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和水龙卷形成之初一样,深潭内,传来了一道沉闷的响声。
霎时间,那道水龙卷好似失去了动力,自半空中轰然崩塌,如烟花绽放,鲜花盛开,刹那间,水雾四起,水珠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如同千万颗宝石在空中跳跃,散发着七彩的光芒。
而唯一有些破坏气氛的,便是那二十多个被甩飞的身影。
“砰!砰砰砰!”
他们一连串落下,哀嚎遍地,但紧接着响起的,便是如释重负的喘息和欣喜。哪怕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知道自己不会死在这水龙卷中,却依旧痛苦无比。
如今终于解脱了,自然是高兴的。
“你们很高兴么?”突然,一道稚嫩的声音响起,众人如老鼠遇到猫一般疯狂后缩。
“江鹿聆?”姚清音瞪大了眼睛左右看。
她从刚刚开始就一直盯着水龙卷,哪怕水滴溅到她眼睛里她都没有眨一下,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没有看到江鹿聆,而眼下,她明明听到了江鹿聆的声音,却依旧看不到人。
这是怎么回事?
她满脸疑惑,脑袋都摇成了拨浪鼓。
而另一边,林樾也在左右转动着脑袋,四处观察着,站在他旁边的公孙屿白倒是没有做这么愚蠢的动作,可是,他同样找不到江鹿聆藏在了哪。
聆师叔这次吸收完鎏金水后,神魂之力更强大了。
公孙屿白这般想着,目光却下意识看向了赢长苏,蓦地,他瞳孔一缩:赢长苏在看什么?
赢长苏?
藏身在瀑布缝隙的江鹿聆同样注意到了赢长苏,毕竟,岸边的这些人里,只有赢长苏的眼睛在直直地盯着她,她往那边挪,赢长苏就看向哪边,和带感应的摄像头似得。
他怎么会在这?
江鹿聆并不知道在她吸收鎏金水期间,岸上发生了什么,但她看到那浑身湿漉漉的张回,倒是猜到了几分。
只怕,这位是给妹妹找场子来了。
虽然江鹿聆心疼姚清音,还出手为她谋不平,但对赢长苏,江鹿聆倒是没有多少愤怒,他也是个孩子啊!
哪怕他眼下身姿灼灼,却也改不了,他才出生十年。
带孩子,哪里是那么容易的。
就是不知道赢长苏的父母是干什么吃的,大的被养的面无表情,小的被养的可怜兮兮。
心中腹诽,江鹿聆整理了一下衣襟,飘然而落。
“聆师叔!”霎时,林樾眼睛猛地亮起,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得。
姚清音也不遑多让:“江鹿聆!”
江鹿聆下意识看过去,眉梢轻挑,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瞬间,她竟然看到了两个版本的三师兄。
“林樾师侄,姚清音,诸位,久等了。”江鹿聆挨个打招呼,随即,她看向了一直盯着她的赢长苏,她微微拱手,“赢少主。”这个人到底想干嘛,看的她毛毛的。
“江少主。”赢长苏回以一礼,视线终于恢复正常。
江鹿聆松了口气。
她本以为也就没事了,可突然,“不知江道友对这鎏金水可感兴趣?”
江鹿聆讶异:“诶?”
所有人的目光皆是看来,而他们和江鹿聆想的一样,这不是在说废话么?没兴趣他们费那么大力气来这里干嘛?吃饱了撑得?
赢长苏也察觉到自己问的话有问题,他敛下眉眼,似是斟酌了一下再次开口:“不是普通的鎏金池,是,鎏金祖池。”
“诶?”
......
......
与此同时,鎏金城,鎏金阁内——
“你个老匹夫!”九极气急败坏,他想拿点什么发泄一下,可他看了一圈,都没找到合适的东西,最终,他将自己心爱的茶杯收进储物戒,然后将茶杯下的小几砸了过去,“你明明输了!怎么还能抵赖呢?”
天枢老头飞速闪离,虽然他和九极是同修为,可他一个瘦弱的小老头,看着九极这个大块头,还是没由来的感到惊恐,“我没输,我们当初打的赌,又不仅仅是江鹿聆能否独占鎏金池!还有她能否给予鎏金池一记重创!”
九极脸都青了,可他又无话可说,毕竟这赌约确实是他当时没有说清楚,才让天枢钻了空子。
可,“这重创,还不是你说了算!”
“这我可没说。”天枢摇摇头,再次将椅子往姚三爷的身边挪了几分,“但我天衍门家大业大,一点点小问题,还算不得重创。”
天枢笑的见牙不见眼:“九极老弟,龙血参可带着了?”
霎时,九极的拳头都硬了,眼看着就要将龙血参丢出甩袖而走,可突然,一道纤细的手指按在了他光芒闪烁的储物戒上。
他低下头,看到的是曲海棠满是笑意的眼睛。
九极委屈,九极不开心,自己都被欺负了,好友也不帮自己,还笑。
“你又在笑什么?”
九极的声音沉闷闷的,可曲海棠的笑容却是再次大了几分,“我在笑,你终于是有了几分胜算。”说着,他的眸子转动,在水镜的照耀下,光华流转。
“啊?”
九极没听明白,可一旁的天枢却是不禁皱起了眉头,他的目光立时看向身前的水镜,而镜中此时传来的,正是赢长苏的声音:“这鎏金祖池便是鎏金池的源头,它和这里的鎏金池不一样,只有一个,但这一个,便足以碾压千千万万个。”
“江鹿聆,你,可有兴趣?”
听到这,天枢的心跳都差点停了,他不过一眼没看,怎么就扯到鎏金祖池了?
“鎏金祖池?”显然,一旁的九极也听到了赢长苏的话,他又惊又喜,“这两个小家伙居然要去鎏金祖池?哈!哈哈哈!天枢老头,这下,你没话说了吧?”
天枢的脸色很难看,他的手捏着椅子扶手,半天没吭声。
九极可不管他脸黑不黑,“天枢老头,这鎏金祖池都要被这小家伙给刨了,你难道还能嘴硬说你天衍门没有受一记重创不成?如果真是这样,那我确实无话可说了。”
说着,他看向姚三爷:“嘿,你们这少府主,是个好样的!”
姚三爷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而另一边,天枢总算是开口了,他的面上缓和了一些,说出来的话也颇为大气,“若是他们真能进了鎏金祖池,这赌约,自是算九极老弟赢,该给九极老弟的我一分都不会少给,只是,也得他们能进去才行。”
说着,天枢笑了一下,“可一个练气,一个筑基,怕是希望不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