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在场的那些皇子大臣们,更是不重要,能凭一己之力灭了半个国的人人站在他们这边,他们怕什么,就是得嚣张起来才对。
之一让人带走了老皇帝,看着已经走远的贺景琛和浮歌两人,拿起被遗留在桌案上只少一个名字的圣旨,对着所有人开口,话语中夹杂着内里,他说的话清晰的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
说完将圣旨重新放回桌案上,自顾自带着手下的人离开了。
每个人都听清了之一的话,但是每个人都不敢轻举妄动,那可是皇位吗,没有人不想要,但是要有本事拿才行。
一时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小心提防着彼此,唯恐有人先自己一步拿到圣旨。
终于有名武将率先沉不住气,朝着高台上跑去,这一举动就好像一滴水落入了滚烫的油锅里。
一时间所有人都动作起来,你推我攘,互不相让,更有甚者拿起身边一切的东西攻击身边的人,从杯盏碗碟,到刀剑棍棒,到处都充斥着杀戮与血腥。
马车上,贺景琛与浮歌相对而坐,十分安静。
“笙笙,很晚了,不如你今晚去我府上住吧,我那里空着的院子很多,你可以选一个你喜欢的院子住。”说完贺景琛目光直直的看着浮歌,好像生怕她不答应。
对于浮歌来说住在哪里都无所谓,反正她又不需要睡觉,只是贺景琛为什么要让她去他府上住,她又不是没地方住了,摄政王府也有很多院子空着好吗。
“不用了,我住摄政王府就好。”
被拒绝的贺景琛稍显失落,不过并没有气馁“那我今后可以到摄政王府借住吗?”
看着浮歌疑惑的目光,贺景琛瞬间换了一副神情,周身气息低迷“今晚忽然知道了母妃的事,我以为母妃是在乎我的,可是……”
“兮兮,检测一下贺景琛是不是脑子不正常,刚才说的时候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现在忽然就开始低落上了。”浮歌目光中尽是一言难尽。
【宿主,系统检测任务目标一切正常,可能是任务目标忽然知道他的母妃不爱他,但是他不敢置信,现在终于反应过来了?】兮兮现在也觉得贺景琛好像脑子不好,但是系统检测又一切正常,完全没道理啊。
浮歌勉强接受了这一说法,因为不接受也没办法,贺景琛已经快要委屈成一朵蘑菇了。
“你想去住就住吧。”反正院子那么多,多他一个不多。
低垂着头的贺景琛闻言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抬起头又是一副伤心痛苦的模样。
浮歌完全不理会贺景琛装可怜,她想知道贺景琛为什么不想做皇帝,这么想着也就这么问了“你为什么不做皇帝?你之前不是一直想要那个位置吗?现在我送到你手边你为什么不要?”
贺景琛收起装可怜的表情,小心翼翼的牵起浮歌的手,见浮歌没有挣脱心下放松起来,神情认真的看着浮歌“如果我答应了做皇帝,你是不是就要离开我了?”
不知道为什么贺景琛有一种预感,如果让眼前的人离开了,哪怕他找到天涯海角也再也找不到她了。
浮歌没有回答,但他的神情却回答了一切,贺景琛握着浮歌的手又紧了几分“我不做皇帝,你要去那里,我都和你一起,别赶我走好不好。”
贺景琛的目光中带着祈求,他知道如果浮歌想离开,他留不住他,若是浮歌想躲着他,他也找不到她。
看着贺景琛,不知为何浮歌的心忽然软了一瞬,一个渺小的人影在脑海中浮现,可记忆早已模糊不清再去探寻,也找不到什么痕迹了。
“你想跟着就跟着吧。”
浮歌和贺景琛在摄政王府住了三天,然后离开了都城,一路上驾着马车,看着沿途的风景,去往了大漠。
那晚的圣旨最终被七皇子拿到手中,写上了名字,可是在场的人已经死伤大半,他自己也伤得不轻,拿着圣旨最终坐在了那让世人跪拜的位置上……
浮歌问过贺景琛把老皇帝关到哪里去了,贺景琛没有回答,只是说了一句将人关在了他该待得地方。
两人到大漠的那天恰好在下初雪,一片银装素裹,一眼望不到尽头。
贺景琛拿了一件纯白的锦裘披在浮歌身上,虽然浮歌并不会感觉到冷,但是也没有拒绝,毕竟别人都是皮毛大氅,只有她穿着一身单衣,看着好像她脑子不好一样。
“笙笙若是喜欢我们便在这里住上一段时日,待过些日子我们可以去看看峰峦碧湖,只要是你想去的地方,我都陪你一起。”
之一早就已经躲得远远的,然后被人按头压在了雪地上,站起身,顶着一头的雪,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兄弟们,手上团了一个雪球指着一众人忿忿“那个小兔崽子干的,主动站出来,我还能手下留情,不然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当然没有人承认,只是都心照不宣的团起了雪球。
若是从前他们当然不敢如此放肆,但是现在,他们的主子眼里只有孟姑娘,哥们没心思管他们,偶尔犯些小错贺景琛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些人是主动选择跟着他们的,尤其是浮歌还在他身边,他也可以纵容一下这些忠心的下属。
他们去了很多地方,最后在一个四季如春的古城安顿了下来,之一等一众下属贺景琛也都让其脱离了侍从的身份,他们没有离开,都在附近安家落户成了邻居,有几人还娶了妻生了子。
贺景琛的身子到底亏空的厉害,不过半百的年纪便已有油尽灯枯之势。
缠绵病榻,贺景琛却还是看着浮歌,满目温柔“笙笙不必迁就我,还想去那里我们去便是了,我没事的。”
“我只是不想走了。”浮歌坐在榻边手里捧着一本医书,时不时翻一页。
贺景琛笑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浮歌那好像丝毫未变的脸,眼中情愫复杂难言。
渐渐地,贺景琛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仿佛下一刻便会死去,贺景琛倚靠在床头,看着坐在榻边的浮歌“笙笙,我好想陪不了你更久了,日后你该怎么办呢?”
浮歌无波无澜的回道“没关系,你死了我就离开。”
贺景琛死在一个艳阳天,阳光透过窗边的枝丫照进屋子里,斑驳却又照亮了沉闷的屋子。
之一等人跪在床榻边,贺景琛躺在床上,孟清歌的身体倚在床榻边。
“之一,送主子,送孟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