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院甚尔的地位有些微妙。
虽然是直哉嫡亲(好封建)的堂兄,是主支一脉,生下来却连一丝咒力都没有。
不过他拥有肉体天赋“天予咒缚”,没有咒力、不用咒具,也可以和咒术师对打,但由于不能拔除咒灵,因此不受禅院家待见。
“月姬大人,您可不知道,明明是没有咒力的人,那家伙竟然活着爬出了咒灵堆,这可真是.....”
一个不知道名字的族人用这种稀奇的传闻向禅院月献媚。
禅院月轻笑:“这么欺负人家啊,不怕被报复?”
他倒是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弱肉强食,这种事情很常见,禅院家造成了他淡漠的性格。
禅院月与那家伙没有交情,他才犯不着去同情一个不是自己亲友的人。
“我也是道听途说嘛....”
族人嘘声,但见禅院月并没有不虞神情,便又同他继续讲话。
“他父母...”
于是禅院甚尔的信息全被禅院月套出来了。
禅院家の集体霸凌经常发生。
禅院甚尔嘴角的伤痕便是那时留下的。
再厉害又怎样,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而已,禅院家就是争强好斗的氛围,禅院甚尔当然少不了继续受伤。
不过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实力越来越强,便少有人去招惹他了。
冷待、漠视,这其实很好。
其他族人又有了新的欺凌对象。
没有人去拯救他们。
禅院月没有见证事件的发生,对传闻产生一点好奇的情绪。
于是他挥退侍从,换上便于行走的羽织,对信任的侍女道:“木行,我要离开一会儿,别让任何人进屋。”
“是。”
高挑清秀的雀斑侍女神情严肃地回应。
禅院月摸了摸手臂上的金饰——那是一弯可以变换形状的蝴蝶刀。
【花凉】
这把生父遗留的咒具倒是一直陪伴着他。
*
破落的废弃院子不像是月姬的涉足之地。
但今日确实迎来了这位尊贵的不速之客。
禅院甚尔住在一间边缘居室,随着他年纪增长愈发不好惹,来找麻烦的人越来越少,以至此地变得荒芜。
好吧,其实也就是普通简朴庭院,毕竟禅院甚尔父亲是主支的咒术师,他母亲也留下些许财产,只是没人管他,但总归死不了。
主要是禅院月骄奢淫逸惯了眼高于顶,吃的用的都是上等,屋子里摆的全是珍玩,跟禅院直哉嬉笑打闹就要撞碎好多名贵花瓶。
普通豪华生活对他来说都算是忆苦思甜,更别提禅院甚尔这破院子了。
有着华丽暗纹的正绢和服出现在这里,实在是太有违和感。
明艳张扬的月姬和他头上华贵的首饰与这间庭院格格不入。
“啪——”
飞镖贴着禅院月的脸颊飞过,直直扎进一旁的门板,距离眼睛只有半寸距离。
“不想死就滚远点。”
青年的声音带着极度不耐。
“禅院月。”
*
真稀奇。
“诶?aniue(兄上大人)认识我?真是失礼,在家这么多年,我竟一次都没有拜访过你。”
禅院月轻笑一声,非常熟练地说着让人讨厌的客套话。
怎么会不认识呢?禅院家就没有不知道月姬的人,只是禅院月深居简出,除了核心人物,少有人见到过他本人。
哦、那些侍从婢女算不得“人”。
禅院甚尔没有见过禅院月,但这张扬的家伙一出现在他屋子里,他便知道这就是那位威名赫赫的“月姬”。
红发蓝眼,高挑瘦削,相貌美丽,性情娇纵 ,喜好奢侈。
这家伙就不觉得穿正绢和服穿过大半个宅子来找人其实很显眼,而且很不爱惜贵衣服么,还是浅蓝色的?
他作为家族的边缘人物都能听到关于“直哉少爷与月姬”的浪漫传说。
向来目中无人的主支咒术师居然也有吃瘪的一天,还是自愿的。
爱果然是最恐怖的诅咒,竟有使人性情大变的能力。
不过禅院甚尔对此也只是漠不关心的态度,禅院家如何关他什么事,如果出现一个能把封建家族覆灭的人物倒是好事一桩呵呵。
事出反常必有妖,在食物链顶端的家伙,为什么会主动来见他一个家族的弃子?
“什么事?”
“嘻——”
禅院月笑了。
他果然没有来错。
旁人口中的描述都是虚的,唯有眼睛看到的才是真相。
禅院甚尔是真的、真的很强。
肉眼可见的高大身躯,肌肉似乎要将衣物冲破,似乎有无形的力量喷涌而出。
禅院月第一次从无咒力之人身上感受到如此强大的威压,甚至不输给禅院直毘人,这样的人,真的会甘心在禅院家受人鄙夷吗?
他没忍住,后退一步。
却被人欺身向前。
“你没带侍从吗?要知道,独身前往陌生男人的庭院可是一件相当危险的事情。”
禅院甚尔露出一抹意义不明的微笑,抬手去抓禅院月的发簪。
腕上的首饰褪下,被握在手中,单手飞刀,蝴蝶开刃。
“嘶——”
禅院甚尔被禅院月的蝴蝶刀划破了皮肤,距离动脉仅有一点距离。
真是让人惊讶的敏捷度与反应能力。
“我建议你不要随便小瞧人。”
“你打不过我。”
“......”
这是实话,禅院月平时补品流水一样吃吃吃,玩飞镖耍蝴蝶刀,还有跟禅院直哉打闹,但体能就是上不去,感觉天赋上限就在这里了。
如果直接领域展开的话倒是可以打一打,但禅院月不是来结仇的,没这个必要。
他很识相地把蝴蝶刀收起,柔软的金属服帖地缠绕在手腕上,像一条蜿蜒的蛇。
“只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禅院月微笑。
【宿主认真的吗?禅院甚尔的好感不足以支撑他带你跑路诶。】
系统不赞成的声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