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赤行被明惠问的一愣,又笑着摇头否认,
“能遇见你娘亲上天待我已经很好了!后来得知有了你,便只想找到你,一家人一起过日子。”
“没想过再生一个?爹爹说您能生啊!”
燕赤行没想到明惠问的这么直接,没有觉得被冒犯,反而觉得亲近,他笑着问明惠,
“你与子韧也是这般直接?”
“是!爹爹从来不会瞒我!”
燕赤行闻言愣了几秒,随即出言,
“我知道了,我也不会瞒你,我此生只想找到允儿,没想过再要一个孩子!”
燕赤行怕自己有了别的孩子忘记这个孩子。
“那您与夫人感情好吗?”
“很好!那允儿与太子殿下呢?”
明惠明白了,爹爹这是什么都说了?他就这样值得信任?
“我们十几岁便互许终身了,只是世事无常,出了些变故,才拖到了今日。”
“为父知道了,此事我会与子韧商议。”
明惠点点头,燕赤行看着夜色朦胧,他拍拍明惠的手,
“允儿,听话,你快回去睡吧!”
明惠知道燕赤行是个说一不二的人,连燕来都对他言听计从。
明惠想了想,五指并拢,稍用力,燕赤行不可置信地看着明惠,很快晕在明惠肩头。
“对付这些读书人!还是直接来武的才对!”
明惠将燕赤行背回房,明氏房里还燃着烛火,这是担心自家夫君,还没睡?
明惠敲了敲门,明氏疾步走来,打开门一看,是明惠,背上还背着燕赤行。
“快进来,外面冷!”
明氏迎着明惠进来,明惠将燕赤行放在矮榻上让他靠着自己,明氏将炭火端来,让父女俩人暖热身子。
明惠觉得燕赤行身子有些冷,现在交给明氏怕是会寒气入体,半夜让小厮丫鬟进来也不妥,她便自己抱着燕赤行。
明氏看来就是,女儿不排斥父亲,肯亲近他,就是好事。
明氏慈爱地看着明惠,她并不担心燕赤行,她的夏儿心地善良,不会让她爹爹有事,只是想跟明惠说话,
“你爹爹怎么了?”
“我打晕的!我一会去跪祠堂!”
明氏眼里有错愕,很快恢复正常,却也觉得是她能干得出来的事。
“夏儿,你做这件事,也是想试探一下你爹爹对你的态度,是吗?”
明惠觉得这燕二夫人,还真是自己的亲娘啊!
明惠点头承认。明氏笑着开口问,“那结果可满意?”
“算不上满意吧!显得我小人了!”
“夏儿,你爹爹他盼了你十年,找了你十年,你试着与他相处可好?”
明惠沉默不语,
“夏儿,娘亲不会逼你,你爹爹也不会,我们都只想你好!”
“谢夫人体谅!”
明惠感觉到燕赤行身子暖得差不多了,“夫人,您去铺床吧!可以了,送燕大人去睡觉吧!”
明氏这才明白,明惠是怕冻着自己,心中暖意融融,她点头去铺床。
明惠解了披风,抱着燕赤行往床边走,明氏让开了位置,明惠默契地将燕赤行放在床上。
明惠将燕赤行的靴子脱了,盖好锦被,想离开,
“夏儿,等等!”
明氏从衣橱里拿了厚厚的被褥给明惠,她知道这父女俩的性子。
明惠也不亏待自己,接过被褥便径直走向祠堂跪着。
明惠看着陌生的祠堂,陌生的牌位。
她恭恭敬敬地上了香,磕了头,希望列祖列宗保佑燕赤行能好好活着。
萧逸今晚也被萧景辰罚跪在坤宁宫,萧逸倒是很愿意待在此处罚跪,心里说不上来的宁静惬意。
明惠也在这里陪着自己给母后上香,他告诉母后,明惠是自己心仪的女子。自己那时还央求她,告诉自己的母后,日后会好好照顾自己。明惠恭恭敬敬地照做了,还给母后磕头请安。
燕赤行半夜醒了,看着自己身侧躺着的夫人,还在熟睡,
心中想着,允儿还真厉害啊!不知道子韧是否挨过,,,
他悄然起身,披上披风去祠堂,
明惠裹着厚被子,跪着睡着了。
燕赤行看着那燃尽的香火,他一眼就能看出来,那是新燃尽的,是允儿!
燕赤行跪在明惠旁边,扶着明惠时不时上下左右点点的脑袋,让明惠靠着自己的肩膀,明惠忙了两日真的累了,她以为是萧逸,靠着睡沉了。
燕赤行看着明惠,“允儿这样懂事,吃过不少苦吧?”
燕赤行觉得时辰差不多了,他将明惠抱回屋,是十年前为明惠备下的院子,那时都以为她是个公子,便都是照着公子的摆设布置的。
他年年都抱着期望,年年都会新布置一遍,洛州的院子更是,他隔几日便会和夫人亲自打扫。初一十五也会去祈福上香,哪怕一辈子找不着,也要她平安健康!
燕赤行看着熟睡的明惠,心中波涛汹涌。
自己的孩子终于住下了,虽然不会很久,他也知足了。
燕赤行出了屋门,明氏已经在门口等着他。
明氏扶着燕赤行回了房,“老爷,允儿心里是有您的!”
“我知道,允儿是个好孩子!”
明氏绘声绘色地讲着刚刚发生的事,学着明惠将燕赤行背在背上,
“您是这样被允儿背回房的!”
燕赤行眉眼间都是暖意,他反手将明氏抱在怀里,
“是不是?我还以为是小厮抬回去的!”
明氏趴在燕赤行的肩头笑着,继续开口,
“允儿怕您冻着,将您放在矮榻的炭火旁,抱了一会儿,暖热身子,差不多时才抱着老爷去床上睡觉,很是贴心呢!”
“夫人,幸亏有你,我才有这样的福气啊!就是苦了你们娘俩了!”
“老爷,允儿的事,得慢慢来,她与您一样,性子执拗,能做到这样已经不错了!”
“是啊!她现在是内疚,也是怜惜我体弱!心里怕是还无法接受我这个父亲!”
“那我们就一起努力!”
“一起努力,我要把过去亏欠你们的都补回来的!”
翌日,明惠醒来便悄悄离开。
燕赤行和明氏去寻她用早饭时,已经不见踪影。
下了早朝,燕赤行和曹回又一起进了雅间。
“赤行,你这是不听话挨揍了?”曹回早就注意到了燕赤行颈肩的红痕,虽然很浅,也能看得出来。
“子韧,她也经常打你?”
“至少是三次啊!”
“那我还不够!得超过你!”
“喝茶!”
“帮我看看!”
曹回细细帮燕赤行诊脉,面色凝重。
萧逸在坤宁宫,一夜未眠,下了早朝,依旧在乾清宫跪着听萧景辰训斥,说来说去还是那几句话,萧逸的耳朵都起茧子了。