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门口,送餐的婶婶去而复返,身后带来一名高马尾的女子,步伐急促地踏入洞中。
岳清澄目光一动,远远看到那人,心头一喜,脚步加快,迎了上去:“芊芊,你怎么逃出来的?”
青菀的视线如针般刺向那女子,眉峰紧皱,暗自嘀咕道:“她在叫谁姐姐?”
思索片刻,她忽然心生警觉,猛地失声喊道:“郡主,小心!”
洞门口,赖芊芊信步走近岳清澄,面带温和笑容,眼神关切,看着岳清澄迎她靠近。
两人近在咫尺时,赖芊芊眼中寒光一闪,周身瞬间弥漫肃杀之气,紧握指虎的手猛地冲向岳清澄胸口。
尽管她的中指已被断,却并未影响她的动作速度,指虎如电般迅疾,带着极致的狠厉,几乎让人来不及反应。
岳清澄微微侧转,试图避开这凌厉的一击,然而,赖芊芊的攻击速度太快,她躲避不及,只觉胸口一阵剧痛,鲜血瞬间溢出,整个人猝不及防地向后踉跄几步。
女卫们见状,急忙上前护住岳清澄,与赖芊芊缠斗在一起。
青菀趁机搂住岳清澄的身躯,南星小跑上前,二人迅速将她拖回到洞内。
金宝儿放下手中碗筷,猛地一个箭步上前,脚下骤然发力,腿如鞭般扫向赖芊芊的下盘。
赖芊芊目光一冷,身形如猫般迅捷,轻盈跃起,便迅疾地躲过了金宝儿的扫堂腿,她脚下猛地一转,迅速反手朝金宝儿的腰侧狠狠击去。
金宝儿猛然侧身,避开了她的攻击,随即反应迅速,扇子朝赖芊芊的背部甩出。
赖芊芊眼疾手快,低头闪避,扇子擦过她的肩膀,带起一阵风响,但并未击中。
她冷笑一声,指虎猛然反击挥向金宝儿的手臂。
金宝儿用力挥动扇子,与赖芊芊的指虎交锋,金属的碰撞声在空中炸响。
愣在一旁的两位婶婶,眼睁睁看着打斗场面,吓得脸色惨白,慌慌张张转身,跌跌撞撞往洞内跑去。
踉踉跄跄跑到族长身边,一个婶婶声音打着颤,急促说道:“怎么打起来了?她说她是来寻人的。”
另一位婶婶也惊魂未定,声音抖得厉害:“我们也不知道她进来会伤人!”
而赖芊芊双眼无神,似乎早已失去了理智,双手舞动指虎,动作犀利,每一次攻击,都带着致命的威胁,气氛逐渐剑拔弩张。
女卫们虽然经验丰富,但手中并无武器,只能瞄准赖芊芊的身体要害,尝试破开她的防护,扰乱她的攻势。
然而,赖芊芊反应迅速,时而后退,时而前冲,每一次闪避都恰到好处,动作快得让人无法捕捉,仿佛一道流光。
金宝儿握住铁扇,挥舞的速度越来越快,反复挡住赖芊芊的攻势。
铁扇与指虎相撞,火花四溅,发出刺耳的撞击声。
金宝儿感受到手中的铁扇逐渐变得沉重,指虎的力量不断加大,仿佛能将铁扇劈开,心中暗暗运气,脚步不再犹豫,猛地跃起,迅速变换了攻击的角度。
赖芊芊见金宝儿跃起,立即趁机前扑,指虎猛然发力,瞄准金宝儿的胸膛。
金宝儿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眼疾手快,扇子一侧,巧妙挡住了那一记致命的攻击。
指虎刺穿空中,带着一道锐利的风声,擦过她的脸颊,顿时血迹斑斑。
三兄弟正围坐在一旁吃饭,见岳清澄喊出赖芊芊的名字,起初以为他们彼此认识,却不明白她为何突然对岳清澄动手,三人面面相觑,心中充满疑惑。
同样感到迷惑的还有几位婶婶和族长,目瞪口呆的观望着,完全搞不清状况。
赖芊芊的攻击越来越凌厉,金宝儿不断后退,试图寻找反击的机会,怎奈何赖芊芊的动作如鬼魅般迅捷,她仿佛可以预判金宝儿的每一次攻击,反手击出,金宝儿的铁扇已然被她震得失去了几分灵活。
皇甫流云眉头一皱,迷惑道:“明明见刚刚她们是互相认识的?怎么打起来了?”
谢忘川仔细看了看,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那高马尾的女子,好像从未见过。”
陆青峯冷静地扫视赖芊芊,凝眉道:“确实没见过,你看她手里那武器?不会是那黑刹和白刹派来的人吧?”
皇甫流云抬头瞥了一眼,伸手拎起镔铁棍,眼中闪烁着疑惑与警惕:“看来不简单。”
说话间,他迅速起身,趁着赖芊芊稍有疏忽,猛地一棍挥出,直击她的背部。
那一棍力道十足,沉重如山,空气中传来一声闷响。
赖芊芊的动作瞬间停滞,迅速转头,怒火在眼中燃烧,几乎要喷薄而出,她怒视着皇甫流云,眼神冷冽如刀。
陆青峯站在一旁,看着赖芊芊仍旧挺立,满脸惊讶:“乖乖,小师弟这一棍,寻常女子怕是骨断筋折了,没想到她竟然还能站着!”
“是幻魂草!”青菀翻开刚刚婶婶讲述时,翻看的村长的草药册子,指着其中一页喊道,“幻魂草能激发人兽血脉,过度服用会让人失去理智,甚至陷入癫狂状态。”
谢忘川此时也不再观望,迅猛地朝赖芊芊扑去,直至身前,刀身戳地,一脚踹出,狠狠踢中了赖芊芊的腹部。
赖芊芊身形微微一震,随即退后两步。
谢忘川用力抽出刀,转身要砍瞬间,岳清澄艰难地开口,声音微弱却异常坚定:“别伤她!”
青菀趁她还没站稳,迅疾甩出数枚钢针,精确无误地刺入赖芊芊的周身诸多穴位。
赖芊芊只觉得一阵剧痛袭来,身子失去支撑,直接倒向地面,重重地摔倒在地。
周围的气氛突然变得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赖芊芊倒地的瞬间。
可她并未昏睡,虽然动作变得迟缓,依旧还在扭动挣扎着。
裴花花走上前,眼神冷静而坚定,丝毫不显惧色。
她轻巧地从青菀手中接过钢针,盯了一眼针尖,然后不急不缓地蹲下身子,右手稳稳抬起,直直将钢针刺入赖芊芊的眉心。
一瞬间,赖芊芊的身子猛地一颤,眼中原本的暴怒与疯狂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迷茫的恍惚。
她的双眼渐渐失去焦距,最终倒在地上,身体如同死水一般,再无动静。
青菀目光复杂,看着裴花花的动作,不由得露出几分好奇,又带着一丝不解。“婶婶?这……”
裴花花站起身,轻轻整理了一下衣袖,面容不显一丝波动,冷静地回望青菀:“这种癫狂状况,村子里偶尔也会有人发生,针刺眉心是最直接的方法,若不行,就刺人中也能同样见效。”她的语气平和,却透露出一股从容。
族长和两个婶婶正忙着为岳清澄处理伤口,但情况并不乐观,鲜血依旧源源不断地流出。
青菀眉头紧皱,抬头看向裴花花,低声问道:“婶婶,这里有白芨或三七吗?”
裴花花思索了下,摇了摇头:“白芨倒是有的,可是没有三七。”
族长颤巍巍的站起身来,皱眉道:“我家中还有些三七粉,是他们去津沽带回来的,先把人抬去药庐吧我去取来。”语气中难掩焦虑。
说完,他转身看向裴花花和另外两位婶婶,眼中透着一丝不安和期待,“你们陪她们同一起,务必小心些。”
裴花花应声点头,神情严肃,虽然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但眼中分明闪过一丝关切。
其他两位婶婶也随即忙碌了起来,虽然身形不若裴花花那般稳重,但依然表现出坚定的动作。
女卫们随着族长走出洞外,快速找来几块坚实的木板,迅速分为两队,一队小心翼翼地抬着岳清澄,另一队则将赖芊芊抬起,动作小心而迅速。
她们稳稳地托起板架,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急促的氛围。
两队人一前一后,跟随着几位婶婶踏上了通往药庐的小径,步伐匆匆,仿佛每一秒都关乎生死。
洞内,陆青峯坐在石桌前,语气里带着些不甘:“我还没出手,就这么结束了?”
说着随手捡起一块石子,朝金宝儿轻轻掷去,挑眉问道,“喂,刚刚到底是什么情况?”
金宝儿随手接住石子,看了他一眼,随即摇了摇头,表情复杂:“说不清。赖芊芊本来和岳清澄是一起来岛上的,他们应该算是一伙的。但她为什么会突然对岳清澄下杀手?”
金锦儿凑过来插话:“会不会是因为被留在魔窟里不满,心生怨恨,逃出来报复的?”
南星冷笑一声,摆摆手:“不太可能。凭赖芊芊的性子和能力,她能自己从塔摩萨库迷窟里走出来?不太可能。”
苏梅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疑:“那……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放她出来的?”
金宝儿闻言一顿,似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个,倒是有可能的。她手上的指虎锋利得离谱,如果不是有人给她,那她又如何弄到这么危险的东西的呢?”
药庐里,经过一下午的忙碌,烛光微弱却温暖,映照在满室的药材与熬煮的药炉上。
空气中弥漫着草药的气息,屋内气氛依旧紧张。
岳清澄静静地躺在木榻上,胸口的衣物已被轻轻剪开,露出五个刺伤的伤口,每一个都隐隐渗出血迹。
青菀俯身查看,眉头紧锁,低声说道:“伤口虽小,但都较深,还好赖芊芊少了根中指,用不上力,这差一点要伤到心脉了,若不及时止血、涂药,恐怕会生疮化脓。”转身迅速端来一碗温水和洁净的棉布:“婶婶,先清理伤口。”
裴花花接过,沾湿棉布,轻轻拭去伤口周围的血迹和污垢,动作极为谨慎,手上虽带着茧,却显得温柔,仔细擦拭每个伤口周围的血迹和污垢,但仍有微微渗出的迹象。
“不行,还在渗血,得取些白芨粉来。”裴花花焦急的看着伤口。
纱帐外,村长拿着药瓶走了进来:“三七止血,白芨生肌,两个一起用,希望这丫头能挺住,快点好起来。”
另两个婶婶端着药碗,快步走了进来:“好了,好了,白芨粉磨好了。”
“谢谢婶婶!”青菀点点头,接过碗,将三七粉细细地撒在伤口上,用洁净的棉布覆盖:“伤口虽深,好在未伤及要害。这些穿刺伤不用缝补,但必须消毒止血,再用白芨粉末护住表层。”
裴花花取来一块干净的棉布,仔细盖在伤口上,再用长布条绕过岳清澄的胸膛将棉布固定住。
一边缠绕一边低声说:“这些刺伤扎得太深,不卧床静养几日,怕是会落下病根。”
村长站在一旁,目光关切地看着:“还需要什么药材?我这就叫人去取。”
青菀摇摇头:“谢谢族长,暂时不必,这些药足够压住伤势了。关键是后面几日,需静养,不可沾染风寒。”
门外,南星,苏梅等众人在一旁观望着,直到族长喊他们去休息,女卫们神色肃穆,守护在药庐门前,目光扫视着周围的夜色,不肯离去。
几支烛火摇曳着光芒,将药庐映得格外安宁。
屋内,气氛随着裴花花的照护逐渐平缓,青菀轻轻吐了一口气,低声说道:“幸亏有婶婶在,否则郡主的伤……”
裴花花未答,只是静静坐在一旁,目光依然专注地望着岳清澄,像看着自己的孩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