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衍门曹石,请战!”
“千山云海楼江鹿聆,应战!”
画卷的数目还在增多,可这张画卷吸引的关注度,却是前所未有,不仅是因为它是三门之间的第一场挑战,更因为挑战者曹石的名次,还在江鹿聆之上。
曹石,第四十七名。
江鹿聆,第一百一十一名。
名次高的向名次低的挑战,是规则允许的,可很少有人会这么做,毕竟不管是输还是赢,都对自己不利,哪怕同出一门,想将名次低的捧上高位,可在挑战之后,别人也能继续挑战。
是矣,这么做并没有什么用。
可几千年以来,这种情况还是偶有发生。
大多数,都是因为个人恩怨。
而眼下的这场,众人以为,大抵也是如此了,天衍门和千山云海楼的恩怨,只要活的够久,也都略有耳闻。
霎时间,灵识纷纷涌动。
雪晶群山之上,有超过八成的修士都将灵识投入了这幅画卷之中,就连天际之上,也不例外。
白胡子散修第一个开口:“天衍门这小子已然筑基后期了,江家小娃娃这场对决,怕是不好说啊!”
因为之前的事,白胡子散修对江鹿聆一直有些在意,虽然眼下江鹿聆的危机已经解除,就连当初他那句看热闹的戏言都变成了一件好事,可这和他的个人情绪却并没有什么关系。
毕竟,他什么都没做。
哪怕他的愧疚来的快去的也快,但在意还是存在的。
也因此,他第一个开口,却也第一个摇头。
“也不一定,这江家小娃娃的阵道之术可是不一般,说不得数个阵盘砸下去,也就赢了呢?”又一个大能开口,虽是反驳,可语气中到底也没什么底气。
哪怕江鹿聆和曹石同处一个大境界,但筑基初期和筑基后期的差距,却是一道深深的沟壑,即便两人灵力的品质大差不差,但其灵力的储量却是差之千里。
再加上曹石是土木双灵根,最抗揍,也最长命。
哪怕他真的解决不了江鹿聆,单单是耗,都能把江鹿聆耗死。
这一点,显然在座的诸位都心中门清,如今的夸赞,不过是卖江珩一个面子,讨个好。
众人纷纷附和,可就是这一句句吹捧,又把天衢给惹恼了。
“可笑。”因为要操控万象山水画进行第二项擂台战,所以天衢在这段时间一直行动自如,再加上自江珩撤走神识,也没继续往他身上再加枷锁,所以天衢可谓是过了几天好日子。
也正是这种舒畅,让他再次失去了好不容易才生出的小心和谨慎。
天衢看着众人看过来的视线,冷哼:“不是我针对江鹿聆,我只是就事论事,诸位,我想问问你们,见过几个可以越阶战斗的天才啊?就算是江珩,当年也不敢说能以前期碾压后期吧?”
“要知道,这可是决斗,是要分胜负的!不是能撑住或者能逃跑就算赢的!还阵法,江鹿聆本就灵力稀薄,再用上几个阵法,你怕不是希望她死,哦不,败的更快吧?”
天衢冷笑着,看着那开口的散修纷纷变了脸色。
“逐戮剑尊,我,我不是......”这意思。
“无碍。”江珩知道他们只是单纯的恭维,自然不会因此迁怒,他转眸看向天衢,可还不等开口,就被天衢堵了话头。
“就算你现在威胁我,我也还是这么个理,我知道我一个渡劫期的打不过你这个大乘期,但你这个大乘期如此欺我,你就真的好意思么?千山云海楼的面子不要了?”
天衢突然学聪明了,话赶话将自己立在了高地,江珩冷冷地看着他,像是在透过他看另外一个人,倏忽,他轻轻一笑:“谁说我要威胁你?我只是,想和你打个赌罢了。”
“赌?”天衢眼睛一亮,“你是说,赌这江鹿聆和曹石的对战结果?”
江珩点点头:“不错,如果曹石赢,这万象山河图,还你。”
天衢迫不及待:“那就这么说定了!”
江珩挑眉:“我还没说如果我家聆聆赢,你要付出什么呢。”
“你说。”天衢并不觉得有必要听,毕竟他根本不觉得筑基前期的江鹿聆会赢。
但江珩却说的严谨:“如果我家聆聆赢,你当付出三条一品灵脉,我觉得,东海那边新出的三条一品灵脉就很不错,离我千山云海楼的管辖之地,也极近,你觉得呢?”
闻言,天衢的瞳孔一缩。
他没想到江珩的消息这么灵通,连上个月才发现的一品灵脉都这么清楚。
虽说一年前那第一条一品灵脉发现的突然,底下的弟子没能做好保密处理,泄露消息不可避免,但其后的两条,却是在全方位封锁之下发现的,江珩居然还会知道......
看样子,他怕是早就盯上这三条灵脉了。
这其中,不会有诈吧......
天衢的脑子突然灵光了一瞬,他看着已然开始比斗的画卷,心中纠结万分。
万象山水图他不想放弃,可灵脉他更不想撒手。
难道筑基初期,真的能打赢筑基后期么?
要不,还是算了?
天衢陷入天人交战,一旁的江珩却是老神在在,他的视线缓缓下移,看向画卷:“时间不等人啊,天门主,若是再晚一些,就算是你要和我对赌,我也是......”
“赌!”天衢的眸光一动,他像是听到了什么,神色果断的开口,“我和你赌!”
江珩看了天衢一眼,他的指尖轻抬,下一刻,一道由灵力构建的天道誓约出现在两人中间,他将自己的一抹神魂之力注入,然后抬手将其推向天衢,“请。”
围观的众人纷纷讶异。
何必搞得这么复杂?
按理说,天道誓约哪怕只是在口头上,也不会有修士敢违背,毕竟那等同于违背天道,一步行差踏错,就会天诛地灭,神魂聚散,而书面的天道誓约,反而有种多此一举之感。
天衢也这么觉得的,也因此,他毫不犹豫地就将神魂之力融进去了一缕,哪怕他身旁的曹怀仁还在问他誓约上写的是什么,他也没去搭理。
而等天衢融入完成,这答案也失去了意义。
曹怀仁闭上了嘴。
他看着水镜中的画卷,神色难辨。
水镜之术,只能用在比自己境界低的人身上,否则很容易被人发觉,这也视为大不敬,轻则遭反噬神魂重创,重则遭反击魂飞魄散,也因此,他并不知道天际之上的事。
不过,也无所谓了。
曹怀仁敛下心中那一点点担忧。
哪怕江珩写的不是天衢和江珩,而是天衍门和千山云海楼,也没关系。
毕竟,是天衍门。
曹怀仁看着手中被他攥成了粉末的灵石,手指轻轻松开,霎时间,微风吹过,灵石碎屑随风飘散,不过转眼便不见踪迹,就仿佛它从不曾出现过一般。
“曹怀仁,这可是你让我赌的,若真出什么意外,等回头龙老祖怪罪下来,也是你全责。”
天衢的声音传来,曹怀仁乖顺点头:“当然。”
见他这么好说话,天衢表情舒缓:“其实,也不一定会输,就像你说的,江珩敢打赌,不过是仗着自己不会损失什么罢了,他也知道让江鹿聆亲自契约万象山河图困难,所以才死要面子。”
“哎呀,真是成也江鹿聆,败也江鹿聆啊!”
天衢看着画卷,中场开香槟,但曹怀仁却并不这么想。
因为他早知道,这一场,曹石,必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