸。”
陆枭轻声笑道,“只谢谢爸爸吗?”
韩明西倾身向前,主动抱着陆枭,把头歪在他的肩膀上,轻声道,“谢谢你,枭哥哥。”
两人又在房间说了一会,陆枭又逗又哄,慢慢两人都把这个事情给忘记了,陆枭拉着韩明西下楼时,陆老爷子已经扛不住去睡觉了。
陆川招呼,“大哥,快来,我已经输了好几把了。”
陆枭顶替了陆川的位置,韩明西不会打,就静静的坐在陆枭身边,嗑着瓜子看他们打牌。
牌桌很沉默,大家都很认真,从每个人面前的钱,就能看出谁打的最好。
目前陆父和陆二婶面前的钱最多。
陆枭打着牌,时不时的看看韩明西。
“宝宝。”
“嗯?”
她看的出神,险些没反应过来他在喊她,“瓜子少吃,去喝些水。”
韩明西点头,去倒了杯水。
看着看着,十一点了,韩明西看得累了,揉了揉眼睛。
陆枭,“瞌睡了?带你去睡吧?”
“我想守夜。”
陆枭看看陆二婶坐的沙发位置,二婶明白过来,两人换了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