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晨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直直的射进室内,在床边看书的绘梨衣身上镀上一层薄薄的金纱。这段时间林萧通过给绘梨衣阅读林大教授倾情翻译版中国古典故事,虽然现在的绘梨衣脸上仍旧没有什么表情,但偶尔眼神之中流露而出的神态还是证明了林萧这段时间的努力还是有效果的。
原着之中的小怪兽现在的世界观正在逐步的完善,虽然林萧不指望能够通过这些故事让绘梨衣彻底扭转这种从小而养成的心态,但自家老祖宗的智慧终究还是能稍微改变一些这种情况。
而今天林萧给绘梨衣提供的则是纯享翻译版《黄粱一梦》......
林萧正想着,阅读书籍的绘梨衣却是抬起头,没什么表情的脸转向林萧所在的方向。
“有什么问题吗?”林萧微笑着看向绘梨衣。
绘梨衣在白板上写着内容,最后展示给林萧看。
“我也做过梦......”
嗯,一句看起来没什么意义的话,但是现在专注于儿童世界观形成的林萧现在在这方面还是相当有理解的。
“那是什么梦呢?”虽然听起来像是哄孩子,但现在的绘梨衣在林萧的眼中确实只是一个小孩而已。
“我做过一个了类似的,很长的梦......\"绘梨衣歪了歪头,思考片刻后在白板上写着,“但是不是这种美梦,而是十分痛苦的噩梦。”
林萧看到绘梨衣写的这些内容,心中顿时了然,这个十分痛苦的梦多半指的是绘梨衣还作为赫尔佐格的实验体时所经历的,虽然赫尔佐格用什么方法,也许是梆子声,也许是涉及到白王的其他的一些精神类言灵,将这一处的记忆潜藏在了记忆深处。
但是这一类的东西赫尔佐格这种层次还做不到将之完全删除,卡塞尔学院的所谓通过言灵.催眠删除记忆也只是通过掩盖记忆片段而达成相关效用而已。
“是不是还有人在敲梆子?”他装作漫不经心地翻开《林大教授精编》仿古线装本,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半片之前从死侍身上薅下来的伪龙类鳞片,廖作阅读时的书签。
听到林萧的这番话,绘梨衣的神情却是明显的一滞,这种神情能出现在现在的绘梨衣脸上已经证明现在的绘梨衣已经产生了相当大的情绪波动。
而在她的身上,更是逐渐出现了细密的鳞片,林萧见状,果断的展开自己的尼伯龙根,将自己和绘梨衣笼罩在内。
在之前与绘梨衣相处的时候,也有一次绘梨衣出现了现在的这种情况,但那一次却是所谓的血统控制的药失去效用,但老阴比最能读懂老阴比(划掉),读过原着的他用脚趾都能想到赫尔佐格这一个最终目的就是夺取绘梨衣体内白王血统的老阴比,巴不得绘梨衣的血统更加朝着龙类的方向靠近,那所谓的血统稳定剂多半也是掩饰他的行为的幌子。
但在上一次绘梨衣这种情况发生的时候林萧本来就打算先将绘梨衣放在自己的尼伯龙根之内,再想办法应对,但是绘梨衣却在进入自己的尼伯龙根之内的一瞬间恢复到了原来的状态。
现在想来,也许是自己用君焰烧了源稚生周身的白色丝线所产生的能力?
处于自己的尼伯龙根之内,在确定了绘梨衣身上的症状逐渐消退之后,林萧这才将自己的领域缓缓收回。
“没事了吧,绘梨衣?”林萧向绘梨衣投去关切的目光。
晨光正好掠过绘梨衣颤动的睫毛,她在白板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图案,下面写着:“梦里的梆子变成了风铃”。
林萧看着眼前的绘梨衣,微微叹了口气,或许自己可以用言灵.催眠改写绘梨衣的记忆片段,至少在下次血统暴走,而自己又不在的情况下,使绘梨衣意识深处响起的不会是催命梆子,而是他提前埋下的“你拍一我拍一”?
“要听听别的什么东西吗?这些故事除外的东西?”他变戏法似的摸出一个随身听,将它切换成外放的扩音模式,“不过听完得帮我整理一些明天要给你讲的故事......”
窗外樱花突然逆着季节盛开,绘梨衣伸手接住飘落的花瓣时,眼底第一次泛起了涟漪般的名为触动的东西。
但当林萧的目光落在自己周身尚未完全收回的尼伯龙根领域之时,眼前所看到的景象却是让他眼前猛地一颤,随后脸色凝重的走到身侧不远处的窗台俯身凝视。
现实之中的景象与透过尼伯龙根看到的景象仿佛在窗户的边框两侧形成了完全不同的景象,左侧的是清晨的城市之中喧嚣但却符合城市主题的车流,但透过尼伯龙根领域所看到的却是远处不同方位逐渐蔓延开来的虚幻白色丝线,虽然速度十分的慢,但却是毫无阻碍的朝着四周所在的方向逐渐扩展开来。
那些看似纤弱的白色丝线正沿着东京都的经纬线缓慢生长,每一根都精准刺入城市地脉的“穴眼”——新宿御苑的千年樱根系,东京塔基底的钢铁龙骨,甚至皇居地底深埋的菊纹御玺。
看起来就像是根本不是在培育容器,而是在用城市当养蛊的瓮,那些随着日本历史而渗透进日本骨髓的龙类基因,此刻正通过血统共鸣化作万千丝线,将整座城市编织成白色丝线的茧房!
突然有冰凉的触感碰触手腕。绘梨衣不知何时跪坐在他身旁,苍白的指尖蘸着茶水在木地板上勾勒:“茧”。
“你能看到那些丝线?”林萧猛地转身,绘梨衣却指向自己淡青色的血管,那些细密龙鳞消退后留下的纹路,此刻正随着远处白丝的脉动有着复苏的迹象。
那是属于白王力量对于血裔的呼唤,虽然现在这股力量并没有实际上的主导者,但却依旧不容忽视。
而这便是透过事物而看到的面前的景象的唯一的真实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