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到了吗?”四爷停笔,抬眸看向刚进来的苏培盛。
苏培盛:“线索指向李侧福晋,但是……”
“但是什么?”四爷将毛笔搁置,将挽起的袖子重新放下。
“似是故作迷障,待要继续往下查,线索就断了。”
四爷微微蹙眉,沉默了下,再次道:“是宫里吗?”
苏培盛迟疑了下,终还是点头道:“大概率是。”
四爷忍不住站起身,在书房里转了几圈。
……
旋即,四爷在苏培盛跟前站定:“让弘晏身边的人注意些,保护好他的同时,别全把危险拦了,也得让他历练下。”
苏培盛不禁为四阿哥身边跟着的人叫苦,这种拿捏应对,真是为难人!
好在,为难的不是自己。
苏培盛忍不住心下舒了口气。
“等等,还有六阿哥弘景那边,也要好好保护。”他就两个满人所出,且聪明健康的儿子,必须得好好保护他们,让他们平安长大。
“奴才明白!”苏培盛当即点头郑重道。
前院出了这事,四爷也没有将情况捂严实,故意放出点模糊消息,就是为了看看后院到底是谁在意这个事情。
以及,知道这事后,谁会有特别的举动。
当然,他觉得可能用处不大,因为那幕后之人非常的谨慎,已经做好不成功也绝不会让人顺藤摸瓜找到的准备。
果然,没发现府里有什么不对劲的。
翡竹院,年氏因为在乎四爷,一直有特别关注前院。
她还是知道王爷的忌讳的,所以并没有在前院安插人手,只是让人打听前院的消息,而且这种打听,几乎后院的人都差不多的行为,这也是在王爷允许范围的。
结果,打听到弘晏阿哥那,被疑似被李侧福晋安插的人挑拨。
不禁更加的鄙视李氏了,觉得她的手段也太粗糙了。
果然,李氏就不是她的对手,压根不用在意她。
而一直很平静,似乎并未敌对她的钮钴禄氏反而是她最为在意的。
这不叫的狗最会咬人!
这钮钴禄氏,越想,越不能放松对她的警惕。
康熙五十三年,因为身体虚弱,动了两次胎气的年氏,在母亲年夫人的看护下,还是难产了。
十分艰难的生下了女儿,还伤了身体,不过休养个三四年就能完全养好身体了。
也因为难产,加上又是皇子后院,而且艰难生下的孩子,还养不活。
不免怀疑是被人暗地里下手导致的。
孩子养不活这事,四爷和年夫人是知道的。
年夫人的认为,女儿现在经不起惊吓折腾,所以暂时瞒着她,等她坐完月子再告诉她。
四爷也是认可这种做法的。
而对于这个注定长不大的女儿,四爷是既心痛,又不想投入太多感情,怕最后承受更大的失望和痛苦。
于是,只是简单的看望了下孩子,再跟年夫人客气几句,就走了。
年夫人没觉得有什么,在她看来,雍亲王这样的行为,都算是难得了。
毕竟皇家的男人,别想的对方有多深情,对女人有多好!
那都是奢望,可是自己这个女儿,实在有些恋爱脑。
她也说过,但女儿愣是听不进去,如此,她能有什么办法!
待年氏醒来,不等年夫人说出自己的怀疑,想让女儿认真调查下,她就急切的将自己的怀疑说了出来。
“额娘,女儿怀疑有人对女儿动了手脚。”
年夫人伸手轻拍女儿手背,安抚她激动的情绪。
“蝶儿,你现在最为重要的是冷静下来,可不能因此耽误了你休养身体。你还能生,待养好身体,咱们再生个小阿哥!”
好在年氏早已经知道这个噩耗,所以这次能控制住情绪了。再者,额娘劝的也没错。
强制平静下来的年氏,继续道:“额娘,我打算发动手下人脉调查府里,您回去后让二哥发动府里人脉,帮女儿盯着后院那些女人的娘家。”
年夫人点头,“放心,额娘回去后就跟你二哥说此事。”
说着,又见女儿欲言又止,随即又问道:“怎么,想说什么就说,在额娘跟前何必如此。”
年氏:“额娘,女儿,女儿比较怀疑钮钴禄氏。”
“嗯?”年夫人皱眉,“怎么说?”
“女儿嫁入雍亲王府也有一段时间了,这李氏手段粗劣,不可能悄无声息的算计到女儿。”年氏语气不屑的说道。
年夫人闻言,抬眸看向侍立一旁的彩环,她是女儿的大丫鬟,一向聪明。
彩环微微颔首,表示赞同自家侧福晋的话语。
年夫人随即将目光放回女儿身上,想听听女儿还想说什么,想来下面才是重点。
果然
“自女儿嫁入王府,那钮钴禄氏只是对女儿态度疏离,并没有任何的不妥和敌视。可也就是她太过平静了,女儿不信她能对女儿真没有一点的不在意甚至是不满。”
年夫人一时间觉得女儿的想法有点道理,但也觉得人家钮钴禄侧福晋压根没将自己女儿当做威胁也是有道理的。
人是正经满人,还属于上三旗,还有两个聪明健康的阿哥在,这满满的底气,或许就是人家压根不在意女儿的原因。
不过,看女儿那什么都听不进去,一副深深怀疑钮钴禄氏的模样,年氏想了想,还是同意女儿调查的做法。
“额娘知道了,额娘让你二哥重点观察钮钴禄氏娘家那边,在你入府后有什么异常,特别是你怀孕后。”
“那就多谢额娘了。”
“不过,按照额娘的想法,王府后院其她人娘家也得调查,好一一排除,说不定是哪个扮猪吃老虎做的呢!”
年氏无可无不可的点头。
她才不信王府里能出现这种人,她更相信是钮钴禄氏暗暗的对她动手了。
年氏女儿满月的时候,虽然只是小办一场,但年夫人也是被请来了的。
才将屋里除了彩环外的其他下人叫出去,年氏就忙不迭的追问。
“额娘,调查的如何了?”
年夫人认真道:“没有任何异常!”
“什么?!不可能的,一定是钮钴禄……”
“蝶儿!真没有异常,是你二哥亲自安排的亲信去调查!你不信额娘,还不信你二哥的能耐吗?”
二哥的本事,她如何会不信!
正是因为相信,所以在得知钮钴禄氏真没有对她动手后,她才会如此震惊。
或者说是又恼又气。
她将对方当做假想敌,结果对方压根不在意她!
自作多情!
特别是听了额娘分析的钮钴禄氏为何如此有底气后,她更加觉得难堪!
何况,无论太医还是府医,甚至是刚才额娘请进府的名医,都说没发现问题,她难产的最主要原因还是本身体弱。
这也旁证了真没有人对她动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