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不过看起来比那两位顺眼多了,他确实是长了一张经典禅院脸,但人却同禅院家那些家伙非常不一样。
禅院家人略显沉闷的性格底色却没有变过,不过狂暴的一面似乎被彻底压制下来。
呵呵,这么说来其实禅院家这一代人都挺内向的,即使是禅院直毘人,他也不是那种爽朗外放热情夸张的长辈,唯一外向的时候也只有发疯。
禅院直哉要外向些,不过有在家里就显得格格不入,一惊一乍的时候像疯子。
禅院家几乎全员i人,这也是禅院月能在禅院家混的开的原因。
呵,内敛的人就是很喜欢待在安全地带不出门,禅院月之前还能撑着圆滑的皮子,结果在美国的实验室闷两年,就彻底被打回原形了。
今天是他们回国的时候,虽然来的时候是专机,但回去得自己坐飞机。
不过好在是头等舱。
坐在飞机上,禅院月睡了一觉,他在离开美国的前一天晚上还在赶论文以及敷衍导师的问题,几乎一整晚没闭眼。
也以至于他根本没有查看手机消息。
不过这几年组织也没有人给他发消息,就连灰皮诺也几乎不说话,给他发报告也不回,禅院月猜测这家伙可能已经成植物人了。
你说打电话?禅院月跟灰皮诺之间,如果不是紧急情况,他是不会主动给那家伙拨号的,但美国三年除了累和忙没什么不好,禅院月忙得想不起和别人维系感情,也没人给他招呼电话或消息。
反正钱是管够的,灰皮诺的卡里面一直有钱能刷出来,那他也不在意这个东西了。
除了五条悟,好吧,这家伙跟金毛、哦不,是萨摩耶一样热情,也可能是男高真的青春四溢闲得慌,总之禅院月跟这家伙的联系还算频繁。
三年过去,高二的五条悟已经毕业了,他没有选择回老家跟长老们打交道,而是选择留下成为高专教师。
家入硝子在学校留下来当校医,处理受伤的学员和老师,以及咒术界其他突发伤亡情况。
至于夏油杰......那家伙还迷茫地漂着,五条悟说他与融合后的天内里子有很多交流,禅院月只见过这个人三次,一次是那次会面、另一次则是去高专。
禅院月对夏油杰倒是有些印象。
那家伙长了一张讨女人喜欢的脸,不过不在禅院月的审美上点,看起来邪邪的,面相不是好男人的面相,英俊邪气的坏男人模样,感觉可以跟禅院甚尔坐一桌吃饭。(仅指相貌)
“我觉得杰的心理状态似乎有些问题,但他也不说,我倒是搞不懂了,或许你可以来一次吗?替我分析下情况。”
总觉得五条悟把禅院月当心理医生了。
“为什么要我?我跟他又不熟。”
“很多时候太熟了一些话反而不好说出口,再说了,我怕他出现问题...到时候...”
“到时候导致世界毁灭?你们咒术师想不开入魔了确实容易这样。”
然而五条悟至今不知道禅院月是混黑的,只当他身上偶尔露出的杀气是被社会毒打过后建立的自我保护机制。
“可不可以嘛?”
“再说吧好哥哥,我学医很累的,而且不能随便离开美国。”
“那我来找你?”
“随便。”
于是五条悟就带着他的两个好朋友来美国突袭禅院月。
这其实是他们高三时候发生的事情,五条悟和家入硝子对自己的未来都有规划,而夏油杰似乎还因为星浆体的事情而心情不畅。
天内理子在融合恢复后回归正常中学生生活,性情虽说不上大变样,跟以前相比却也有很大不同。
禅院月没有见过那位星浆体,五条悟陆陆续续给他透露了一些,勉强能推出部分面貌,但他猜测天元的思维估计就像一个监视器一样笼罩着天内理子的大脑。
哎呀,真是越想越复杂。
不过五条悟带人来,虽是说他负责所有开销,但禅院月作为东道主还是要让大家吃好喝好玩好的。
于是他预订了海边别墅。
同为年轻人、同是咒术师、禅院月又为人圆滑,他们倒是很快就熟悉了。
夜晚的最后一场沙滩排球比赛结束后,五条悟带着家入硝子去另一边打球,而禅院月和夏油杰则在沙滩上散步。
好吧,其实是在吹风,禅院月的钻石手链掉在海里看不见,夏油杰蹲下去帮他找到了。
“谢谢。”
“不谢。”
然后就没什么话说了。
如果禅院月对某个人有利可求,那他当然可以没话找话说,但这是五条悟的朋友,两人没多少感情利益交集,这下他倒没什么话说了。
半晌,夏油杰倒是主动开了口:
“枡山也是咒术师,对吧?”
“当然。不过你还是别叫我枡山,家里的枡山多了去了,谁知道是不是在叫我。”
“啊好,月——这样是吗?”
“杰君想问我什么?
禅院月其实知道夏油杰对他有点好奇,毕竟他的事迹真的挺奇怪:
与五条悟少年相识、身为咒术师却没有在高层看到过他的资料、没有接受咒术师教育、现在在过普通人的生活。
“你觉得、普通人和咒术师到底有什么区别?”
“哈......”
禅院月笑了一下,觉得交浅言深很适合讨论虚无缥缈的哲学问题,于是他选择回答:
“没有任何区别。”
夏油杰震惊了一下:
“你......”
“感觉你很吃惊?”
“......”
“我不会主动跟别人说自己的过去,不过五条要告诉你,我也不生气就是了。杰君既然问我,那我也只就事论事:普通人与咒术师没什么区别。”
“为什么这样说?”
“咒术师能长生不死吗?”
“...不能。”
天元大人以某种形式长生着,但这是特殊情况,而且也要500年一换;其余咒术师也只是普通人寿命。
“那就是了,普通人会生老病死、也有爱恨情仇,咒术师也是这样,只不过多了些能力而已;任何群体都是以多欺少的,咒术师扎堆的地方会歧视普通人,而普通人多的地方也会视那些'异能力者'为妖魔,中世纪的猎巫甚至还是普通人之间的围猎屠杀。就是咒术师与诅咒师之间不也是相互对立的么?”
禅院月想起从前在禅院家的经历,倒是颇有感触,他觉得夏油杰或许是遭受了什么现实打破理想的事情,一时间想不开。
他无从得知,但倒是颇能理解,人往往很难接受认知以外的事情,包括五条悟在内的这三人都颇有些理想主义气质。
于是就多说了两句话,夏油杰是与他没有利益关联的人,禅院月不介意多和他交流。
他们高三,应该出来实习了吧?人总是复杂的,咒术师也是人,现实的东西要深度去了解。
“你这样的观点,倒是很新奇。”
“或许有失偏颇,全是自身感悟而已。”
昏暗月光下,海水的水波泛起涟漪,枡山月美得近乎不详的面容有种倒错的诡异,夏油杰看着对方手腕上似乎正在发光的钻石手链,一刹那,似乎想明白了点什么。
他们在海滩上吹了会儿风,因为五条他们一直不出现,两人晚上还去旁边酒吧小酌两杯。
夏油杰的性格比起五条悟要沉稳得多,禅院月同他随便聊聊,倒觉得这家伙不难相处。
晚上回到酒店房间,五条悟正坐在床上等他:
“怎么样?”
“?你搞得跟媒婆似的,还问我怎么样?”
禅院月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随即坐到沙发上。
“杰君是个心思细腻的人,我猜测大约也只是理想主义者的自我反思罢了,你应当是比我更了解他的人,同伴的敏感内心也需要你这个领导者负责呀。”
所以你别把我当编外心理医生了。
五条悟也只是笑而不语,然而眼底的野心一览无遗:
“小惠不在你身边?”
“孩子上学呢。”
“还会说日文吗?”
“我们家一直是英日双语环境,说起这个,你们咒术师是不是需要体能?如果有要求的话我就给他安排培训课程了。”
“?”
五条悟思考了一下,心想禅院月可能是请健身教练或者拳击跆拳道一类的训练,觉得虽然不够专业对口,但也不是不行,打基础也够了,遂点头:
“当然可以!你看着办咯。”
那是他们上一次线下见面,自此便只在网上聊天。
禅院月睁开眼,便是快要到日本了。
这次是机密回国,帝萨诺的行踪被雪藏三年,他与灰皮诺也断联了。
这次回国,也是朗姆通知,而并非直系上官发送。
不知多年过后,组织还有灰皮诺的一席之地吗?
禅院月看了一眼空中的云层,漫不经心地冷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